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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嗦螺生意开始,她便计划攒些银子送苏家几兄弟去学堂,如今,家里生意逐渐步入正轨,银子也慢慢积攒起来,读书的事情可以着手准备了。

而且,她这两日发现,苏二虎苏三虎还好,但苏大虎每次看到百川学子们,眼神中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羡艳,虽然掩藏得好,但只要留心就能看到。

覃玉成闻声,瞧一眼旁边忙忙碌碌的苏家兄弟仨,瞬间心领神会,“这清水县的百川学堂和府城青山书院一脉相承,班次开设上,亦是分为天地人三个班次。

天字班班次最高,设有一百个名额,地字和人字班则是每班两百个名额。

若是先前未有半点基础想进百川学堂的,可通过春秋两季的招生入人字班。”

他说到这,忽地勾唇一笑。

“不过,这百川学堂里学子众多,一个夫子管上百人,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大哥二哥三哥若是想读书,可以和玉成一起,家里有专门的严师辅助,定能一日千里。”

苏婳抬眸,正好将他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家伙可不像是喜欢读书的模样,倒像是想拉几个人一同分散夫子注意。

“覃公子美意,苏某心领。”苏婳温声婉拒道:“只是家里麻辣烫生意挪不开人手,哥哥们若是在百川学堂这边读书,寻常也能帮忙打个下手。”

覃玉成还想再劝。

却见身旁的阿财捂嘴低低笑出声,“公子这主意确实是极好,不过,若是一个夫子管不过来,老爷大可以再多请几个夫子来。”

少年郎粉面微红,屈指朝阿财脑门就是一个爆栗过去,“就你话多!”

“哎哟!疼!”阿财捂着脑门夸张地直叫唤,尖着身子往苏婳身后跑让救命。

惹得苏婳忍不住嗤嗤笑,笑罢,又不忘问道:“覃公子,这百川学堂春季的招生试应当还没过吧?”

覃玉成见拐人计划泡汤,不由幽幽叹口气,实话实说,“后日便是今年的春季招生,三位哥哥们可以略微准备一番,问的多是些基础的粗浅问题,倒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清泉般的眸子眨了眨,“我娘和妹妹自打当日苍梧镇一别后,便整日念叨苏姑娘,稍后收摊,苏姑娘和哥哥们一道来家中小坐一会可好?”

“妹妹?”苏婳闻声,有些讶异。

对于李红颜,她自是印象深刻,可覃玉成的妹妹,当时并未瞧着才是。

“是。”覃玉成嘴角含笑,“我妹妹应弦,自打知道是苏姑娘救我一命之后,便一直想同你见见,若非老头子管得严,上次就同我一道往上河村去了。”

苏婳瞧着他眸中的点点宠溺,对这覃应弦不由有几分好奇。

迄今为止,她唯一认识的富人家闺秀便属覃玉成的表姐魏蒹葭,可两次见面,两次观感都不佳,她也懒得同她们这类大家闺秀打交道。

对于李红颜,倒是印象挺不错。

而且,覃玉成三番两次邀约,一再拒绝也说不过去。

不过,初次登门,可没有空手的道理。

带什么礼物,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一番。

苏婳想到这,不由颔首应下,“今日时辰有些晚了,待明日,我再上门拜访覃夫人和令妹,可好?”

“好,自然是好。”覃玉成听言,立马乐滋滋应下。

“咚咚咚——”

清脆的钟声响起,一个个学子餍足地往学堂走。

麻辣烫摊上六个大竹筐已经见了底,铁锅中更是汤汁都被舀了个干干净净,熬汤的大骨头早不知被送给哪个有眼缘的顾客。

覃玉成见苏家今日生意告一段落,便带着阿财告辞离开,他得赶紧回去同娘说,让大厨房多准备些苏家兄妹喜欢的吃食、茶点。

然而,他刚走。

摊上,‘哐当’一声响。

收拾炉子的苏大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整张脸瞬时煞白,脑门至眉间全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刷刷往下掉。

“大哥!”苏二虎苏三虎大惊,手中竹筐一扔,赶忙跳下牛车。

地上的苏婳速度更快,脚尖点在地上,一瞬滑到苏大虎跟前,没敢乱搬动他,而是右手搭在他的手腕。

指尖下,脉强而有力,血行通畅,未有瘀滞,再看舌,苏大虎舌质红润,舌苔微薄,可见身体内有些许湿气滞留,但并不属于什么大问题。

“婳儿,大哥这是怎么了?”苏二虎苏三虎站在一旁,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晕倒就晕倒?

苏婳眉头拢起,正要说话,地上的苏大虎面色却是逐渐恢复正常,缓慢睁开眼,瞧着一脸焦急的兄妹仨,不由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咋啦?”

“大哥?你,你这是没事了?”苏二虎苏三虎见状,立马跑上前。

一会儿掀开苏大虎的眼皮,一会儿抬手覆在他额间,一会儿掐掐他的大脸盘子。

“干啥哩!?”苏大虎嘴角一抽,这一个个地,弄得好像他要死了一样,抬手就是两个祖传大比兜送过去。

兄弟俩挨揍,不但不觉得痛,反而一屁股坐地上,长松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哥你要是喜欢就再来个大比兜都行!”

苏婳瞧着苏大虎状似生龙活虎的样儿,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大哥莫非对方才的事都忘了?”

苏大虎一愣,下意识摸摸心口,情绪有些提不起来,“我只记得,这里方才突然一阵剧痛,好像活生生被刀绞着一般,不过,只是痛了那一瞬而已,不打紧,婳儿不必担心……”

本来是安慰的一句话,听在苏婳耳中,原先的担忧却更重了几分。

一个人的脉象并非百分百准,尤其是涉及心、脑方面的问题,一旦出事就是大事,还得想法子再确认一遍才行。

毗邻百川学堂的巷子口,小厮望着坐在地上唠嗑的苏家兄妹,有些不耐烦地揉揉酸疼的腿根。

索性不再等,直接抬步朝四人走过去。

下巴高高抬起,趾高气昂觑他们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各位,我是醉仙居的管事,这麻辣烫方子我们宋爷买了,以后在清水县,除我们醉仙居外,再不能卖麻辣烫。”

苏婳见思绪被打断,精致的眉眼刹那染上一层冷意。

“呵!拿着十两银就说要买麻辣烫方子,你是天生没长脑子还是大白天挣开了狗绳子跑出来乱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