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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岔子?”这时候的沈秦氏,已经完全沉浸入三姑的讲述之中的。

别的不说,三姑那引人入胜的声音就很令人舒服,天生的说书嗓。

“你的丈夫,是不是在山里,惹怒了山君?”

“山君?”沈秦氏愣了一下:“哦,对,那一年,我丈夫说是从虎口下救了一头小鹿。”

“啪”地一声,吓了沈秦氏一跳,一看,原来是三姑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连带着,她的那只倒三角眼都有了光泽。

废话,那么用力一下,能不有光泽嘛。

“那就是了,这山君呐,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的神仙,那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存在,不是咱们小老百姓惹得起的。我在上面打听了,你丈夫也是一个心善的,星君看到你们这样,不忍心让你们受罪,就去跟山君交涉了一番。最后,得回到那九天七十二宫去,拿点东西,让山君熄了那心头的怒火。”

“可是……那是星君,山君……”沈秦氏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来“山君”不就是一头老虎嘛。

“你也知道那是星君,若是寻常仙神,那一巴掌过去,什么山君都得死。但那是修有大功德的星君,自然是要引人向善,不忍杀生的。因为这事儿,星君回到了天上去,你们的孩儿,原本该是痴痴傻傻,直到星君再次回来,才算是真正地醒过来。”

“你再琢磨琢磨,是不是你的丈夫做了那件事之后,你们的孩子就出事了。”

“是了。”沈秦氏疯狂点头:“那一年,昊哥儿发烧了,烧得很严重,一开始,倒是没多大变化,到了后来,他父亲就去了,原本很爱笑的昊哥儿也不爱笑了。整个人都变了!”

三姑在心里翻个白眼。

废话,我爹死了我也笑不出来。

“这就是了,你丈夫,去应了他的劫。原本,昊哥儿大概会呆傻一阵子,等到星君解决了上面的事儿,才回魂。这时候的昊哥儿,三魂七魄是不完整的。可偏偏这时候,出了岔子了。”

“什么岔子?!”

“有孤魂野鬼占据了昊哥儿的身子!”

听到这儿,沈秦氏的身子不由得一震。

“你是说……”

“我有没有告诉你,这孤魂野鬼呐,最是阴险狡诈,但凡被孤魂野鬼占据身子的人,人都会变得阴沉起来。你琢磨琢磨,昊哥儿之前是不是这样子的。”

“对了,对了……”沈秦氏喃喃道。

听得三姑在心里继续翻白眼。

废话,要是我爹死了,村子里的小伙伴整天嘲笑我,我特么也阴沉。

“那现在这个!”沈秦氏紧紧地抓住三姑的手臂,声音都打着颤儿呢。

“行事光明正大,开朗活泼,这才是正主儿。至于以前的那个,大概是投胎去了吧。星君心善,见不得人间疾苦。你放心吧……”

心中的最后一颗大石落地。

沈秦氏捂住自己的嘴,但声音无论怎么样的捂不住。

三姑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些年,你不容易,以后,会好的。”

“会好的”这句话,在沈昊的嘴里说过很多遍,沈秦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为“会好的”,但是在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会好的”这三个字的含量。

夜风带着呜咽声起舞,落在这苍茫的夜色之中,逐渐消散。

秦京茹猛地抖了一下,又在原地蹦了蹦,刚到村尾呢,就看到秦辉正打算出门。

此时此刻,秦爱国、秦建军、秦京茹和秦辉对视了一眼。

双方都僵在了原地。

这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双方人马的脑海里重复着。

就在这时,秦京茹原本不怎么动的脑子就像是开了窍一般:“你也去找昊哥儿?”

“啊?”秦辉“啊”了一声表示疑问。

“啊什么啊,是不是。”

“是……”

“那成,一起走吧。”

就这么地,秦京茹带上了秦辉,秦辉还没走出几步呢。

在他的身后,又探出一个小萝卜头,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哥”。

秦辉转头:“我不是让你睡觉嘛。”

“我睡不着。”秦珠低着头,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家,说不害怕是假的。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住在村子里,最靠近山里的屋子,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要是山里面下来什么动物,可能第一个翻的,就是你的家。在560年代,就有不少的传闻,大晚上的,山上的动物下来人家里叼走小孩。大人第二天才发现的。

这种传言有真有假,但是吓小孩,足够了。

“带上吧。”秦京茹大手一挥。

“妹儿,你这……”

“放心吧,我有数!”秦京茹觉得沈昊,应该跟她想的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这种迷之自信。

沈昊从家里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往天上吹了吹,今天的天气不咋地,有些许乌云遮住了月亮,他琢磨着,自己这一口气,不知道能否吹散那挡着月光的乌云,不然,这路,还真就不怎么好走。也不知道是上天听从了他的祈愿还是咋地,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呜咽声,笼罩在月亮前方的乌云缓缓地挪动了。

沈昊正看着天上发呆呢。

就听到秦京茹的声音:“昊哥儿!”

低头一看,好嘛,秦京茹、秦爱国、秦建军、秦辉还带着一个小秦珠都来了。

走近一看,秦辉显得有些局促。

沈昊示意他们过来。

也没立马把他们带到地方上,而是先过了河,进了林子。

才开口说道。

“咱们先把事儿给定一定。丑话说在前头,才能把事儿做好。”

沈昊不愿意将来要是出现了什么状况,弄得大家不愉快了,就不好了。

说着话,秦爱国和秦建军不由得挺直了胸膛。

“昊哥儿,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学怎么弄小鸡崽子。”秦辉连忙表态,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了,能帮多少帮多少,最好,昊哥儿再指点他一下,他也能出去卖点最好了。这样,时不时地也能吃上一顿肉。

想起肉的味道,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