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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马上迎来了期末考试。

周五考试成绩公布,齐文还是班级第一,但是学年名次下降了一名。

齐文也没气馁,毕竟这才高一,再说,他的潜力还没完全挖掘出来呢,最后的高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考完试,外地的同学都收拾东西坐车回家了。

齐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齐亮这边有点事,他帮着处理一下,要晚点回去,听说和齐亮一起,家里也放心的同意了。

之后,齐文去了齐亮那,他正在收拾着屋子,同学们都回家了,他的小饭桌也要歇业一段时间了。

“亮哥,你先别收拾了,我跟你说个事。”齐文拉着齐亮来到了里屋。

“啥事啊,放假了,你不回去啊。”齐亮边擦着手边说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我先不回去了,你也先别走,咱俩去办件大事。”齐文神秘兮兮地说道。

“大事?”齐亮疑惑的问道。

“嗯,帮我去收点破烂。”齐文郑重其事的说道。

齐亮笑了笑,说道:“收破烂算什么大事。”

是这样的,我跟你说:“我有个同学,在废品收购站工作......”

齐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齐亮说了一遍。

齐亮皱着眉头听完,担心的问道:“小文,咱这样行吗?这不是占公家便宜吗?犯不犯法呀?”

看着颇具正义感的齐亮,齐文只好耐心的解释道:“犯啥法?犯法。那些贱卖公家资产的人才是犯法呢。咱是从他们厂工人手里花钱收的,不过就是价钱低了点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哦,那行吧。但是咱先说好啊,偷鸡摸狗的事咱老齐家的人可不能干,要不让大人知道了,得把咱俩腿打折。”齐亮强调着说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咱俩明天就去,推着你买菜用的那辆倒骑驴,收个三五趟的咱就不干了。”

齐文看了一眼院里停着的脚蹬三轮车,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行,不过你得换身干活的衣服。”

“嗯,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吧。”

哥俩边说边一起干了起来。

第二天,是周六。齐文换了一身相对较脏的衣服,去了齐亮那。

哥俩先是整了点饭吃,然后齐亮推着他的倒骑驴和齐文来到了街里的储蓄所。

齐文拿出他的小金库存折,取了1500块钱,贴身放好,又在旁边商店买了两盒烟,之后两人一个蹬车,一个坐车,向纺织厂方向骑去。

5里来路,去的时候都是下坡,所以速度很快,20分钟后,收破烂二人组就来到了纺织厂大门口。

齐文来到打更室,边喊边推门进去:“大爷,我来了。”

打更大爷见齐文来了,先是向外瞅了一眼,看到外面还停了辆倒骑驴,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小伙是跟你一块的啊?”

“嗯,我堂哥。”齐文边回答,边掏出之前买的两盒烟放到了桌上。

大爷看到烟,脸上露出了笑容,低声说道:“我给你们把大门开个小缝,你们把车推进来,跟着我走。”

说完,大爷揣起烟,来到大门前,把门推开了一条只够倒骑驴进出的缝隙。

齐文招呼齐亮把车推了进来,跟着大爷来到了仓库后面的废品堆前。

“你们带秤了吗?”大爷专业的问道。

“哎呀,把这事忘了,这咋整?”齐文深为自己的不专业感到懊恼,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大爷淡定的说道:“没事,我就怕你们不带着,所以从厂子里找了一台,在仓库边上放着呢,你俩跟我去抬过来。”

三人去仓库边上抬了秤出来,大爷告诉齐文,你们可以动手挑了,挑完打包过秤就行。

齐亮掏出两副白线手套,递给齐文一副,他自己蹬车一直带着棉手闷子,也得换一副。

齐文之前来的路上跟齐亮说过,这次只要废电缆。所以两人径直来到废电缆那边,挑选,捆扎,打包,过秤,忙的两人一身汗。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倒骑驴的车斗里终于装满了打包捆好的废电缆。

齐文和大爷对了下账,一共403斤。

齐文从贴身兜里掏出钱,点了410块钱递给了大爷。说道:“大爷,我着急过来,也没换零钱,给你410,多的零头你拿着买酒喝吧。”

“你这小伙子,办事真敞亮。”大爷喜出望外,接过了钱,数了数揣进兜里。

“那我们先走了,下午我们再来一趟。”齐文看看时间,估摸着对大爷说道。

“等会儿,”大爷突然开口叫住了齐文。

“你们这么拉着东西出去不行,让人看到了不好。

这样,你们去那边扯点油毡纸啥的盖车上,上面在堆点树枝子,就当出来捡柴火的。”大爷经验丰富,给齐文他们支了一招。

齐文心里暗暗佩服,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于是,按照大爷的方法对车子进行了一番伪装。

