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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打开始以后,于雷一直和公安要案组在一起。虽然辛苦,但于雷是欢喜的。

他喜欢这样的记者生活,他不太喜欢每天参加领导会议的那种记者生活。他喜欢这种充满刺激朝行夜宿,随时奔赴现场的记者生涯。他相信这是他人生的历练,也是他记者生涯中最值得回忆的日子。

唯一的缺憾是没有时间陪金小小和孩子一起成长。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难两全,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事业里忙碌,是幸福的。只能对金小小说声抱歉。好在金小小还是理解他的。

过年回到阳城后,他和耿大明甚至钱生全也很少碰面。抽了个时间去调了一次货,这次没有要凌清霞去,带了何月红和于桃花去帮忙。何月红和于桃花在店里早就满了一个月,在这里包吃包住,于雷按时给他们发了工资。每月120块钱硬扎扎的工人兵。两个人都感觉到满足。因为他们在家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在这里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吃住不花一分钱。这对于她们而言,比起在家里做副业,每天腰痛得要命,看不到几个钱。而且,来到阳城后,无论是路上遇险,还是跟于雷参加耿大明的宴请,她们都感受到了于雷的能力和能量。感觉跟着这样一位亲戚做事,靠得住。他们见了耿大明和姜雪峰,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带兵的人,但他们在于雷面前都是那么客气,可见于雷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好像,他是大家的领头人。听表嫂说了于雷在这边的一些事,更是对他充满了崇拜。上次见了传说中的小静的老板钱厂长夫妻,见他们夫妻对于雷恭敬,对他们这些亲戚也是客客气气的,更加相信了表嫂的话。于雷对她们,也总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那种优越感。这让她们感觉很舒服。

这次和于雷一起出来进货是欣喜的。一个是可以出来长见识,二来于雷也没有背着她们,按道理说,这都是商业秘密。但于雷说,你们要把钱存起来,有了本钱,可以入股当老板,也可以自己单干。在这个店子里就算是一种历练。何月红说,表哥,你让我们学会了开店子,不怕我们抢生意啊?于雷道,我们都是外婆下面的子孙,你们搞得好,是好事。再说,市场那么大,还怕竞争啊?当时搞这个店子,就是要大家来了有个地方落脚。你们要多学习,争取有自己的事业。玉笙以前也是股东,她退出来的,表嫂进来了,以后你们能当老板了,我和小静也迟早要退出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有这样的顾虑。以前女孩子靠嫁个好男人,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你有了自己的事业,是你去选择别人。两人听于雷一席话,感觉揭开了新的天地。心里想,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这位表哥或堂哥,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好了。她们又八卦地问起金小小,于雷道,这是上天对我努力的恩赐。

自从跟于雷调货之后,他们更努力了。

姜雪梅回阳城之后,就到辉煌公司去工作了。说是公关部,其实就是拿工资的老板娘。这边的股份留下,正好由凌清霞带着何月红和于桃花在店里工作。何月红和于桃花很快就熟悉了店里的工作,无论是卖衣服还是打电话,她们很快就上了手。凌清霞也轻松了许多。通过于雷、凌清霞、姜雪梅商量,打电话和阮晓芬通气之后,对店里的工作人员的工资进行了上调。作为店长,凌清霞涨到了180元一个月;而何月红与于桃花涨到了140元一个月。两个人一听,自然是欢喜。她们没有想到,工资涨得这么快。听有打工妹说,一个月干三十天,没日没夜,才拿到100块钱。这里不上晚班,还有星期天,工资这么高,这是她们没有想到的。因此,每天也没有准时下班,到睡之前才关门歇业。于雷说了,如果业绩提升了,她们拿出了什么好的办法,都是有奖金的。这样一来,她们的劲头更足了。于雷看着这样的场面,也甚是高兴。因为于雷太忙,金小小在家里没有味,偶尔也来服装店坐一坐,大家都因为对于雷的尊重,加上金小小对人和气,从不装大,大家也十分喜欢她。和她讲一些于雷在家乡时的旧事,讲在县城里耿大明的婚礼,金小小也很喜欢和她们聊这些琐事。感觉到大家在一起聊天,很愉悦。有时就在店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到三月的时候,金小小的肚子已经出怀了。于雷没有时间,凌清霞陪她到医院做了检查。胎位很正,孩子很健康,金小小的身体也很正常。医生说,预产期只有个把月了。农历四月份孩子就会出生。凌清霞找了个机会和于雷说了,金小小只有个把月就要生了,要他把时间安排好。于雷听了道,我最近和公安在追踪一个大案,是“龙在天黑恶势力”案。一个来自湘西的土匪团伙从湖南到阳城,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他们犯的命案已不计其数。是这次严打的重点对象之一。于雷随着公安几个省奔跑,不知小小生产时能不能守在她的身边。凌清霞一听,道,也难为你了,一手难抓两条鱼。自古忠孝难两全。还有我们呢。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于雷道,我要大哥请个假,送我娘过来。

