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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娘就葬在城外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

池妩让人在刘三娘坟头旁边又挖了个坑,把杨玉田给埋了进去,算是将两人给合葬了。

池妩站在两人坟头前,让染冬和风铃两个丫鬟,给夫妻俩多烧了些纸钱。

“以前总听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你们夫妻两个,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恶,最终却是这么个结局,可见,有些话,不过是哄人听的罢了。”

“你们俩这辈子没能长相厮守,现在到了下面,也算是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杨玉田,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她生前受了太多委屈,太多苦了。刘三娘,你也是,好好珍惜你的丈夫吧,毕竟像如今的世道,能为了自己的妻子,拼上性命也要给妻子报仇,这么有情有义的好儿郎,可是不多见了。”

染冬和风铃把带的纸钱全都烧光后,池妩才带着她们两个离开了。

“世子。”

北泽轻唤了他一声。

就站在不远处草丛里的赵西瑾,这才勉强回过神。

“夫人已经走了。”北泽道:“咱们现在过去吗?”

赵西瑾说:“过去看看吧。”

赵西瑾领着北泽走到坟前,北泽把随身带的香烛、纸钱还有贡品都摆放上,按照顺序点了香烛,烧了纸钱,又在坟头浇了壶酒,就算是祭奠过了。

“我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赵西瑾问。

北泽凑近赵西瑾,低声道:“启禀世子,属下经过查探得知,就在几日前,晋王府有个小厮失踪了,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找这个失踪的小厮,最后,属下在城外的一处乱葬岗,找到了这个人的尸体。”

“你有没有查查,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北泽道:“属下查过了,这个人平日里在王府都是干些粗重杂活。春喜班被请去晋王府唱戏那一日,他恰好被调到了前院伺候,负责的正是春喜班的一应事宜。所以,属下猜测,他应该就是您猜测的,背后接应杨玉田的人。”

赵西瑾眉心紧锁,北泽调查出的结果,确实与他心底的猜测不谋而合。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晋王府守卫森严,杨玉田想携带凶器进府,肯定会经过层层的检查,杨玉田是如何躲过检查,把唱戏用的道具刀,替换成了真的刀,而且,还在嘴里藏了银针的?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戏子,无权无势的,依靠他一个人,根本就安排不了这么细密周到,他的背后,必然是有人接应。

另外,还有件事,也是引起赵西瑾怀疑的原因。

杨玉田之所以会服毒自尽,是因为赵攸拿杨玉田家人的性命威胁他,这说明,在杨玉田的心里,他的母亲和妹妹,同他的妻子一样重要。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自己的家人。

那这就与杨玉田刺杀赵攸相矛盾了,因为无论杨玉田刺杀晋王成功与否,他的家人都必定会因他而受到牵连。

如果他是杨玉田,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都不会选择找赵攸报仇。即便他真想报仇,也不会想这么一个蠢办法,不仅把自己的性命搭上,而且还会让自己的身份在人前暴露出来,牵连全家人的性命。

种种矛盾疑问之处,都指向了其中一个猜想。

杨玉田被人威胁了。

那个背后之人,说不定也是拿的杨玉田的家人威胁他,也或者,是拿的别的事情威胁的他。

总而言之,杨玉田被逼无奈,不得不听从背后之人的指令,对晋王行刺杀之事。

赵西瑾原本打算,把接应杨玉田的人揪出来,从而就能揪出幕后主使。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下手竟如此利索狠毒,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世子,这个案子,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北泽问。

“不必了。”赵西瑾道。

这件事,如果他再继续追查下去,必定还会牵连许多无辜之人。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上面人的斗争,至于那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普通百姓,不过就是他们拉来踩在脚底下,做踏脚石的东西罢了。

就像是杨玉田和刘三娘,在这局上层人对弈的棋盘之上,他们甚至连枚棋子都算不上。

那他呢?

他又算什么?

在这局棋盘上的他,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想到此,赵西瑾的心中,不禁有些苍凉。

不知是不是临近傍晚,气温下降,赵西瑾竟骤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了。

他下意识将身上披着的兽毛大氅往前面拢了拢,将手拢在一起,低着头,在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上轻轻吹了几口热气,然后转身,带着北泽往山下停放马车的方向去了。

……

郑国公府。

负责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并且将刑部发出的,杨玉田刺杀池妩一案的公文,也带了回来。

公文上写,杨玉田是因为妻子去世后,受了刺激,这才在唱戏的时候,突然疯病发作,对池妩下手。

现杨玉田已在牢中自尽,此案便就此结案。

郑国公许向泓看了刑部发出的公文,冷笑一声,先是将公文交给了一旁的瑄王赵粤,然后后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说什么来着,这案子,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郑国公嗤笑一声,道。

瑄王赵粤蹙了蹙眉,道:“我先前就说过,晋王府这种地方,守的跟铁桶一样,再加上赵攸谨慎狡猾,想刺杀他,简直是难如登天,结果你看,杨玉田果然失败了。舅父倒不如一开始就听我的,把赵攸强抢民妇的事捅到父皇那里,反倒比现在这样,筹谋了大半天,最后却什么都没落着的好。”

郑国公道:“你当你那是什么好办法?就算按照你说的,说晋王强抢民妇,在咱们皇上的眼里,不过就是觉得晋王做了一些荒唐事,顶多训斥一番也就罢了,对晋王而言,这根本就是不痛不痒,有什么作用?”

赵粤道:“怎么会呢?赵攸抢的可不是普通的民妇,她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这件事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谁不唾骂耻笑他?”

“天下人唾骂耻笑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而且,若是皇上想瞒着这件事,你觉得,这事能传到天下人的耳中?”

赵粤不甘心,“天下人都唾骂耻笑的事,舅父怎么就知道,父皇会无动于衷?”

“我当然知道。”郑国公笑的讽刺,“想当初,咱们这位皇上可是比晋王还风流呢。”

“舅父这是何意?”赵粤不解。

“你不明白就算了。”郑国公不怎么在意的挥挥手,“总而言之,你听我的就对了。这次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是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对赵攸做的这件事,赵西瑾肯定就先容不下他。如果此事能离间他们兄弟俩,又何尝不是大功一件?”

赵粤冷哼一声,“本王怎么就看不出,赵西瑾哪里容不下赵攸了?他若真容不下他,赵攸做了这样的事,赵西瑾怎么还会跟在他身后,替他擦屁股?”

“那是你不了解赵西瑾,他这个人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而言之,这次的事,咱们不算是输了。”

赵粤抬头看了郑国公许向泓一眼,许向泓拿起旁边一盏茶,低头喝了一口。赵粤虽然心中仍觉可惜,但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