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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经不起她撩拨,伸手就把她捞在怀里。

他身上温凉,又香,扶摇就任他抱着了。

谢安下颌抵着扶摇的头顶,从身后拢住她,一边摩挲她沁凉的小软手,一边去看她写得歪歪扭扭的丑字。

他笑,“陛下有这么多新政呢?要一下颁完吗?”

扶摇嘟囔着,“是啊,一下说完。然后朕就给自己放暑假。让他们慢慢忙着。”

扶摇仰着脸问,“你说,他们会反对朕吗?”

谢安伸出修长的手指,淡淡翻着扶摇写的几张纸,笃定说道,

“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陛下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说什么是什么。”

扶摇笑道,“安平王说得对。”

谢安亲昵的搂住她,“陛下明日只管说,谁有意见,我就当场把他家的丑事抖一抖。”

扶摇央求道,“朕现在就想听所有朝臣家的丑事。”

谢安笑而不语,只轻柔抚着她。

两人腻了一会儿,又腻的有些热。

谢安就拿着一把扇子,给扶摇扇凉风。

“陛下接着写吗?”

小太监又端来一盆没有冰的葡萄。

谢安净了手,一粒一粒的剥着葡萄,去了籽,塞进扶摇嘴里。

还要一手拿着帕子,去擦她嘴角。

谢安安静,扶摇很快又对着面前的纸脑速飞转了。

最近也不知哪里开了窍,

许是过得无聊,

她脑子里一波一波的想法往外冒。

裴知聿就泼凉水说,欲速则不达。

新政太多,也难以消化,应该徐徐图之。

扶摇撇嘴,哪有这么多时间徐徐图之?

等把谢安哄走,她也得跑路了。

她冷静下来后,又不想跟沈晏清置气了。

何苦呢?

这厮装病告假这么久,一定是在算计什么。

横竖他是男主,她也算计不过。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到此,她收整了面前的纸张,又缩在谢安怀里,隔着衣襟去摸他的锁骨,

娇软问道,“安平王何时去就藩呢?”

谢安不为所动,“陛下何日跟我走,我就走。”

“那朕要是不走呢?”

谢安塞了颗晶莹的葡萄在她嘴里,

“陛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扶摇突然坐起身来,看着他,“你要给朕当面首吗?”

谢安愣了,面首?

她是想要面首?

扶摇垂下眸来,诚心劝道,

“朕还是希望安平王去就藩,在遥远的福州默默支持着朕。”

“若是有什么乱臣贼子想要杀朕,也得问问安平王手中的大军同不同意?”

“安平王如今整日里在皇宫跟朕厮混,看着快活,但是若是被人带兵打进宫里,将咱俩抓起来,一刀一个。”

谢安都被说糊涂了,他小心问道,

“陛下觉得谁是乱臣贼子?我先一刀一个杀了?”

扶摇无语了,她觉得跟谢安说话费劲,

这厮不知是不是头脑简单,遇见问题,就是一个字,杀。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去杀沈晏清?

很有可能杀不掉,再被男主的反伤甲弄死。

谢安留在身边,就是个无脑的定时炸弹。

上次在瀑布边,她就已经见识了男主跳崖、挨刀不死的强大威力了。

再说,沈晏清也算救了她多次,虽然恶劣的耍了她,但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他要什么就给他好了。

这皇位,也没啥好要的。

但是谢安留在身边,沈晏清就一定想杀他,搞不好还要连累到自己。

扶摇沉吟了一下,又去骗哄谢安,

“安平王,你先去福州那里给朕收拾行宫,等朕度过了炎热的夏天,就去找你。”

谢安柔声道,“陛下不要担心,臣都备了几个月了,保证陛下住得舒心,不会比皇宫差。”

他揉着扶摇的手指,“暖暖要是愿意走,咱们即刻就能启程。”

这厮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扶摇拉下脸来,“这么热。朕不走。”

她收好纸笔,起身去卧在榻上,冷言冷语道,“安平王愿待就待着吧。”

谢安敛起眉眼,这就又不高兴了?

他走去伏坐在她身前,想接着哄她,

“暖暖要是舍不得裴知聿,我把他绑着一块带上?”

扶摇皱上眉头,扭过来纠结的看着他,

这厮对人,不是杀就是绑,要么就是上刑?

她又想起原书中,他对高敏也是如此,说杀就杀了。

不知怎么长出的这种心肠?

万一被他知道了自己忽悠老道士骗他......?

扶摇抖了抖身体,打了个寒颤。

还是谢安更恐怖,沈晏清好歹是要名声的。

而谢安不要。

挡他的杀,想要的绑。

-

翌日清晨。

裴知聿早早来了紫宸殿。

他嬉皮笑脸的围着扶摇,“臣来接陛下一起上班。”

扶摇正对着银镜,桃桃在给她梳头。

那厢谢安端了一碗燕窝过来,送到扶摇手边。

他斜睨了裴知聿一眼,不阴不阳笑道,“工部尚书也在?陛下没赐你宅子?”

扶摇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裴裴是工部尚书,朕该赐你座宅邸才对。”

裴知聿摇头拒绝,“臣就还住揽月阁,挺好的,住惯了,上班也近。”

谢安接着阴阳,“这几日也没见工部尚书去衙门当值啊?”

裴知聿噎住,他这几日该吃吃,该喝喝,早就忘了自己是工部尚书了。

扶摇赶紧维护他,对谢安说,“你不准欺负裴裴,天气这么热,他又怕热,怎么去衙门?”

谢安就不理裴知聿了,从桃桃手中接过梳子,亲自给扶摇梳头。

扶摇暗自咂舌,这要真让谢安把裴知聿绑走了,他还不得把裴知聿欺负死。

这厮太变态,不能跟他走!

她指挥着裴知聿,“裴裴,去朕的书案上,把朕写的那一叠新政拿着。”

又对谢安说,“随便梳梳就行了,朕今日想早点过去。”

-

扶摇明黄龙袍加身,

庄重走出门外,

九曲回廊空静,裴知聿站在那头等她,

无端吹来一阵风,竹林被打的翻起一阵绿浪。

扶摇的金丝蟠龙冠一下被吹歪了。

谢安眼明手快的扶稳了她,又正了正她的帽子。

扶摇被这阵风吹的迷了眼,

觉得这天色似乎陡然暗了下来。

她唇色一下也暗了下来,眼瞳里噙了雾似的,扶住了谢安的手臂。

“谢安啊。朕今日怎么看你又印堂发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