于雷便找了个时间给大哥于大宝打了个电话,要他送父母过来。父亲说,家里事情要人管,鸡呀鸭的,还养了两头猪过年时要杀年猪。要于大宝送于雷娘过来,他这回就不过来了。

于雷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大哥手边有没有钱,要父亲拿几百块钱给大哥,免得路上不方便。又再三交待大哥,一定要坐火车,要买卧铺票,母亲坐椅子耐不何。大哥亲口答应了,于雷又道,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吧?到了火车站下了火车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安排车子去接你们。最好是买好票就告诉我车次,我好早做安排。于大宝道,二弟,你都有些婆婆妈妈了。于雷道,大哥,不好意思,真的是关心则乱。于大宝道,明天我就去请假,正好后天就是星期天,耽误不了。我保证把妈妈安安全全送到你那里。于雷道,那就辛苦大哥了。于大宝道,兄弟之间还说这些没用的。

第三天傍晚,于雷正在办公室写稿,接到了于大宝从火车站打过来的电话。于雷道,大哥,你就在那广场等我,我一会就到。说着连忙下楼,开车往火车站跑。从报社大楼到火车站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于雷开着个车子左插右拐,二十分钟就到了。把车停好来到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大哥和母亲站在醒目的地方。于雷跑过去道,妈,大哥,顺利吧?辛苦了。来时,我要表嫂做好了饭,先到服装店里吃了饭,再去家里。小小知道你要来,高兴的不得了。

于雷娘道,医生怎么说呀?都正常吧\/

于雷道,四月份就要生了。都正常。我来阳城后,工作很忙,落屋的时间少。爷老倌怎么不一路来?

于雷娘道,他呀,放不下家里那些牲蓄。是个劳碌命。

一会儿,来到小小服装店,凌清霞早已炒好了菜,做好了饭。

于雷娘见侄女何月红和于桃花也穿上了时尚的衣服,正在忙碌,忙问,月红、桃花你们还习惯不?你们的爷娘牵记你们呢,你们也不写封信回去。

两人道,我们都好的很,也没什么事情要写信。

于雷娘又对凌清霞道,霞,劳累你啦。

凌清霞道,听表弟说您要来,我们都欢喜得什么似的。您那个媳妇啊,眼睛都望穿了。

于大宝又一一和大家打了招呼。两个人吃过饭,于雷又到附近的旅店给于大宝订了个房间。于雷道,大哥,不是不欢迎你到屋里住,住在旅店里自在些。一会儿,又开车把母亲和于大宝接到家里道,你们休息一下,看下电视。我去接小小。大哥道,我第一次见弟妹,这边有什么讲究没有。于雷道,没有什么讲究啊。大宝道,那还是不能空手。于雷想了一下,拿了一千块钱给大哥道,抽屉里有红包,你装起来,给她就是了。于大宝道,这不好吧。于雷道,大哥,你要客气就这样定了。于母道,大宝,依你弟的。