“这下行了,快出去吧。”大爷催促道。

“好嘞,我们走了,大爷。”齐文和齐亮推着车子,出了厂子大门。

回去的路都是上坡,两人一左一右共同推着倒骑驴,慢慢向县城里走着。

回到齐亮的住处,两人把车上的废电缆卸到院里,又用油毡纸啥的盖严实了,这才回屋做饭吃饭。

下午,两人又去了两趟纺织厂,同样的手法,这两次,一共拉回来了764斤废电缆,还是和之前的堆在了一起。

晚上,两人都累得腰酸背痛,简单整了点吃的,对付一口,哥俩就在齐亮的住处早早睡了。

周日早上起来,胳膊、腿更酸疼了,但是想想即将赚到手的money,两人咬咬牙,又取出本钱,蹬着倒骑驴出发了。

这一天,两人坚持着跑了三趟,又收回来1000多斤废电缆。

加上昨天收的,齐亮住处的小院子里,已经有些堆不下了。

于是,两人决定,先不收了,把院子里的这些废电缆扒出来再说。

齐亮去街里买了两把钳子回来,两人带上手套,坐在院子里扒起了废电缆。

这电缆扒起来不费事,扯开外面的线皮就成。

但是这些废电缆里,不全是铜芯的,也有少部分铝芯的,还得分门别类放好,不能整混了。

两人用了五天的时间,扒光了院子里所有的废电缆。总共扒出来了1575斤铜,282斤铝。

望着院子的一大堆铜线,铝线,齐文和齐亮站直了身体,相视一笑,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见成果了。

“齐文,这么多铜和铝的,你准备咋卖啊?”齐亮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咱不能都可一家去卖,得分开卖。这样,明天咱俩先拉个几十斤,去东边的收购站卖,后天再去西边的,然后再去其他小的收购点零散着出手。这样保险些,就是累点。”齐文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咱都大小伙子,累点没事,能挣钱就行。”齐亮憨厚的笑了笑,说道。

“行,今天就这样吧,咱俩也歇一歇,明天开始出去转悠。”齐文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说道。

累了几天的哥俩,晚上胃口大开,齐亮炒了两个小菜,哥俩饱饱的吃了一顿,之后,无比香甜的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几天,齐文和齐亮按照计划,推着倒骑驴走遍了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废品收购点。

这个点卖30斤,换个点卖50斤,小的收购点卖个10来斤也行,卖的钱,齐文凑个整就去储蓄所存上。

当然,张海燕那齐文也没落下,不仅去了,还给她带去了一大包好吃的。

张海燕有些心疼齐文花钱,问齐文为啥不年不节的买这么多东西干啥,齐文只告诉她了一句话:这些都是补偿你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张海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些齐文都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这次能赚多少钱。卖完最后一批废铜,齐文和齐亮拎着装钱的兜子,回到住处,算起账来。

1575斤废铜,加282斤废铝,一共卖了7000多块钱。刨去成本,净剩5000多。齐文算完账,告诉了齐亮结果。

“啊,真不少啊。”齐亮感叹道。

“亮哥,这钱咱俩一人一半。等下咱上街取了钱分你。”齐文认真地说道。

“那不行,本钱都是你出的,我就是跟着出了点力,不用拿这么多。”齐亮腼腆地说道。

“我出钱,你还出车了呢,而且你出力也比我多,听我的,为了这点钱咱哥俩掰扯来掰扯去的,不值当的,以后咱俩还得合作赚大钱呢。”齐文信心满满的说道。

“赚大钱?还继续去收废电缆啊。”齐亮有些没反应过来。

齐文断然道:“废电缆不能在收了,这一下子县城里冒出来这么多废铜,容易引人注意。虽说咱是收来的,但是多少也有点钻空子的嫌疑,再干下去,风险就大了。”

“我听你的。那你说的赚大钱是啥啊?”齐亮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跟餐饮有关的生意,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咱们手里的资金也不够,等过一段时间在说吧。”

齐文其实也没考虑好呢,但是牛已经吹出去了,只能含糊其辞的先说着。

“嗯,正好我也在攒点钱。对了,不收废电缆了,咱是不是该回家了,这都过去半个月了。”齐亮提醒道。

“可不,赶紧收拾收拾走,再晚了回去容易挨揍了。”兄弟俩匆忙离开了学校,买票坐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