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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斯秦会联系他,江言澈一点儿都不惊讶,现在【恶魔】带来的威胁,已经影响到了整个梦界第一层,同为入梦人,虽然彼此之间有冲突,但在此刻,还需要互相了解一下情况。

果然,斯秦开口第一句,便是询问当前情况,电话那头,还传来另外两位入梦人的声音。

斯秦以保护两人为由,将两人带到他身边,并未与扮演冲突。如果让两人主动找他,那扮演就出了问题——两个与案件毫不相干的人,没什么重要的事去刑事部门实在与角色相冲突。

之前为了对付【恶魔】,江言澈几乎要忘记入梦前主任给他的任务,直到再度听到斯秦的声音,他才堪堪想起,眼眸深处,杀意一闪而过。

“有什么办法嘛,可以阻挡这玩意?”

电话那头,背景音已经开始嘈杂,显然,刑事部门那办公楼根本无法抵挡白雾入侵,内部已经有人员感染。

“没……额,有办法!”

江言澈本想冷漠拒绝,可转念一想,见死不救,好像最后摧毁的,只是敌人的身体,并不能摧毁敌人的心。

舔舔唇,江言澈赶忙改口:

“我跟洛无忧的能力,能够解决这玩意儿,你要撑住啊,我们去找你。”

“好,快些哈,我这儿撑不了多久!”

简短的通话,斯秦全程开了免提。挂断后,一旁,一位入梦人凑了上来:

“我说队长,他摆明是在幌你啊,就我看,这姓江的小子每天冷了个脸,没那么好心。”

“你觉得我听不出来吗,这小子,撒谎撒这么假。”斯秦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那队长你还答应这么爽快干什么,还装得这么着急?”

轰!

斯秦重重将办公室门关上,将外边忍不住瘙痒的嘶吼隔绝,同时,摘下放置于胸袋里的耳机,将它丢出门外:

“有时候示弱不失为一种选择,更何况,公司已经因为他们三个人,放弃了我们所有人。”

“什么?!”

听到这话,另外两位入梦人面色大变,下一刻,其中一人面目狰狞起来,一把拽住斯秦的衣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就在骗我们,被公司抛弃的,其实是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斯秦说的越多,话语中的破绽也便越多,在这一刻,心中的怀疑迸发,影响着这位入梦人的情绪。

“我是队长,你信我还是信那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

很讽刺,仿佛在任何地方,职务压人一头,就有一定话语权。更可笑的是,很多人偏偏服软,就吃这一套。

被斯秦的镇定慑住,这位入梦人长吁一口气,松了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有一种方法了……”

门外,陡然爆发一阵喧嚣,显然,白雾已经完全冲破大门的阻拦,卵,开始疯狂感染室内的一切。

可斯秦,却反其道而行之,将刚刚关上的房门再度拉开……

……

另一边,江言澈甫一挂下电话,洛无忧便凑了过来,脸色煞白,大规模大范围使用逆位【节制】的力量,他受到了极大反噬:

“走吧,刑事部门刚好就在市中心……顺路去一趟。”

可江言澈,只是平静地摇摇头:“不管他们,我们直接去核心的位置。”

“啊?”

对于洛无忧此刻的懵圈,江言澈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

x公司想要杀死斯秦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洛无忧。在他看来,洛无忧就像一张白纸,但x公司的一系列操作,完全就是逼江言澈去作恶,成为一柄刀,供x公司借刀杀人,如果出了事,最后背锅的,还是江言澈自己。

这种险恶,若被洛无忧知晓,他这张白纸,就染上了一滴墨水,他可以说是近段时间与江言澈关系最紧密的人,江言澈实在不忍。

他本来想再诛一下斯秦的心,让他泛起一些生的希望,然后再完全沦落绝望。可他的演技……

嗯……并不是很到位,刚通电话的时候,他自己讲得都有些尴尬。

“……算了,你和胡去救他们……我独自去核心的位置看看。”见洛无忧两人眸光里,流露出担忧,江言澈笑着摇摇头,补充道,“放心,夜晚可是我的主场……额,虽然我没攻击能力,但不打架就行,我先探查一下,等你们。”

犹豫片刻,江言澈双眸微眯,更改了之前的决定。

是啊,如果他们这么直接放弃斯秦几人,之后如果要背锅,这就是他们的直接证据。

但如果这时,让洛无忧两人去救一救,至少形式上过得去——

——我们去救了,只是很遗憾,没救到。

没错,斯秦三人在江言澈心里,已经与死人无异。三人没有感染过卵,现在十有八九已经中招,而被卵感染后,如果不及时压制,不出五分钟,他们就会迎来死亡。

于是,刚刚会合的三人再度兵分两路,因为白雾的感染,禹妄市的交通全部瘫痪,同时,整个禹妄市宛若鬼城,隐没在白雾中,开始时还有喧哗传来,可渐渐地,这喧哗声开始迅速变轻。

凝视着面前白雾,没来由地,江言澈内心有些发闷,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在他看来,这白雾飘荡在整个禹妄市,成了一个巨型囚牢,笼罩了整个梦界第一层。

这种封闭的感觉,让江言澈有些难受,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当时在幻境中看到的回忆——那间破旧黑暗的器材室。

他已能肯定,这段经历,真实发生过,江言澈自己感觉不出,实际上他身上,幽闭恐惧症的萌芽一直都在。

即将离别,江言澈突然叫住洛无忧——更准确地说,是叫住了【节制】。它怎么说以前也是这第一层的镇守者,了解许多信息。

江言澈:“时间紧迫,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南宫迁的人吗?”

“迁”这个字,让江言澈有些钻牛角尖,可他每次一想到这个字,就会感到一阵头疼。

在这疼痛感的刺激下,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器材室,孤独、黑暗将他包围。

他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唯一的解释是,他也许真的患有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