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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老橛子没本事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岗位吗?

其实也不是。

鼠有鼠道,城里的工作岗位是紧张,但不代表着没有。

像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岗,留心一些,花费的代价大一些,八百块钱左右就拿的下来。老橛子都抽得起中华了,八百块钱虽说心疼吧,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他琢磨着的,是给自家儿子谋划一个好一些的岗位。比较特殊的岗位,例如去做一采购员,或者一货车司机。

这就需要时间,需要人脉去慢慢折腾了。

自家儿子什么都不懂,老橛子也不乐意去跟他们说这些。

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看着自家儿子离开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啥都不懂”,一转头,又躺回炕上,他累了,想睡会儿。

————

“来信了?来信了!”赵念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昭昭。

“嗯呐!”秦昭昭点点头:“你知道的,今天我有事去社里一趟,顺带着买点东西,想着看看有没有咱们村的信,还真来了,是你家里寄给你的!”秦昭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放在桌面上。

自从两个女生当了老师之后,日子倒也过得舒服了不少。

甭管怎么说,村里有人觉得读书不重要,有人觉得重要,但对于文化人的尊重,还是有的,在他们看来,读书,那就是文曲星该干的事儿,因此,两个女知青的地位在村里也逐渐提升。那些她们之前担心会出现的状况也没有出现。

从过年到现在,两三个月的时间,赵念烟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些。

教书育人,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一个心安的过程。

可今天的心安,被一封信笺给打破了。

赵念烟同志

吾与前日听闻于老同志言汝曾回到家中,今写信为安心。

汝当坚持主席之志,“滚一身红泥,炼一颗红心”,家中无事,勿念。

落款是赵父。

信笺不长,短短两行字,让赵念烟喜极而泣。

“他们没事,没事!”赵念烟抱着秦昭昭低声啜泣。

秦昭昭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自古以来,字越少,事越大。

秦昭昭上下左右地看着这封信的内容,无论从哪个方向去看,都得不出“没事”这么一个结论,她也只能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没有揭穿。这信,摆明了就是告诉赵念烟别回去,他们的事儿还没有解决。赵念烟聪明归聪明,但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过于匮乏了些。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们现在教书就好好教,指不定啥时候就能回去了呢。”

秦昭昭说这话,自己都不信。

说实在的,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基本摸清楚了这些人的背景。

要说背景大的,那自然是彭跃华那哥三,按照她自己的理解,赵念烟之所以能跟那哥三一起玩儿,纯粹就是因为她的父母是知识分子,那哥三的父母琢磨着想要让那哥三沾染点文化气,也就没有反对。可真到了时候,出了事情了,那哥三也是说走就走。

虽说有点不仗义吧,但从侧面就反馈出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赵念烟他们家现在身处漩涡,一个处于文化人的旋涡。而那哥三的家里,很早就闻到味了,不想掺和进去,就离开了。

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

老会计的办公室内,三个男人,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队长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

这办公室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平日里,就是老会计用来书写文书用的,也能称得上是队长的办公室,这就是一个多用型的房间,村子里的房子也开始逐渐紧张了起来。前些年,闹了饥荒,到了现在,大家伙的日子也逐渐起来了,有不少户人家开始琢磨着村子里多出来的房子了。

就连之前知青的那套房子也被人盯上了,据说,还是秦三家看上了,咬了咬牙,想直接出钱买下来。

村子里也没这样子的先例,把队长愁得哟。

说起来,这个年代的农村真没多少卖房的例子,哪怕是分家,都会先知会村里,然后哪块地合适,做个规划,折腾下来,地分出去了,房子,大家伙帮忙盖。主人家提供一顿饭和材料就成了。可现有的房子咋整,怎么个流程,都不清楚,也没经验。

房子的事儿也就罢了,那些已经不怎么下蛋的母鸡,也是个问题。

“前些日子,有好几拨人来问咱们那批老母鸡咋弄了。”队长“吧嗒”了一口,整理了一下思绪,房子的事情,他来整就成,但老母鸡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些,得问问老会计的意思。

“是得好好分分,分不好得罪人。”

“现在就分?我琢磨着等着年底一起出。那时候不显眼。”沈昊看了看外面的艳阳天,现在,也不过是8月份。山谷的老母鸡已经进入了衰退期了。蛋鸡一般下蛋的周期在两年左右,养得好了,会延长一些。他们山谷的水土还行,但是吃的东西,毕竟跟后世专门给吃的不一样,还是一个散养的状态。现在已经有一些两三天才下一个蛋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些采购员也不是傻子,早早地,就过来说事儿了。另外,老橛子也来了,我琢磨着,是不是也给一些给他。”

“老橛子,他来找你来了?”

“咋?还找过你?”

“几个月前找过,我没理他。”

“好事,别理他就对哩,他折腾的事情太多,不好弄。”

“那咋整,给他留点?”

两人说完,齐齐看向老会计。

老会计手指点了点桌面:“本来这十里八乡的,有个老橛子是好事。就是这老橛子的心太大了,整天琢磨着往城里跑。也不知道哪天会出事,城里,现在好像乱了些,也不知道咋地了,学校也不开学了。都在搞什么什么运动,我听从城里回来的人说的,这折腾起来,又是一件麻烦事,老橛子的份,不给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