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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才开始第一天,皇亲国戚就被不知名的武器所害,一连三日搜查,没有找到半个刺客的人影。

一时间人心惶惶,传言纷乱。

对于李冬白的指证,连敌人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盯着她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事发时,她还在十里之外,如何能隔空杀人?

就算她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没有如此能远距离精准击杀的兵器啊……

一丝声音也没有,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众人对李冬白越发忌惮起来,只是没有任何证据,无端的揣测只能是捕风捉影,没有什么用处。

济南老王爷痛失爱子,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瞬间苍老了十岁。

三天时间,案情没有半点进展,济南老王爷知道,他是没有办法为儿子讨回公道了。

他心里认定是李冬白所为,却没有办法奈何她,直气得急怒攻心,拿起宝剑,就闯入了李冬白的营帐。

李冬白却不在,老王爷拿着宝剑,颤颤巍巍的盯着赵玮恒,实在想不明白,这李冬白怎么如此神出鬼没,他就拿把剑的功夫,这营帐里就换了人。

“王叔意欲何为?”赵玮恒端坐在那里,沉声问道。

老王爷把宝剑往地上一插,红着眼睛怒吼:“请摄政王交出李冬白,给我一个交待!”

范睢从外边走进帐中喝道:“你要什么交待,又有什么证据,来找李冬白?”

营帐的门帘已经大开,大臣们不断的涌了过来。

济南老王爷嘴唇翕动,梗着脖子道:“不需要有证据,谁人不知,定是李冬白害了我儿?”

“哼,无凭无据,随意攀污,就算您是宗室皇亲,也不能凌驾于大梁律法之上。而且,为何一定是李冬白?难道赵昌与她有仇,还是本就要谋害她?”范睢呵斥道。

众大臣看范睢如此疾言厉色,心中不由打起鼓来。

范先生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反对李冬白做皇后吗?为何如今态度暧昧起来,好似又要站到李冬白那里去了?

不过这位范先生一向老谋深算,如此作为,必有原因,他们还是按兵不动,先稳下来才是。

毕竟这三日大家都不好过,打猎是不敢打了,免得成为第二个赵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摄政王也不让大家回去,说是要搜索刺客,查明真相。

查案的乃是大理寺着名的铁面青天张铮,绝不可能徇私舞弊。

可这刺客愣是找不到,到最后,不会给他们之中哪位,安上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吧?

毕竟,为了对付李冬白,赵昌可是不介意污蔑陷害的。

刺客既然有神鬼之能,那么要想让他们中某人做个替死鬼,也不是不可以。

不少人心里打了个哆嗦,都十分低调顺从起来。

于是倒有不少大臣开始劝济南老王爷赶紧回去。

“我只有一个儿子啊!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我必要有人给他偿命。

各位大人如今劝我,可曾想过,若是列位的儿子遭此大难,你等可会轻轻放过?”

老王爷眼眶通红,目眦欲裂。

在众人的沉默中,一声冷笑传来。

“自然不会!

谁要是敢害我的政儿,我必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老王爷如今不管不顾的要污蔑我,实在太欠考虑。

赵昌莫非有意害我和我的儿子?

这事要是我做的,哪里会如此轻易让他死得那样痛快?

更何况,老王爷虽然失了儿子,不是还有孙子吗?”

李冬白面罩寒霜,咬着牙阴沉道:“我刚刚接到密报,翊阳郡主进了京城,如今正在京郊别院,劫杀我的儿子。

老王爷,我现在没时间和您掰扯,若是我的政儿完好无损也还罢了。

若是他蹭破一点油皮,我就不得不怀疑,是您和赵昌联合翊阳郡主,才能让她躲过层层盘查,去谋害我儿。

到那时,您这把剑,就能用来保护你的孙子了……”

众人皆大惊,不断的交换着眼色,想要知道是谁勾结了翊阳郡主,在此时刺激这个杀星。

“王爷,若是我和儿子回不来,你可一定要记着,给我们……报仇!”

李冬白的眼神掠过反对她的每一个人,冷喝一声:“走!”

她身后轰然应是之声,如滚雷乍响,直激得人头皮发麻,起了一身寒粒。

战场拼杀的铁血之气袭来,震慑人心。

赵玮恒站直身体,脸色冷凝如冰。

他看着李冬白飞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禁军听令,将大营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等待王妃的消息!”

“是!”

众臣惊愕。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老婆孩子回不来,我们都要陪葬不成?

你倒是自己带兵去救啊!

我们保证乖乖待在这里,为了避嫌,哪里都不去!

赵玮恒双目如电,盯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道:“苏侯,你领兵进京,务必保证各位大人的家眷不受滋扰。我一直羡慕别人母慈子孝,儿女成群,可别让大家都落得和我一样,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已经拱起双手,要大义凛然的指责摄政王的两位御史,好像忽然哑了一般,愣了一息后,便自然的放下双手,规规矩矩站到了后面。

众人看着苏彦的背影,心里头都捏了一把汗。

他们此时万分祈祷,李冬白和裴旭一定要救下摄政王长子。

济南老王爷的宝剑早已委顿于地。

是啊,他还有孙子,李冬白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威胁他了。

要是她的儿子有什么闪失,她就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她会弄死自己的孙子。

他胡须颤抖,灰白的头发更乱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掺和这些事?反正也轮不到他家做皇帝,赵昌那么拼命做什么?安王权势滔天又怎样,有人为他鸣冤叫屈吗?

不行,他要回济南,他要走。

他的大孙子聪明伶俐,在济南活的潇洒自在,一辈子都不用去京城受罪。

老王爷踉踉跄跄,扶着老仆,躲回了自己帐中。

众臣忙借坡下驴,纷纷离开。

这里的夜色,分外安静。

而京郊别院的大火,却映红了天空,燃烧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