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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叶、烈阳花,叶无忧将这两味药材放入药炉。

“不可,这两味药药性相冲,同时放入必定炼废。”不知何时,李药师已经来到了旁边,急切说道。

“无妨,只要放入时注意先后顺序便可阴阳调和。我先放的天霜叶,待到天霜叶的寒属药性激发出来,便可包裹住烈阳花的阳属药性。当然,若是先放入烈阳花,后放入天霜叶,烈阳花的阳属再加上炉底的热性,则必定压制住天霜叶的寒属,那么这两味药材就废了。”叶无忧专心炼药,随口应了一句。

“这……妙呀!想不到这两味药居然还能这样搭配。”李药师恍然大悟,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可看到炼药的少年,心中又是一阵心塞,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学了个啥?

待到天霜叶和烈阳花融合在了一起,叶无忧又开始加入其他药材。

“然后要加的是十年份黄精。”叶无忧低声轻语,从旁边取过药材。

……

不知何时,叶无忧只要一说药材,李药师便从旁边长桌上取过药材,然后李药师有不懂的地方他也会随口解说几句,有了帮手配合,也让炼药速度快了不少。

李药师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期给师父打下手的时候,那时他还在辨识药材,师父也是如此教导他,一边教,一边学,若是拿错药了,师父还会骂两句,罚他抄写药典。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数十味辅药皆入按先后顺序入炉,当最后一味无根水加入后,此时炉中所有药材皆化为了一片碧绿的药液,房屋中满室生香。

“可否请李药师暂避一二。”

此时,培元丹的辅药已全部完成,药性正在调和,叶无忧才有了一些空闲。

“理应如此。”

李药师知道炼制丹药的过程都是药师的绝密,有的甚至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连亲生女儿都不能传授,就是怕女儿出嫁后,将这些绝技传给了外人。他如今能观摩这么久,还能得到对方的指点,已经是得益匪浅,自然不敢再奢求其它。只能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恋恋不舍的离去。

直到李药师后退至门口,将屋门带上后,叶无忧才收回目光,从怀中掏出了一团手帕,从中取出了朱果。

这才是叶无忧让李药师回避的真正原因,朱果这等奇果李药师很可能认出。到时候风声一旦传出,一个少年不但有朱果,还能将其炼成丹药,只怕会立刻惹来无数麻烦。

倘若只是会炼丹,叶无忧可以推说自己有一个厉害的师父,也可以厚着脸皮说自己是难得的炼药奇才。可朱果呢,总不能说是老天给的吧。而如果说是师父给的,必然又会被追问师父从哪里得到的,麻烦还是不断。

现在只要没有人知道自己有朱果,那么麻自然也没了。

此时,药炉中的药液沸而不扬,正处于沸与不沸的临界点,叶无忧将手中的朱果迅速投入其中。

朱果就仿佛冰遇到火,迅速融化在了药液中,这种天地孕育的奇果,不能以一般的眼光去看,都有一些神奇之处。

随着朱果的融化,丹炉中的药液温度猛然下降了一截,本来就要沸腾的药液反而有了要凝固的现象。

就在此时,叶无忧迅速将药炉下方燃烧着的铁盆抽出,并盖上炉盖,让药炉自然冷却。

又待到药炉冷却,叶无忧打开药炉观察,此时药炉中的药液已经凝固成了类似果冻般的物质,炉中一片晶莹通透。

“终于成了。”

叶无忧心中欣喜,炼丹过程极其繁琐,极耗心力,虽然是胡青牛附体,但他的心神也投入其中,不免患得患失,这时也是心力交瘁。

炼制丹药的最后过程便是成丹,培元丹对这一步并无特殊要求,只要将这些药液搓成丹药,大小均匀即可。

从旁边木柜上取下一个瓷瓶,叶无忧开始搓制丹药,随着药液的消失,一共制成了三十枚培元丹。

将这些丹丸都放进一个瓷瓶,纳入怀中,叶无忧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走出房门。

在房门外不远处,李药师正在此等候。

“今日多谢李药师了。”叶无忧拱了拱手。:“还请不要将今日的情况说出去,多出来的银两便不用找了。”

今日买药材,总共花了一千八百三十六两,而叶无忧总共付了两千两银子,本应找回一百六十四两,但为了保密,这银子便不打算要了。

“这怎么可以?”李药师急了。

“我可以只收一千两,只求小兄弟能帮我引荐一下给你师父。”

“这一千两我也想不要的,只是之前你要的几味药材都很珍贵,我这里没有才向别的药铺借的。”李药师怕叶无忧不愿引见他,只能将实话说出来。

“可我师父喜欢云游四方,早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叶无忧的师父是胡青牛,只是他真引见不了。

“走了……”李药师一阵失落,能够将如此年轻的叶无忧培养成如此高明的药师,必然是真正的隐世高人,是自己福缘浅薄了。

见李药师如此失魂落魄,叶无忧心中忽然起了一个主意。

“李药师,不知你可愿拜入我师父门下?”

“什么?”李药师一愣,又大喜过望。

“多谢小兄弟,我师父已经过世,我可以拜入贵师门的。”李药师急忙解释道。

在药师界有规矩,只要师父在世,哪怕徒弟医术再高,也不能忤逆犯上,同样也不能拜入他人门下。师父——既是老师,又是父亲,师徒的关系有时甚至比亲生子女还要亲密。所以,只有师父死了,徒弟才能再拜他人为师。

“没事,我师父最疼我了,只要我说一声,保证没问题。只是我也有一个要求……”叶无忧不知道药师界的规矩,但他绝对可以代胡青牛收李药师为徒。

“小兄弟请讲,只要我做的到,绝不推辞。”李药师坚定道。

“我想在你这里当药师,而且名义上拜你为师。”叶无忧说道。

“这……似手不合药师界的规矩啊。”李药师盘算了一下,自己拜叶无忧的师父为师,然后叶无忧拜自己为师。

“嘶!”这是欺师灭祖的节奏啊。

“要不然这样……”李药师急中生智,提出了一个建议。“对外就说你是我师弟,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这感情好,”叶无忧也不想多个师父,这建议两全其美。

“那就拜见师兄了。”

“师弟免礼。”

叶无忧和李药师二人相对一笑,心中皆是满意。

“还未请教师兄的名讳是……”

“在下李良。不知师弟姓甚名谁?”

“叶无忧。”

不知道名字,倒先成了师兄弟,两人问罢都不由一阵尴尬。

约定好明日就来回春堂,叶无忧就借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