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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众人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在场的画师们发表评价。只是随着陆怀书的脚步往前走。

就如同他们料想的一样,口口声声说画院和书院的学子都是未来国之栋梁,可画院如今的水平,丝毫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穿过廊下,却有些不同,眼前的作品一米宽,两米长,画幅巨大。

国子监等人自然是没有亲眼见过运动会的,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理解画中的意境。

少年之意气风发,天真无邪,满腔热血,一幅画中,出现的人物众多,但难能可贵的是,即使是再不起眼的人物,神态依然栩栩如生,或笑或怒。

更奇特的是,这幅图中是有“光”的,时人作画,多讲求意境,鲜少有对光影的运用。

而这幅画,阳光虽不强烈,但通过色彩明暗对比,将彼时的阳光都还原的很是真切。有人在明处,有人在暗处,有人站在明暗交界的位置,阳光洒落在运动场上,微不足道的汗水上被光照耀的清晰。

只是场景还原也不算新奇,但有了光的补充和介入,这幅画的层次就很明显高出了刚刚的展品。生动,鲜活,作者想要传递的,当时当刻的所思所想,穿越时空,和如今的观者共鸣了。

一幅画,已经足以扭转国子监对画院的轻视之心:“没想到画院中还有如此的技法...”

关于光影的运用,其实顾秋白还没有开始教授,但白泽善于画形,关于形的技巧,他掌握的很是纯熟。在画展准备之时,就像给陈稳的小灶一样,她也单独教授了白泽一些技巧。只是她也没想到,白泽能马上投入运用。

陆怀书在这幅画前驻足看了许久:“这画中的明暗还不够扎实,有些瑕疵,只是这技法的确特别,从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陆怀书算是半个内行人了,自小家中无数古玩字画,此刻虽然其他人都沉浸在这幅画中,但他却能看出一些不足之处来。但,白泽毕竟是现学,不可能画的太过完美,瑕不掩瑜罢了。

画院学子当然也看到了这幅画。按照刚入学的水准,白泽这幅画,即使还不完美,在画院也是遥遥领先了。刚刚还质疑的学子们,有不少人都从中看见了自己。

“我打球的样子太威武了!”有人欣赏自己在运动场的英姿。

有人怀念:“我记得我在观众席和夫子说话呢,第一次感觉到夫子那么平易近人。”

“如此细致的画功,没一点偏差,漫画班难怪能拿下大考第一...”有人感慨漫画班的实力。

宫廷画班的人也结伴同来了。

“这画是何人所作?”宫廷画班的人问道。

“写着呢,白泽,大考前十。长得很白净,运动会几乎没参加什么项目,一直在角落坐着呢。”

“你怎么知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漫画班对我们有威胁的就那几个人,我都密切关注着呢。”

“你真是闲得慌,夫子不是一直劝我们和漫画班和平相处吗?”

“夫子还是个孩子呢!他知道什么,除了画以外,别的都不能听他的...”

这幅画前,讨论的声音最多,殊不知,已经有人默默地继续往前,去欣赏漫画班的下一个作品了。

顾秋白是懂得欲扬先抑的,白泽的作品在她看来仍然比不上秦羽的武侠水墨。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秦羽是整个班里天赋最好的,他能敏感的看出色彩之间的细微差别,能把脑中的画面充分还原,一眼就能看出画面中哪些地方的结构不对。这些都得益于他从前想画壁画,自幼便跟着庙里的师傅一边看一边学习。

最重要的是,他不拘泥于形式,正是因为不像其他人一样,被名画熏陶着长大,他才有了独属于自己的一套风格。

秦羽的画名为《侠》,第一幅是惊恐的老弱妇孺们,画面以暗色调为主,没有过多的色彩。地上躺着的人,身下不是刚流出来的鲜红血液,而是已经凝固的暗红色,旁边是瑟瑟发抖的平民百姓,匈奴人的马高高抬起前脚,这个刽子手举着刀,刀锋闪着寒芒,就要砍下。而靠刀最近的人,面上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只剩平静的绝望和流下的眼泪。

和白泽的面面俱到不同,秦羽所画的这些受害者,有不少是没有画出上半张脸的。举刀的匈奴人面目狰狞,傲慢轻视,但这些百姓却是如同草芥一般,没有面部完整的描绘,只有眼泪流过下半张脸的麻木,痛苦,或是大张着嘴,想要求饶。

这也是因为秦羽深受幼时的影响,他的画有一种庄重之感,没有脸的受害人,代表他们在匈奴眼里的微不足道,而且成功的把视觉重心转到了占据画面更重的匈奴人的残忍上。

《侠》是由三张画组成的连续故事,第二张是戴笠帽的大侠的面部特写,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眼里却好似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边被剑挡住。第三张是匈奴人被砍落下马,大侠的挥剑定格,以及终于露出完整面部的平民们。

如果说白泽的画是平均水平之上,那秦羽的画就真正给了观众不小的震撼了。

一方面融合了写意和写实,另一方面情感表达直白,扑面而来。残忍的匈奴人,刀下救人的大侠,就像每个少年幼时都幻想过的那样,被完整的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最先看到这幅画的是之前扮男装混入其中的那名女子。

她之前一直混在人群当中,只有现在才上前来,靠近作品细细欣赏。

“漫画班的夫子还真是有趣...都是同窗,风格却如此迥异。”

女子刚感慨完,观众们就慢慢的往这边聚了过来。她不着痕迹的退后,离人群远了一些。

果不其然,秦羽的《侠》,讨论度比起白泽的画更甚。国子监等人刚刚还只是小有改观,如今却是真的挑不出错来了。

“这种连续的形式...难道就是所谓的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