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什么，你是说，当初靠收养我继承财产立足，靠我四处联络人过来帮你，还是靠我博同情算计人？”
卫向依说这话时，眼神冰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语调中没有一丝情感。
后者闻言，浑身无力地彻底瘫坐在地上，脑袋低垂，从嘴里发出的短音节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她冷哼一声，没在意陷入沉思的男人，转身朝台下的冷桉走去。
面上换了微笑。
“冷桉姐，让你见笑了，之前我给你看的合同，你再考虑考虑如何？我觉得自己给的条件够优厚了，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想继续在圈子里混、或者想赚钱的话，现在摆在你面前最好的选择，就是答应我。”
从未见过变脸变得如此快速之人，冷桉留了个心眼，她想起之前林姝然提醒她的话，心中疑惑更甚。
而且，之前卫向依让她看的合同中霸王条款众多，即使给出的利益很多，她也不敢轻易签约。
“我，再等等吧。”
冷桉回答。
被卫家重视的感觉渐渐褪去，理智回归，冷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不过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偶像派明星，卫向依有什么理由要帮她？
听到她的回答，卫向依脸上的表情一顿，笑容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灿烂了。
“好，冷桉姐，我等你三天，”卫向依走到冷桉身旁，拍了下她的肩膀，“三天之后，如果你没想清楚，合同就作废，冷桉姐，选择权都在你，别有压力。”
虽这么说，冷桉却觉得卫向依此刻的状态，更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双眼紧紧锁定着猎物，等着时机到来的那一刻，一击必中。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
不知何时，背后贴身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洇透。
酒店门外。
徐以鹏拉着方则的领子，连拽带拖带着人找上了林姝然，他笑嘻嘻得。
“美女，又见面了，缘分啊，”徐以鹏松开手，让方则站好，“其实之前在里面的时候，我俩就注意到你了，你是不知道，方则看见你时的模样啊，简直像耗子见了猫，给吓得啊。”
他说着，玩笑得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然后，猛然觉得周围空气温度一降，正疑惑着，才发现，在林姝然背后还站着一男的。
男的面上带着礼貌微笑，双手插兜，很酷地站在那里，模样清秀，明明是算不上夺目的英俊，通身气质却让人很难忽略他的存在。
这人是谁？
“啊，所以呢？”林姝然挡住他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瞥了方则，又转回目光，“方则，之前我给你开出的条件，你可还没兑现啊，要不要我联系下方老？”
“不、不要！”
听林姝然主动说起之前他求人帮忙的事，方则也躲不开了，一脸为国舍生赴死的表情，低着的头，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一般。
“你别给我爸说，他这段时间正忙着处理公司的事，连方吟的事都没空搭理，更别说我了。”
林姝然好奇：“哦？”
之前方吟的事，林姝然也只是小小地跟方老提了一嘴，并未多说，对方也只是小小地回复了一下，也没有表现得多在意。
她以为，方老这是信得过她，所以放心把自己当成宝的孩子交给她。
现在看来，原来是她多想了。
“哎，是家里公司股份的事，之前在荣鑫商城咱们见面那时，我就是刚听了我家大哥絮叨，跑出来透气的。”
闻言，林姝然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方则一遍。
“我以为像你这样纯种二世祖，是接触不到一些家族方面的事情的，没想到啊！”
顶着林姝然投过来怀疑的目光，方则脸上臊得通红，心里把徐以鹏骂了百八十遍，面上却不敢表露一点。
“哼，你以为我稀罕？”方则深呼吸压下自己内心不爽，开口，“要不是老爷子命令，谁会想去掺和那些烂事？”
“方老的命令？”
“是啊，你以为我们方家内部是闲着没事干？别开玩笑了，我告诉你，要不是这百年来方家内部的和平，方氏集团绝不可能做到今天的地步！”
“就是为了选继承人！”方则一脸不情愿，“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一辈人向上一辈证明自己，老爷子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啊呸，突发奇想，要所有人参与公司项目承办，啧！”
林姝然一脸了然。
不过这事和她没关系，她只是一个被师父勒令来帮忙收拾烂摊子的小碎催，就算有心有能力帮忙，也接触不了方家事务。
只有一点。
从接触这个任务之后，只有一点让林姝然很奇怪——方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师父曾告诉她，方老名叫方从鹤，是个喜爱自由、无拘无束的人，想想也是，要不是这一点，两人也不会成为好友。
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选出这一辈最优秀的人呢？
林姝然摇头。
毕竟是自己师父的朋友，她不好妄加议论，了解情况后，又将话题转回了道歉。
“你们家的事暂时不说，咱们再说说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吧，就是那个道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
“林大师，我告诉你啊，你猜方吟是谁让老爷子领回来的？是方琼！”
方琼？
提到许久未听过的名字，林姝然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几天前，在荣鑫商城方与鸽的服装店门口，她看到的男人海报。
又想起方吟之前的状态。
果然，大家族里就没有简单的人。
林姝然视线一转，又扫到正在生闷气的方则，心里生出的念头陡然一变。
不对。
还是有二傻子的！
“说完了没？”见两人久久没结束，一直被林姝然挡住的赵捷有点不耐烦，“说完了就赶紧离开，师妹，你还得留意下，一会陪我去找卫先生结个账。”
“行，”注意力转移，林姝然刚想问什么，猛然又想不起来了，只好又叮嘱了句，“方少，道歉一定记得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捷拉着胳膊给拉走了。
徐以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里暗自啧啧，摇头叹息：“果然是人以群分啊，不简单人身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方则好奇，顺着他视线看去：“这话什么意思？”
“那男人，你知道我在哪里见过他吗？”
“酒吧？”
徐以鹏白他一眼：“帝都十字医院，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