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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连玉和郑琳琳去研究怎么写招工告示,连心和罗明俊把老刘头请到后院说话。

“我在门口站着看了有一会儿,发现这人心啊,到底还是偏的。”老刘头不住长吁短叹。

估计连心还没顾上琢磨刚才周嫂子撒泼的时候各人的反应,等她空下来一琢磨,有她伤心的。

回想一下周嫂子撒泼的时候燕萍和卢月的反应,再看看邓玉梅和郭大娘的应对,老刘头在心里又叹一口气。

其中的缘由依着连心的性子,恐怕会往年纪和阅历上考虑,替那两个面嫩的说话。可实际上老刘头心里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燕萍和卢月就是胆小怕惹麻烦。连心是在清河村租房开店的外来户,周嫂子是父母兄弟都在本村的坐地户,硬要说的话拐着弯还能论上亲,帮谁不帮谁一目了然。

老刘头替连心感到心寒的地方在于,不说让燕萍和卢月像邓玉梅和郭大娘那样冲锋陷阵吧,好歹出声帮个腔啥的,也算对得起连心给的六百块钱工资,结果她俩跟耳朵里塞驴毛的瞎眼儿哑巴一样,瞪着眼睛出气。

这俩丫头,唉!老刘头感觉自己看走眼了,对不住连心。

原本以为本村的人在小南风上班好处多多,离家近,上班快,不耽误工夫。哪知道人心隔肚皮,算来算去也没算到就这么几个人居然还能有抱团儿和不抱团儿的。

郭大娘一看就是不招燕萍和卢月待见那伙儿的,邓玉梅百无禁忌因为她不是清河村人,只用对连心言听计从就行了。

这么一看还是不招本村人进来打工的好,不然她们抱团儿的人数越来越多,连心只会越来越难管理。

老刘头看见小厨房里放着的电饼铛,忽然又想起曲新娟来。他皱着眉头问连心:“你大娘那个侄女干得咋样?你实话实说,不行的话我今天连她一起都给你打发了。”

连心往前站了一步,挡住罗明俊,对老刘头说道:“还行,虽说手有点笨,但心眼儿实在,不会偷奸耍滑啥的。”

老刘头点点头没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

罗明俊看看连心,把那张残次品记录的纸对折对折再对折,直到折不下去才张嘴问连心:“现在咋办?卷饼这儿缺一个人,马上招也不赶趟。”

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儿,店里少两个菜都不能缺烧烤店一斤饼,刚起步的买卖,最忌讳言而无信。

“问问郭大娘愿不愿意干,我情愿给她开双份工资。”连心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洗碗这个活儿只有饭点忙,其他时间郭大娘闲下来就帮着洗切配。但其实按罗明俊的要求,洗切配的工作郭大娘做得并不令他十分满意,经常他接手之后自己还要返工再来一遍。

同时郭大娘也是帮后院烙过卷饼的。小卷饼烙起来又没有什么难度,有和面机和压面机统一出料,再把钢圈往上一压就是一个饼胚,烙得好不好完全取决于烙饼的人对于锅和火候的掌握程度。郭大娘看了没几次就学会了,曲新娟偶尔摸鱼的时候她上手摆弄过电饼铛,完全没问题。

郭大娘一听能赚双份工资,先是喜得合不拢嘴,后又急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闲着烙几张饼的事儿,哪还用得着双份工资,看着给点就行。”

连心看她说的是心里话,不像在装假,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那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您按一斤饼两毛钱算提成,做多少您就赚多少。”

以郭大娘的身手,每天洗完碗抽空烙个二三十斤饼完全不是问题,一个月怎么也能多赚二三百块钱。工资虽然没有曲新娟这个专职烙饼的多,却能让闲暇时间颇多的郭大娘欣喜不已。

郭大娘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就要上工。

罗明俊从屋里翻出来一个空白本子一支笔交给她,说道:“大娘,十二个饼是一斤,每天做多少您老人家自己记着,我们按数给您付钱,月底跟工资一起发。”

郭大娘捧着本子和笔满面激动,这辈子头一回有人这么信任她,“行行行,你们放心,我绝对不带记错的!”

