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林姝然看着他，眼中疑惑之色浓郁。
“是，”初见时，男人眉眼间的情色此刻也消失不见，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不过，你不用多想，我和你谈的是合作，不是感情。”
“你需要我合作什么？”
林姝然好奇，刚开始这人还要她做情人，结果情人未果，被她看出了心中龃龉不说，反而一转身，要求她做合作者。
她撇撇嘴，重新对上他的目光：“你要是不能给我个正当理由，我同样给不了你你想要的答复。”
“我需要一个搭档。”
钟司城勾了下鼻尖，后腰抵着车门，神情是职业微笑，深不可测，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对方太聪明了，他内心的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察觉。
和这样的人合作，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风险极大的，钟司城思量许久。
他呼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时间是一周之后，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你和以前我曾经合作过的一个人很像，一样得敏锐，一样得难糊弄。”
他轻哼一声。
林姝然听出他内心的怀念，问：“你喜欢她？”
钟司城抬眸看她。
“别误会，我没有探究你隐私的意思，”察觉他目光，林姝然有点不悦，快速解释道，“我是看你表情不对，再说了，你喜不喜欢，也不关我的事。”
钟司城收回目光，勾着嘴角轻笑一声，那笑飞快，快得让人抓不住。
“没有，那人在一次任务中殉职了，这样也好，她活着反正也是痛苦的。”
那样弱小的一个人。
在那次保护公主任务结束之后，许然就和他们分开了，他们组织的队员也因为各种原因解散，各回各家了。
而就在分别之前的那天晚上，许然因为眼睛不方便，遭遇车祸，横死在了大街之上。
尸体自然是由许然朋友来处理的。
后来举办葬礼的时候，因为误解，许然师兄并没有邀请他们，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时，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
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这是钟司城一直以来的遗憾——一个不可弥补的遗憾。
“说说做你搭档需要的干的活儿吧，”林姝然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危险的活儿，我不会干。”
“放心，不会让你涉险，”钟司城重新开门上车，“下周一，我会联系你。”
话毕，SUV快速离开。
林姝然站在原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眉头微皱。
如果钟司城说的话不假，他真的曾经遇到过一个名叫许然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和她很像。
那这个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她！
但钟司城好像并不知道。
林姝然摩挲着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单手攥成拳头在掌心一锤。
“他不会把我当成许然的替身了吧？”
几年前。
“林姝然，你特么的又把我的茶壶拿哪儿去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云霄，女孩在丛林间穿梭着，简单的布衣草鞋，身后背了个大箩筐。
“我今天得去帮王大娘采蘑菇！”女孩隔空应了声，转身继续朝前跑，她嘴里念叨着，“要是不快点，晚上就吃不上大师姐的小鸡炖蘑菇了！”
想着，她脚下的动作越发迅速。
“砰”得一声。
女孩和迎面而来的黑影撞了个正着。
“小师妹！”
黑影是个男孩，此刻被撞倒在地，他脸上依旧带着阳光灿烂的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嘴里说个不停。
“小师妹，有一群黑衣人来找师父了，说希望派人去帮他们处理事情，要一个女孩。”
女孩？！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林姝然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她拎起竹筐，背到背上。
“那又怎么样？”
“你得出去做任务呀！”师兄惊叹，“咱们师父什么德行，你会不知道？咱们几个除了大师姐就是你，大师姐整日拜佛念经，不喜欢出游，很大可能就是你了。”
“我也不喜欢出去呀！”
林姝然郁闷第踢着脚边的草秆，反驳道。
“我就喜欢跟着大师姐一起，听她念经，一点不喜欢去外面的世界，各种各样的欲望想法，烦都烦死了！”
男孩站起身，看了眼她的装扮。
“所以，你现在要去干嘛？”
“山脚下村庄王大娘上次见我，觉得我可爱，送了只鸡，约我今天和她一起去山里采蘑菇。”
林姝然看了眼太阳，表情一变：“师兄，不跟你聊了，时间不够了，我先走了！”
她说着，蹦蹦跳跳地钻入了丛林之中，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傍晚，日落西斜。
林姝然带着一箩筐蘑菇回山时，竹屋中还亮着灯。
他们师门的规模本来就不大，在一座无名的地界划了一座山头，几个弟子出力气盖了竹屋，就是全部的家当。
女孩推开栅栏，院子门口还停着来访者的车辆，乌黑的越野十分气势，就这么大剌剌地停着。
“你回来了？”
还没走到屋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林姝然脚步一顿，听这声音，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是因为贪玩忘了时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姝然在心里安慰道。
“师父，我今天跟着山下的王大娘采了不少蘑菇，”她抢先说道，“大师姐在哪儿，我去找她，给我把蘑菇做了！”
说着，林姝然就要朝更后的竹屋走。
屋里响起两声敲打。
噔噔！
——是竹杖打地的声音，因为是土地，有些闷闷的。
“过来过来，我又不会打你，”师父声音笑嘻嘻的，“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一般这种开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姝然双眼警惕地眯起。
“师父，首先说好，我可以帮忙，但是，只卖艺不卖身，还有就是，不要对我有太大的指望。”
老者无奈一哼，笑道：“知道知道，就是让你帮个忙而已，可以出去见见世面，难道整天被困在这山中，不与外人接触，你不厌烦吗？”
“不烦，”林姝然回得毫不客气，“之前我也下山去过，那里的人一天天的，不是为名就是为利，烦都烦死了，我干嘛要下去和他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