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阿姨却没一点自知之明，依旧埋头自顾自地说着什么，她开头就在夏秋雷区上蹦迪了，后面再起什么话题，夏秋都无所畏惧——她已经麻了。
“好了，你拿着，今天我高兴，再送你包饼干。”
阿姨笑嘻嘻地装袋，笑嘻嘻地将袋子递给夏秋，然后笑嘻嘻地又添了句。
“今天我儿子回家了，还带了个女朋友，阿姨得赶紧收摊回去，小丫头也早点回家吧，父母毕竟是父母，有啥事不能说清楚？”
夏秋接过塑料袋，还有几个钢镚零钱，轻声嗯了一下，头也不回拔脚就跑。
这阿姨莫不是会读心术？
简直百发百中。
戳得人心千疮百孔，心力交瘁，简直要跪。
夏秋甩着脑袋，拼了命想把关于成绩和父母的话题从脑袋中摇出，在离家仅剩一道街的地方转来转去。
活像遭了鬼打墙。
她不想回家，自从上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她妈得知她成绩退步，已经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现在在家对她来说，就像在学校——甚至比学校还不如。
不知道第几次转到同样的地方，她猛然注意到，街边坐着个乞丐。
是个老头，顶着个鸡窝头，着装邋里邋遢，就盘着腿坐在路边台阶上。
脸上脏兮兮的，也看不清表情。
身前放着一个碗。
和这人一个画风，那碗也是斑驳破旧的土黄搪瓷碗，深蓝的沿儿还裂了个缝，看着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夏秋收回目光。
糟心！
她想径直走开，就当自己从没见过这人，她还有自己的一摊子事情要忙，还有自己的麻烦要处理解决，没心情照顾他人。
“嗨，小丫头，”老头哑着嗓子叫她一声，没人理，他又道，“抬头，整天人来人往的，瞅着老汉都低着头，当老汉是什么洪水野兽么？这个的没礼貌的后辈！”
老头冲一边啐了一口唾沫，嘴里咂着什么，埋在褶皱里的双眼绿豆大小，眼中闪着不善的光。
很是吓人。
闻言，夏秋心中不适感更盛，当即脚下动作飞快，简直要冒火花，她拐出街口。
等到身后再没有老头的影子，夏秋才停下脚步。
天色不早。
夏秋缓着神，一边心里暗骂倒霉，一边眼角余光留神着身后，担心自己再次被人找上。
这边刚松了口气，意识还没来得及从刚刚老头的事中缓过神，一道声音直接传来。
“小丫头，跑什么跑？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再说了，要是我真的看上你个小姑娘，你想跑也跑不了，废这老劲儿干嘛？”
夏秋：“……”
这老头是个神经病吧？！
“你想干嘛？”夏秋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距离，“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也没钱，你要是讹我就找错人了。”
老头“嘿嘿”地笑了两声。
“小丫头，咋不骂我？”他一手背在身后，揉了揉，不知道在揉什么，“要是普通人被跟，早特么报警了。”
夏秋表示受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哎哎，你还真干啊！良心呢？”老头抬手虚挡了一下，没做过分的动作，又立刻收回，“不逗你，我是找你有事，你能帮忙的事。”
夏秋停下手中动作，满眼怀疑地看着他。
“放心，小老头我要是真想坑你点什么，根本不会让你说话，”他抬手指了指周围，这边是老城区，街道监控设备并不完善，“你一个人搁这儿转悠，也不怕别人坑你。”
夏秋信了，收起手机，依旧怀疑地看着他。
眼神仿佛在说：说事！
“嘿嘿，就你这态度，要不是老头我脾气好，到外面你就等着被人穿小鞋吧！”
夏秋也不惯着他，心说自己确实是脑子昏了，最开始就应该狠下心直接将人赶跑的，也不会有之后的麻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借你的情绪一用。”
“我的情绪？”夏秋彻底懵了，她听说过借各种东西的，却从来没听谁说过，情绪还能借，她看着老人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
霎时间她想了很多可能性：这人会不会是传销邪教？情绪什么的，怎么借？我是不是该直接走？
最后，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人定在了原地。
“就是你的情绪，不过，你可以放心，”老头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认真道，“这东西，我拿不走，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你的。”
听他这么说，夏秋心里更加疑惑。
“你要干什么？”
“不介意老头子我碰你吧？”老头没开玩笑，表情极其认真，“你要是信了，我就继续，要是不信，可以直接拒绝。”
夏秋心说，我之前也没说自己信，你不还是凑上来了？
她还是点点头。
紧接着，就看到老头眉心中，白光突显，星星点点，然后逐渐聚拢，成一个竖瞳的模样。
他抬手伸出一指放在夏秋眉心——说是放，其实并没有碰到，只是悬在她眼前。
半晌之后，老头收回手。
“你需要一把剑，”他睁开眼，收回了手，目光温和又带着一丝兴奋地看着夏秋，“你需要一把剑，有了剑，你以后或许会好过一点。”
夏秋眉头紧皱，道：“你什么意思？”
“记住我的话吧，你需要一把剑，”老人没解释，转头要走，边走边说，“给自己造一把剑吧，别怕。”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最让人恼火，夏秋冲到老人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嗨呀，”老头顿了下，看着夏秋，笑笑，“好好学习吧，别想这些有的没得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夏秋张开双手拦着他。
“你之前说，我应该有一把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吗？”
“你说了，你说我需要有一把剑，你还说让我别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头看着她，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笑，听着有点瘆人。
他说：“女孩子家家，这么要强的性子，一点都不可爱，来给我当徒弟，当徒弟我就告诉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