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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许澄月看到一个欢快跳脱的身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过来。

那女子穿着打扮都十分精致,身上衣服的料子也是千金难买,更不说头上的发簪和手腕间的镯子。

来人正是许清月,她约莫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但见她那副绝美的容貌,心中还是忍不住地嫉妒。

“你是哪里的奴婢?为何不干活跑到老爷书房来了?”

许澄月反唇相讥:“许小姐出门前漱漱口,不然说话一股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泔水桶炸了呢!”

许清月脸憋得通红,待她反应过来,想拦下许澄月,许澄月却加快步子,早就走出了丞相府。

琳琅带着狗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等候,见到许澄月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

“郡主,丞相他……”

知道琳琅想问许任全有没有给她撑腰,许澄月摇了摇头:“走吧,回去了,我饿了,今日晚膳破例,我想吃好多东西!”

琳琅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一口答应:“好,郡主,奴婢给您买,我们把好吃的都吃一遍!”

谢映坐在书房里,霍吉和霍其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两人只觉得,房间里怎么这么冷……

谢映生气不为别的,只为他监视丞相府的探子来报,许澄月进了丞相府书房。

霍其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王爷,今日许小姐那位丫鬟来找属下,说许小姐在教习院闯了祸,被关进思过室,请求属下救她。”

“为何不报?”

霍其解释道:“王爷,属下怀疑许大小姐是许任全派来的奸细,若是出手救她,就是害了王爷。”

谢映想起那日许澄月哭闹的样子,心里心烦意乱,一个探子罢了,他日后必定找机会除了她!

霍吉倒是有些不同的意见:“王爷,许大小姐未必就是奸细啊,依属下看,那许大小姐倒不像是个小人。”

霍吉与霍其因着不同的见解开始争论,谢映将手中拿着的镇纸摔在门上:“吵够了?是不是想滚回去训练了?”

两人这才噤声。

他们好不容易才经过魔鬼一样的训练留在王爷身边,可不能再回去啊!

谢映揉了揉眉心:“她人呢?”

霍吉反应快,知道王爷这是在问许大小姐。

“王爷,许大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

这是耍什么鬼名堂?

谢映不禁疑惑,这时候柳叔来了,他站在屋外,见书房门紧闭着。

“王爷,用晚膳了。”

谢映到了前厅,见着桌上正常的菜品,这才满意,柳叔见状骄傲地挺胸抬头,这才是他应有的水平嘛!

“偏院的用晚膳了吗?”

“啊?”柳叔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那边住着名义上的王妃,许大小姐。

“王爷,那边并未来厨房要晚膳,应该是自己解决了……”

谢映不再作声,霍其匆匆跑进来,在谢映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谢映一怒之下扔了筷子:“都撤下吧!”

柳叔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

不过,可惜了他今日的厨艺啊!

谢映吩咐霍其和霍吉:“去将她带过来!”

才入教习院第一天,竟然将里面搅的天翻地覆,真是顽劣!

许澄月今日心情不好,于是破费从醉仙居买了几道招牌菜回来,三人一狗正吃得好好的,霍其霍吉就进来了。

霍其打量了一圈,目光定在许澄月身上:“许大小姐,王爷有请!”

许澄月踏进正厅的时候,谢映在看折子。

“见过王爷。”

谢映一直未作声,许澄月屈膝行礼,脚都快站麻了,于是索性自己站了起来。

谢映:????

“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彭嬷嬷说,你在教习院打人?还不听教导,私自从思过室跑出来,还偷了人家的狗?”

“我是打人没错,但那个人言语轻佻,该打!”

谢映抬起头来就见她一脸倔强地看着自己。

有些有趣。

“哦?”

许澄月将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解释了一番,谢映听完竟然觉得她没有做错。

“至于那狗,是它喜欢我,它自己愿意跟着我回来,我只是想给它一个家,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算偷呢?”

谢映被她这歪理气笑了:“许澄月,你到底有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

许澄月眼珠子一转,扑通跪地,眼泪哗哗。

“王爷!都是我不好,我这么没规矩,肯定会给您丢人的,不如您就与我和离,或者要不您休了我!”

谢映手指微曲,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眸微眯:“你在威胁本王?”

许澄月连连摆手:“不敢不敢,王爷,我这是为了您的面子着想啊!您要是休了我,您的面子就保住了啊!”

谢映打量了她许久,目光从她的发髻到裙角,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忽然轻笑。

“王妃不必担心,本王看着王妃难过,心疼不已,放心,本王不是那等薄情的男子,不会休了你!”

“不,您可以是!”许澄月巴巴地看着他。

谢映将“王妃”二字咬得极重,许澄月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等不守规矩的女子,当不得摄政王妃的,您……您另请高明!”

谢映没有回答她,反而屏退下人,问道:“你今日去了丞相府?”

一说到这个,许澄月有太多不知如何讲起。

“王爷,您要是对付许丞相,您就对付吧,用不着试探我,我不站你们任何人。”

谢映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她娇俏的身影上。

试探性地问道:“他可是你亲爹……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他?”

回想起今日在丞相府看到的许清月,许任全一直要求祖母将她培养成合格的大家闺秀,听话,懂事好拿捏。若不是祖母心疼她,她现在就是一具木头。

但他没有这样要求许清月,许清月可以性子跳脱,他不会批评她不懂事,反而捧在手心,吃穿用度也是按照最好的来。

她不恨许清月,只是觉得许任全那颗心偏颇得太厉害。

多年前那个嚷嚷着要爹爹的小姑娘长大才发现,她的爹爹,不是她一人的爹爹,也不是疼爱她的爹爹。

她知道许任全与谢映有争斗,若是谢映败了,那么日后嫁给摄政王的她,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许澄月捏紧了衣袖,深呼吸一口,又放了开。

许澄月看着谢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