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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虞璟赤着上半身,被花洒打湿的墨发乖巧地垂在额前,细软的发梢往下滴着水,滑过挺直的鼻梁,落到饱满的唇部。

两人僵持着不敢动,彼此的信息素被激发了出来相互交织缠绕,虞璟敛着眉眼,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的一只手,摁住被突然失控的江宴洛伤的后颈,一言不发。

江宴洛素来坦率真诚惯了,性格又热烈且咋咋呼呼,最是顶不住寂静的氛围,暗恋的少年不说话,他看在眼底,一腔热血被浇灭,漂亮的桃花眼里一点一点染上些悲戚。

“抱歉。”在沉默的十几分钟时间里,江宴洛脑子里闪现出了千百种后果。

又不是没看见过虞璟的身子,以前小时候他们常在一起洗澡的,那会儿他明白自己对少年的心意后,便刻意地回避对方。

还是虞璟直截了当地找到闹别扭的他,一手拽进浴室,两人坦诚相见的。

以前都好好的,这次怎么就……没能忍住。

知道他腌臜心思的虞璟会怎么做?暴躁羞恼地将他拎起来打一顿?

可他一个文弱的理科生,是打架的料吗?如果真的能让他泄愤的话,他定不会还手。

又或者……冷言冷语地讽刺他,说他恶心,骂他下楼,对着同为Alpha的自己都能发情。

可不管哪一种都好过现在虞璟的一言不发,不开口,也不看他一眼。

这种情感上的漠视,简直比打他一顿,骂他一顿还要令人难过。

“我走了……”承受不住后果的江宴洛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浴室,刚拉开门就傻眼了。

“苏阿姨,果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雨将人上下扫视了一圈,江宴洛身上的衣服整齐,只是胸襟处的布料有些暗,她猜测应该是被雨给打湿的,除此之外,这孩子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伤痕。

尤其是后颈,刚才是什么样子,现在仍旧是什么样子。

可他身上甜甜的奶油蛋糕味儿……

没被标记,身上另一个Alpha信息素的味道怎么会这般浓郁。

江宴洛红了眼眶,无助地吸了吸鼻子后,郑重其事地跟苏雨弯腰道歉:“对不起阿姨……以后我可能不能在你家住下去了。”

说完,身子挺拔的少年越过她,快速地回到房间整理行李。

苏雨让虞糯果跟过去,好歹要把人劝住,而自己则推开门,进去找虞璟。

浴室门敞开着,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他,先是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气,随后才看到异样的后颈。

苏雨轻轻地抽了口气:“儿媳好生猛啊。”

然后出声:“你跟江江闹矛盾了?那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老母亲选择性地忽视了儿子后颈上的牙印。

虞璟反应迟钝地缓缓抬头看向她,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江宴洛……想要标记我。”

“小七,分析一下他的心理。”

“苏苏,虞璟惊讶的不是江宴洛喜欢自己,他惊讶的是江宴洛竟然想压在他身上,做上面的那个1。”

苏雨:“……”

老母亲管不了这个,她只知道,虞璟再耽误一会儿,怕就要追妻火葬场了:“这个问题以后再商量,大不了135你来,246他来。”

“人都要走了,你还不快点儿去追回来!”

虞璟终于动了,急急地跑到江宴洛的房间,只看见妹妹虞糯果,那个少年是半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人去哪儿了?”虞璟着急道。

妹妹眼睛有些湿润,对哥哥没什么好脾气道:“当然是走了!哥,你快去追江江啊,江江没带钱,他怎么回自己的家!”

先不说江宴洛的身份高贵,有的是人上赶着开车送他回家,再退一步说,江宴洛是个成年人,还是军校优秀学生,靠着两双腿奔袭一百公里不是问题。

怎么都不会丢的,也不至于无地方可去。

但关心则乱,虞璟想也不想地便往下冲,迎面撞见了刚回家的父亲。

“等等。”老父亲虞舟衡严肃着一张脸:“多大了,还这般冒冒失失。”

虞璟忍耐着焦急,乖巧地站在原地,只是一开口,绕不过江宴洛三个字:“父亲,我得去找他,我……我有话对他说。”

后颈流下来的血很快止住并且干涸掉,颜色发暗,虞舟璟只看了一眼,便从兜里把一个小本子递给了他。

苏雨眼尖,还在楼梯上就瞧见了那东西。

户口本。

小七惊呼骚操作:“姜还得是老的辣。”

这个位面的婚姻法规定,双方年满十八岁,便可以拿着户口本到民政局去登记结婚。

虞璟眼中的茫然被坚定所取代,他冲着父亲道:“谢谢您。”

虞舟衡冷俊的眼神稍稍地柔和了些,顺便告诉他:“民政局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们去直接走特殊通道,现在抓紧点儿,还能赶在他们下班之前把事情办好。”

虞璟重重地点过头,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隔着遥遥的一段距离,苏雨与男人对视了一眼,娇嗔道:“好啊你,原来你早就在做局了。”

虞舟衡心一颤,赶忙追上去,搂着小乖的腰,伏低做小:“你的功劳最大,我只是在一旁辅助,算不上做局。”

虞糯果先前就追出来了,父亲跟哥哥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后,又看见父亲跟母亲亲密互动,小女孩儿的她看得害羞,便很是知情识趣地躲了。

外头,拖着为数不多行李的江宴洛,在被冷风吹过之后,混沌的脑子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他惆怅地看了一眼天空,接着便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还是冲动了……

虞璟还什么都没说他便逃走了,他大可以以他为人忠厚老实,极具责任感的性格去威胁他跟自己谈恋爱的。

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解渴啊。

拿不到他的心,拿到他的身子也是极好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失落地蹲在马路牙子上,突然,一道激动的男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