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表情严肃，冲林姝然两人走过来时，气势汹汹，好像两栋墙扑面砸来。
蒙悦弯了眼眸。
正要说话，林姝然又抢先一步：“我们是今天来警局的实习生。”
两个男人脸上表情缓和片刻，接着面面相觑，然后又警惕起来：“警局的实习生？我怎么没听说警局进实习生了？”
而且看现在时间，也不是警校学生实习的时间。
这俩人的真实身份，绝对有古怪！
“我们是云徽来的，”蒙悦摆开林姝然的手，实话实说道，“但是负责我们的人说，云徽并没给她相关资料，她还说让我俩先适应三天。”
说到这，蒙悦停顿片刻，抿了抿唇。
“其他的就不说了，就是这个信息，我们好歹得知道自己来是干嘛的吧？”
闻言，俩警察相视一眼，终于收起了脸上的严肃，笑着回答：“你们来的不巧，这两天局里接了从下面调上来的案子，所里正缺人查档案，你说你们的负责人让你俩熟悉三天，大概是对你们不放心。”
他笑笑：“毕竟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你们俩年轻人，还是别上赶着背锅了。”
闻言，林姝然思忖片刻，开口问：“既然是这样，能不能让我们看了一下云徽发来的任务单……毕竟心里没底，不确定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时候，太阳陷得有些沉，在最西边大楼的楼际线处的天空，被染成了陈旧的灰蓝色，太阳的轮廓模糊在这颜色中，逐渐消失不见。
傍晚的风夹着凉意，两个警察毕竟不知道更多，对林姝然的要求无能为力，于是摇头。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们只能等三天之后，自己去找你们的负责人。”
他想了想，又开口：“还有就是，这事你们尽量别乱说，案子没结束之前，所有东西都是保密的，知道的人多了总归不好。”
两人点头。
两男人本打算转身回警局，又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林姝然他们多嘴一句。
“对了，你俩之前说的那个负责人，有告诉你们他叫什么名字么？”
林姝然答：“周繁。”
“是周姐，”一人惊讶道，“周姐不是最近一直跑外勤的么？怎么把这事交给她了？”
听他这么说，蒙悦之前的怒气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疑惑。
那警察跟自己的同伴说完话，又看了两人一眼：“这样，你们的事之后我会跟周姐说说，看能不能把云徽发来的东西给你们。”
“不过估计得等一段时间，周姐不一定有空。”
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林姝然拉着蒙悦离开，她知道这俩人要是这么说，最起码的，她们现在再闹也得不到办法。
“之前周姐不是说，要咱们搬去宿舍么？”
蒙悦偏头看向林姝然。
后者点头，她留着周繁的联系方式，但听刚才两人的话，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了。
“她给我发了宿舍的位置，说让我们自己过去，这几天好好收拾收拾，如果接下来需要咱们帮忙，可能就没时间休息了。”
话说完，林姝然沉默片刻，眼中神色暗下，她轻叹口气，说不紧张那是在骗人，但说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可能半路反悔。
就是蒙悦。
林姝然看着同样沉思的女孩，心里担忧轻了几分，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你在想什么？”
“啊？”蒙悦被她突然丢过来的话题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来往车流，轻笑一声，“有点子刺激。”
她以前可从没来过警局这样的地方。
她抬手又揽过林姝然的肩膀，脸上是笑嘻嘻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不正经，像个别有用心的小狐狸。
“反正这三天，闲着也是闲着，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林姝然手上的动作一顿，心底里忖着，觉得她这话是酝酿已久，偏过头看她。
“哪里？”
蒙悦没说话，只是眼中笑意全然不见，嘴角依旧挂着微笑，黑眸中带着淡淡悲伤。
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蒙悦恢复了一向笑眯眯又带着精明的表情，拉着林姝然，将人带到一处远离城市烟火的地方。
——公墓。
“你是打算把我埋了么？”林姝然扯了下嘴角，望着山坡上整齐排列的墓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蒙悦双手环在胸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知道我查过你的吧？”
“……”
“无所谓，反正现在我告诉你了，我查过你，在决定进入云徽之前就查过。”
林姝然看着她，瞪大双眼，正要说话时，蒙悦神情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姝然眯着眼看着她，冷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就一直没跟你计较。”
林姝然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语气放缓了些。
“我能看出你心里藏着事，但你一直不说，以咱们现在的关系，我不可能帮你。”
蒙悦对这话不置可否，也没回答，只是顺着山路走到一排墓碑前，蹲下身，看着墓碑上刻着的金文。
“三年前，我妈重病离世，我爸带着那个女人登堂入室，把我赶了出来。”
女孩抬手摸着墓碑上的字，表情几近温柔，是林姝然从来没有见的模样。
蒙悦接着说：“我爸说，他仁至义尽，将我养到了十八岁成年，对我也没什么亏欠了，十分他妈地平静地把我赶了出来。”
她一边说着，起身，脚将石头踢出去很远很远。
“然后呢，我就被赶出来了。”
林姝然站在她身后，闻言，没多大反应，一句话没说，只是沉默地等着她的下文。
“你信么？”蒙悦说着，突然凑得很近，她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林姝然，眼中映着对方漠然的表情，“你还真信了，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林姝然问：“你要再骗我，我现在就走。”
“哎等等！”蒙悦抓着她的胳膊，“你都信我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会，还是再等等吧？怎么样？”
林姝然不说话，心里确实有点烦，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放下了抬起打算迈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