不一会,于雷就把金小小接过来了。

金小小一见于母,十分欢喜。于母把金小小拥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孩子,辛苦你啦。金小小道,妈,让您这么远跑过来,辛苦您啦。于雷介绍道,大哥,这是小小。我爱人。又对金小小道,小小,这是我大哥,于老师。他还是我的启蒙老师呢。金小小道,大哥,辛苦了。于大宝道,弟妹,你太客气了。经常听我娘念叨,二弟命好,找了一个好爱人。今儿一见,真是贤惠。大哥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给你买点什么,这是个小意思,请弟妹收下。说着将红包交给了金小小。金小小道,大哥,我也一直没有去看你们,这可不行。于大宝道,就算给小侄儿买个小东西吧。金小小道,大哥,你在这儿多待几天,这儿亲戚多,要二宝带你到处转转,给嫂子和小志买些东西回去。于大宝道,弟妹真是细心,连小志都知道。金小小道,作为于家媳妇,家里几个人都不知道,那我就太不像话了。于大宝见弟妹如此没有架子,说话又如此让人舒服,心里也是好生欢喜。为于家有这样的媳妇,弟弟找到这么好的堂客而高兴。

金小小道,二宝哥,妈和大哥一路劳顿,还没吃饭吧?

于雷道,在服装店里吃了一点。

金小小道,你到辉煌安排一桌,为妈和大哥接风洗尘。我爸妈也参加。你叫上耿大明夫妇和姜雪峰夫妇。

于大宝道,弟妹,在家里随便吃点便行了,不要那么破费。

金小小道,要的。大哥,二宝常说,在家里时,你处处照顾他,到了这边,也让我们尽下地主之谊。

于母道,大宝,就依小小的吧。于雷马上给耿大明和姜雪峰打电话,耿大明一听忙道,好,我马上安排。于雷道,这次不许你买单啊。你长期买单,搞得我都没有存在感了。

耿大明笑道,好。我明天另请。于大宝道,二弟,我只请了两天假,明天我要回去的,学校里的事情丢不下。

金小小道,大哥,这么着急呀?

于大宝道,做事的命,没办法。等小侄儿出生了,我带小玉和小志一起来贺喜。

于雷又给姜雪峰打电话说,表哥,我娘和大哥来了,小小要请你们夫妇到辉煌吃饭,有没有空?

姜雪峰道,那必须有啊。这是大事。

当晚,金家老俩口、姜雪峰夫妻、于雷夫妇、加上耿大明夫妻还有于大宝正好满满一桌。金家老俩口与于母交流甚为欢悦,大家都是亲戚熟人,吃饭也不生分,话题也多。当然,首要的话题是金小小生产的事情。吃完饭,于雷把大哥送到旅馆,大家互相作别。

次日,于大宝要走,于雷遵照金小小的意思,给嫂子和侄儿各买了一套衣服,又在他送的红包里添了200块钱,要他送给大哥。因为他挺着个肚子,就不去送了。交待于雷帮他买好卧铺票,送他上车。于雷一一照办。

当于雷把红包交给于大宝时,他死活不要。他说,二弟,弟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弟妹给你嫂子和侄子买了衣服和吃的,这就够了。于雷说不过大哥,从红包里抽了五百块钱道,大哥,你回家时顺便到县城买个电视机。于大宝道,爷老子一个人看电视有什么味?小志要看,让他陪爷爷一起看就成。我现在不想买电视机。于雷道,不买电视机,你把钱交给嫂子不行啊?你说,这是小小的一点心意。也不管于大宝同意不同意,把钱塞进他的口袋,道,放好,小心车上有扒手。跑到记者窗口给买好了车票,交给于大宝道,大哥,这是卧铺票,睡一觉就到了。这一路辛苦你了。

于大宝道,二弟,你好福气。弟妹真是贤惠。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买什么卧铺,浪费个钱。

于雷道,大哥,你也辛苦了半生了,对自己好一点。看着于大宝剪了票,消失不见,于雷这才反转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