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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冬至这天,趁着冬日的阳光,于雷陪母亲和妻儿在沙湖街游玩,接到金小小的几个同学打来的电话,一起在时尚咖啡厅喝了杯咖啡。因为话不投机,没有留她们午饭。于雷对金小小如此维护母亲,内心也很感动。也充分了理解了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对小小因他而改变而内心充满感激。小小同学那种对农村人的轻视,对母亲的轻视,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让于雷确实感到有些可笑。

这个时候于雷接到了杜月生着急忙慌的电话,好像他那出了什么大事。接着又听到杜月生店子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闹事,有一种被人打上了门的感觉。于是,忙对母亲和金小小道,妈,小小,好像月生哥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情,他打电话还没讲完就挂了,我怕出事,得去看一下才放心。

金小小道,二宝哥,路上注意安全啊。遇到事情不要强出头,通知派出所,严打还没结束呢,谅他们也不敢乱来的。

于雷应了一声,急匆匆跑出去启动车子去了。

发动车子,于雷一时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他想,是不是现在杜哥日子好过了,脾气也大了?和人给杠上了?于雷心想,不应该呀。杜哥现在有了老婆孩子,夏桂秋又怀有身孕,他应该会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才对呀。再说,他一向不与人争斗。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于雷正胡思乱想呢,车已经到了杜哥便利店门口。

只见店子里围了好大一圈子人,旁边还砸坏了一块玻璃,满地是碎玻璃片。刚才电话里发出的巨响应该是砸碎玻璃发出来的。见于雷来了,小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过来钻进于雷的怀里泣声道,于爸爸,我怕。

于雷抱起她,爱怜地道,小秋,不用怕,于爸爸保护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杜爸爸和谁争论起来了?

于爸爸,那个打我和妈妈的爸爸来了,要把我们抢回去,我怕!小秋断断续续地说。

于雷一听,惊道,小秋,你是说,你亲生爸爸找到这里来了?

小秋道,于爸爸,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和杜爸爸。我不要回去。

于雷抚摸着小秋的头发说,小秋,不要怕。谁也抢不走你,有于爸爸和杜爸爸在,你放心。

于雷牵着小秋的手,钻进人群中,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比杜月生高出一个头,健壮的男子抓住了杜月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着什么。旁边应该是他打碎的玻璃,玻璃的碎片横七竖八地掉在地上,如一把把锋利的刀。

挺着个大肚子的夏桂秋流着泪水在旁边哀求男人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见于雷和小秋过来,夏桂秋连忙过来道,于先生,您快救救老杜吧。

于雷道,嫂子,你身子不方便,带小秋到旁边休息,别让这些玻璃碎片划伤了你们。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于雷走到杜月生面前,对陌生男子道,先把手放开,两个男人,别搞得像公鸡斗架似的,让人笑话。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

杜月生喘着粗气道,于先生,对不起啊,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又要麻烦你。

那个抓住杜月生衣领的男子说,你是谁?我凭什么松开?我怕什么笑话?老婆都让人给睡了,我还怕什么笑话?

于雷道,我叫于雷,是杜哥的兄弟。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动手。杜哥,这玻璃是怎么回事?碎玻璃像刀子似的,伤到人了怎么办?你想进去吗?

杜月生看了一眼抓他的男人,没有说话。

于雷道,你是想等公安来了才放手吧?那我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现在可是严打时期,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上门砸东西,还要打人,等公安来了,抓起来没有十天半月是出不来的。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说着就要打电话。

那个人一听,放开了抓杜月生的手,但口气强硬地道,你既然是他的兄弟,那我问你,他抢了我的女儿,偷了我的堂客,还搞大了她的肚子,你说怎么办?

于雷一听原来真是夏桂秋的前夫找上门来了,杜月生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于雷摸出纸烟,抽出一根点燃,然后给杜月生和那男人各一根,道,能不能坐下来谈谈?

那人见于雷是个书生模样,但待人还算客气,接了烟,强硬的口气也软和了许多,道,那你说怎么谈?

于雷道,这里人多眼杂,到车里谈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谈的,是吧?于雷又对看热闹的人道,大家散了吧。谢谢大家啦。

有的人听了于雷的话散去了,但还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围着不肯走。于雷也不管他们,对杜月生道,月生哥,你去洗把脸,把这个碎玻璃打扫一下,别伤着了人。又朝陌生人道,这位,你怎么称呼?

那人道,我姓仇。仇木根。

于雷道,你跟我到车上,和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对旁边几个人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和姓杜的这个兄弟聊几句,看他说些什么,料他也不敢怎么对我。

于雷道,这几个是和你一起来的呀?说着把剩下的大半包纸烟丢给他道,给他们抽根烟,我们聊一下,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总要解决不?是吧?

仇木根跟于雷来到车上,于雷问道,你刚才说夏桂秋是你的老婆?你有没有证据?

仇木根道,我都睡了几年还要什么证据?一问她就知晓了。还有我带来的人里就有我村上的人,他们都能作证。

于雷道,那你们有没有结婚证?

仇木根道,我们办了酒,村里人都知道。还有那个女娃子,也是我的种啊。还要什么结婚证?

于雷道,那个小秋叫你爸爸不?她认不认你这个爸爸?

仇木根沉吟了一下道,不认,看我不打死她。

于雷道,仇师傅,打人是犯法的。前几天阳城开万人公审大会,你去看了热闹没?至少,你也听说了吧?现在全国严打,你还敢上门砸东西,打人,你的胆子可真大。杜哥要是把派出所的人叫来,你现在都关进去了。

仇木根道,他抢了我的老婆和女儿,我找他说道理,这犯什么法?

于雷道,找他讲道理当然是不犯法的,如果道理在你这边,法律还要保护你。但刚才这式样,你是讲道理吗?你砸玻璃要是伤了人,谁能说得清?现在严打期间,一切案子从重从严,本来只需判刑的,运气不好就枪毙了。你说,在打斗中如果你莫名伤了人甚至死了人,被枪毙了冤不冤?说说吧,夏桂秋和你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于雷一番话,仇木根心里有了些害怕。道,她趁我外出打工,带着女儿出来偷人,你说我一个男人火气大不大?

于雷道,你出来打工多久了?给家里寄了多少钱?

仇木根道,出来三年了,没赚到钱,所以也没有寄过钱。

于雷道,你知道夏桂秋是怎么到阳城来的吗?

仇木根道,我不知。

于雷道,你出来打工,你父母嫌弃她们母女,夏桂秋带 女儿到娘家,又被娘家嫌弃,她听说你在南方,找人借了二十块钱,一路讨饭来找你。可你在哪里呢?是杜哥捡到饿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母女,救了她们,才让她们活了下来。你说她们孤儿寡母在异地他乡能怎么办?杜月生杜哥是她们的恩人,她们以为你遇上不好的事情出了事了,不找个依靠怎么办?

仇木根道,他总不能霸了我的妻女吧?

于雷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仇木根道,我在东莞那边做事,这边的一个老乡说在电视上看到我老婆和别人结婚了,还到这里打探了一回,落实了,才打了电话给我。我开始不信,那么远,她们怎么跑来了。我这些天才偷出空过来,想过来证实一下,没曾想一看,还真是我婆娘。

于雷道,既然你现在找到时了她们,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只要你说出来的办法合理合法,我一定要杜哥和夏桂秋听你的。你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形,我说的他们能听。

于雷这么一说,仇木根倒是没有主意了。那么于雷又怎么为杜月生解决这一难题呢?夏桂秋和小秋还能留在他身边吗?杜月生的幸福生活还能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