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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这天,林姝妍起了个大早,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忙着去看东西准备的是否妥当,考察完毕发现没有错漏后,她才舒了口气,毕竟她往日都是关起门来在府内掌家,今日可是第一次迎接外宾,且都是官眷贵妇,若是出了差错,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国公夫人自生病后,便甚少出门,如今虽然身子没有大好,但是这么大的场合她不出席实在是说不过去,也打起了精神出了门,虽然有妆容遮挡,但是林姝妍还是能看出来她的些许疲惫,这可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了。

准备妥当后,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便在正院等待客人,而卫紫彤早已沐浴完毕,更换好了采衣采履,安坐在更衣间内等候。

时辰到了后,随着乐器声,正宾来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忙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便入场,其他宾客也纷纷落座,待客人都落座后,国公爷夫妇也坐于主人位,站了这一会子,国公夫人额头已经渗出些些细汗。

随着开礼仪式,国公爷起身,颇有感觉的说了些场面话,无非就是些,小女今日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等面子话,林姝妍见国公爷这意气风发又饱含父爱的样子,不由得感慨,这男人面对自己爱的人生的孩子,总是父爱泛滥,也无所谓嫡出还是庶出了。

开礼完毕后,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后,卫紫彤也缓缓走了出来,施施然走到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了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便开始为她梳头。

梳头完毕,准备妥当后,有司便上前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卫紫彤梳头加笄,一切完毕后,宾客纷纷夸赞起卫紫彤长的如何标志可人,如何有规矩,颇有大家小姐的风采,这等场面话轮番夸下来后,国公爷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而国公夫人面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随后卫紫彤在丫头婆子的服侍下去房内更换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林姝妍看到这些,不禁想到当初自己及笄礼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与卫子轩还是上京城里人人称赞的佳话,而她也只等着及笄礼后便嫁过来,没曾想不过两三年光阴,却有些沧海桑田之感...

卫紫彤着襦裙出房后,官眷贵妇们又纷纷夸赞起来,林姝妍想着,她们这是要把自己脑子里所有能想到的夸人的话都说一遍吗。随即卫紫彤面向父母亲,第一次行正规拜礼。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虽然她不是在国公夫人膝下长大的,可尊卑有序,国公夫人总归是她名义上的嫡母,赵姨娘说到底也只是她的小娘罢了。

一拜后,又行二加礼,正宾又开始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随即簪上发钗,再次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

二拜、三拜后,卫紫彤也更换了大袖长裙礼服,又取了字,卫紫彤又听了训,挨个道了谢后,至此,及笄礼终于算画上句号,林姝妍也算不辱使命,收获了一箩筐的夸赞。

送走宾客后,林姝妍便扶着国公夫人回了翠微苑,刚进翠微苑,国公夫人便垮了下来,林姝妍见状忙指挥翠萍在榻上放上软垫,把国公夫人扶到榻上歇息。

国公夫人微微换了换气,感觉好受些了,看着林姝妍,温声道,“今日辛苦你了,彤姐儿的及笄礼办的很是妥帖,今日来的这些夫人没有不夸你的。你做事我放心。”

林姝妍淡淡道,“母亲过誉了,如今母亲身子不大好,且我已经掌家一年多,府里有事儿,我帮着操持本就是份内之事。”

国公夫人点点头,二人都没再说什么,一时间房间内竟冷了下来,众人正各怀心思着,赵姨娘上门了...

赵姨娘一进门便打破了寂静,直奔国公夫人而来,面带担忧道:“姐姐,姐姐身子现在还好吗,说到底也是姐姐贤德,为了彤姐儿的事还连累着姐姐带着病在风里吹了好一会儿,我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了。”

林姝妍见赵姨娘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里佩服她起来,赵姨娘这担忧的样子真不像装的,若非她了解内情,知道这二人关系微妙,旁人看了谁不得感叹两句赵姨娘良善?

国公夫人微微抬了下眼皮,淡淡道,“说哪儿的话,说到底我也是彤姐儿的嫡母,她的及笄礼我必然要好好操持的,况且整个流程都是姝妍在打理,若说费心的话,倒是姝妍费了好大的心思。”

林姝妍闻言含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没言语。赵姨娘看了林姝妍一眼,笑道:“是了,这上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轩哥儿是个有福气的,娶的大娘子不但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掌家也是一把好手,如今这上京城里谁不知道林家姑娘的名声?这些时日倒是辛苦姝妍了,为了彤姐儿的事想必是累坏了。”

林姝妍嫣然一笑,“姨娘言重了,说不上辛苦,我毕竟是做嫂子的,为小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值不得说些什么。”

赵姨娘莞尔一笑,没再说什么,又对着国公夫人说道,“姐姐,如今彤姐儿也行完了及笄礼,是个大姑娘了,您看这是不是也该议亲了?我出身不高,比不得姐姐,若是姐姐肯费心帮着挑挑,也是彤姐儿的造化了,彤姐儿也会感念姐姐的好。”

国公夫人勾唇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姨娘今日来,她便知道必是有事相求,其实即便赵姨娘不说什么,她也会帮着斟酌,毕竟涉及国公府的荣耀,总归彤姐儿嫁的好,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日后兄弟姐妹间若能互相帮衬些,这国公府的荣耀还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