给曲新娟换了个搭档,这事儿总得通知她一声,何况刚才一通混乱,她的工资都没能领到手里。

连心把钱给曲新娟时语重心长地说道:“郭大娘年纪大了,算兼职,做多做少我不要求,但是你不行,你只负责烙饼,月底算账要是工资还没有郭大娘的提成多……”连心说到这里顿了顿,“那我就找大娘去说道说道。”

唉!她本不想将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的,奈何曲新娟是个一根筋的姑娘,稍微说得含蓄一点就怕她听不懂。

好在刚才经过周嫂子撒泼式的敲打,曲新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小鸡啄米似的不住心虚点头,“二嫂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

一个两个的嘴上都说让她放心,就是不知道说话算不算数。

连玉和郑琳琳在餐厅里起草了一份招工告示,准备招一个人顶替周嫂子的空缺。俩人谁写字都不好看,于是只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大概要求,就百无聊赖地坐着等邓小米回来写大字。

邓小米今天理所应当地早退了,刚一进门就被连玉塞了纸笔在手里,让她把草稿纸上的招工告示誊写两份,门和窗玻璃上各贴一份。

贴完连玉走远看了看,瞅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她又招手把邓小米叫到跟前来。

“原来说试营业三天雇你刷碗,可你一刷就是一个月,忙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我做主给你按兼职打工算工资。”

“一天五块钱,一个月就是一百五,这有二百,多的那五十算我私底下贴补你的,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员工,不算餐厅的。”

邓小米握着两张百元大钞眼睛发直,好半天才嗫喏着说道:“这也太多了,二姐,真的太多了,要不你把那五十拿回去吧!”

连玉问她:“这钱你打算干啥用?”

“给我妈,钱都在她那儿攒着呢。”邓小米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连玉挠挠头,十分想不通似的,“上次给你开的工资你就全给你妈了,这回兼职赚的钱还给她?”

邓小米看起来比连玉还要费解,“家里就我和我妈俩人,不给她给谁啊?”

连玉嘎巴嘎巴嘴,半晌说了两个字:“行吧。”

邓小米抽出一张钱来,死活非要连玉收回去五十块,“一百五已经很多了,真的二姐,你不用再多给我,我知道你在电影院没赚着多少钱。”

连玉心说邓小米啊邓小米,你可真贴心。最后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好不容易凑齐五十块换回了邓小米一张一百元。

邓小米抓着一把钱欢呼雀跃找邓玉梅上交去了,连玉默默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

谁知这一幕偏偏被马路对面同样早退的朱振给看到了。隔着一条马路,他没听到邓小米和连玉的对话,但是邓小米拿一张大票换一堆毛票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邓小米这个柴火妞啥时候变这么有钱了?朱振装模作样从小南风门口走了几回,偷瞄看见邓玉梅穿着服务员的围裙在里面忙忙碌碌,再一错眼就看见了玻璃上的招工告示。

瞬间他就在心里拨上了算盘。这不是巧了么,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你说啥?早上八点干到晚上六点,中午包一顿饭才四百块钱?”老朱太太一边甩着手里的梿枷一边挑剔道,“连口气都不让喘,拿人当牲口使呢么这不是?”

朱芳抱着一捆脱完粒的豆秆往房后走,路过朱振的时候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让她去找工作不私底下跟她说,偏要当着他奶的面充能人。这回好了吧?老太太明显不想让她去。

谁知朱振却给了她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接着说道:“人家说干得好有奖金,过年过节还能有福利。”

老朱太太鼻子都快歪到清河村去了,“给的仨瓜俩枣恐怕还没我种一季黄豆值钱呢。”

朱芳在一旁腹诽,她奶今年的黄豆种晚了,发芽的时候又碰上百年不遇的大雨,种子沤烂了她奶还舍不得补苗。同样都是种一亩地黄豆,他们家最多也就是别人一半的收成。

黄豆种下去还得侍弄三个月,收获的时候却只有别人一半的产量,撑死能卖二百五十块钱,就这还看不上一个月四百块钱的活儿呢。

朱芳越想越不甘心,正想据理力争一下,就听朱振说:“那肯定不能,要是给的少邓姨和她闺女能在那儿干吗?”

老朱太太一听这话当时就来劲了,梿枷差点甩到朱振脑袋上,“你说啥?你后妈带着邓小米在饭店打工呢?”

“可不是么!”朱振说得振振有词,“我今天亲眼看见人家给邓小米发钱,不多不少刚好两百块,给那丫头嘚瑟的没边了。”

“她就没说分你点儿?”老朱太太语气不忿。

朱振噎了一下,邓小米都没看见他人,咋分他一点?不过他奶说得对啊,邓小米的钱不就是老朱家的钱?老朱家的钱不就是他的钱?操!当时咋没往这上边想,早想到就拦着邓小米要点钱来花花了,怎么也能要出来一张大团结。

“我是个当哥的,咋好意思跟她要钱花。”朱振往自己脸上贴金。

朱芳却在听说邓小米也有钱拿的时候忍不住高兴了一下,她斟酌着对老朱太太开口,“怪不得邓姨她们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连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找着出路了。”

老朱太太比朱芳还郁闷,她一直以为邓玉梅带邓小米回娘家看人脸色过日子去了,早晚得有求着朱守信去接她的那天,没想到人家娘俩不声不响在外边打上工了,还就在离富昌屯不远的地方。

朱芳瞥着老朱太太的脸色,继续加纲,“奶,我爸先头还心急火燎往邓姨娘家跑过两回呢,后来突然就不着急了,这几天愣是提都没提过一句,你说这里是不是有啥说头?”

“有屁快放,别跟我这儿逗闷子!”老朱太太呲哒朱芳。

朱芳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想啊,那饭店离她娘家那么远,不可能天天骑车上下班吧?来不及啊。那她们娘俩在哪儿住?”

老朱太太眯着双老花眼一琢磨,“你是说她们娘俩就近租房了?”

“那还用说!”朱芳一拍大腿,“奶你寻思寻思,我爸最近下乡动不动一走一个多礼拜家都不着家,从前可没有,三五天最多了。”

“每次回来他身上还都挺立整的,衣裳也不算埋汰,有时候还给朱振买根儿笔啥的,乡下哪有卖这东西的?他指定是进城了。”

“好你个朱守信!”老朱太太闻言把梿枷往地上一摔,气得说话都哆嗦,“连亲娘老子你都蒙!”

邓玉梅带着邓小米一走了之可把老朱太太和朱芳给害惨了。庄稼地里那么多活儿,收到家里的小麦脱粒、晾晒、装袋,麦茬地里续种白菜,还有这回刚割回家的黄豆,这桩桩件件全都是老朱太太和朱芳俩人强撑着干下来的。

累得老朱太太恨不得拿安乃近当糖豆吃,边吃边忍不住骂邓玉梅和邓小米是个偷奸耍滑爱躲懒的。

原本她还想把这一亩地黄豆留着给邓玉梅回来收拾呢,没想到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来。直等到别人家都开始卖白菜了,老朱太太才不情不愿地带着朱芳把黄豆给割回来。

她们娘俩要是过得不好也就罢了,老朱太太心里多少还能舒服一点,哪成想人家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连邓小米那个丫头片子都有钱拿,居然还舍得租房住!

老朱太太越想越咽不下心里那口气,站起来就要去找邓玉梅的麻烦。

朱芳适时地跳出来拦住老朱太太的去路,说道:“奶,你可别去闹,你闹一通心里倒是舒服了,我爸那边你可咋交代?”

“我是他老娘!我不跟他要说法就不错了,我给他什么交代?!”

朱芳忍着不去擦脸上的唾沫星子,耐心哄劝老朱太太,“奶你想想,她们娘俩在外边住是给家里省口粮呢,你不亏。就是吧,我觉得她们打工挣的钱也应该给你一份,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咱老朱家人不是么?”

老朱太太闻言刹住脚步,眼睛锃亮地看向朱芳,“对啊,芳你说的对,那我就更应该找她去了,我去找她要钱!”

朱芳急忙拉住老朱太太的胳膊,“你知道她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吗?万一她故意糊弄你就给个块八毛的你咋办?”

“那你说咋办?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朱太太急不可耐哏咄朱芳。

“好办啊。”朱芳笑吟吟挽住老朱太太的胳膊,“我也去她那个饭店打工,偷摸给你打听着,我连她一个月房租多少钱保准都给你问得一分不差,到时候咱再跟她要钱不就有准儿了吗?”

老朱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朱芳,这人心要是野了就难再收回来了,可是眼前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行,明天你就拾掇拾掇去那饭店看看吧。”老朱太太终于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