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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清闲。

盛夏来临,夏柯坐在贵妃椅上,一旁的小宫女尽责的把冰盆放的远远的,拿着把仕女扑蝶团扇尽心尽力的扇风。

凉风阵阵,当真是惬意无比。

听着宣景帝朗朗,低沉的声音像是潺潺清水一样,简直苏到没边去了。一面抚摸着她日渐凸起的肚子,一面进行着所谓的“胎教”,难得的,夏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如今的延禧宫,别说是有心人了,就算是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当真以为李德全李公公这么多年是在宫里边是白活的?

更不要说延禧宫里边当差的宫女太监们又不是个蠢的,就算是个瞎子都知道皇上对昭容娘娘这胎极其看重。若当真想不开,想要做些手脚,自己一根白绫一了百了了还是好事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话你当真以为是说说而已的吗?要是只有他一人没有家里人还好,否则......只单单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就足够他们一家株连九族了,到时候就算能得到再多的银子,怕是最后都没命去享了。

所以他们几乎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紧的盯着自己认为可疑的人,宁可错杀不放过!

然后,怎么说呢,就在夏柯肚子显怀,迈入盛夏,风平浪静的到了第七个月。

如今她的身子是越发的圆润,看上去却不显臃肿,就像是一颗圆润光滑的宝珠一样,许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身上的那一丝丝浮躁之气也渐渐消散,多了一份从容,宝珠方成。

只可惜作为当事人,夏柯表示如今的日头渐渐毒了,就算是她宫里边从来没有短过用冰,穿的就算再是轻薄,稍微动一动身子,她浑身就像是从水里边捞出来的一样,真真是让人半点都不想动弹。

只是为了防止她肚子里边的孩子将来发动时,胎盘过大,每天就算只是在外殿里边都要活动整整三圈!!

所以当夏柯这一次吃晚饭之后,本来是在屋子里边静静的三十,突然被叫到闵绣宫,下课觉得特别奇怪,但是她觉得事出有因这到底还是让叔叔,给她沐浴更衣之后,急急忙忙的,备上小较,赶了过去。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敏秀宫后,发现,呵!基本上后宫里边有品阶的宫妃基本上都到齐了。

就连宣景帝此时也是一脸寒霜的坐在高位之上。

自己那胞妹夏薇雪,此时竟然是好不狼狈的跪在地上,哪里还有前些时日的趾高气扬。在她身后还跪着个小宫女儿,脸上一片

巴掌印子,当真是好不可怜。

夏柯忖度着事情的发展,越想越摸不到头脑。宣景帝自从这只猫儿颤巍巍的挺着大肚子,进了屋子之后,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当真是把她吓坏了吧,这么急匆匆的就把人叫过来,什么也不知道,瞧瞧她一进屋子之后先盯盯地上又看看是周曼迷茫的小眼神儿

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出闹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贤妃淑妃之后,到底忍不住招了招手,把整个人都圈到了他的保护范围里。

淑妃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只一心一意的哄着刚刚哭闹完的公主;至于德妃,此时她的心里装的满满都是正在发着高热的大皇子;贤妃照旧还是原来的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一时间满堂静谧,仿佛底下跪着的两个人,看不见似的!

最后到底是夏柯把话给挑明了,问道,“皇上,不知臣妾那胞妹做了什么错事儿,要在这儿一直跪着?”

“本来你怀着身子,这些事儿也是不应该让你知道的,只是此事牵扯到你家里边的名誉,姑且过来听上一听,也算是解解闷儿。”仿佛当真是一件不容人在意的小事儿一样,宣景帝说的是漫不经心。

听到宣景帝就这样给这件事儿定了性,夏薇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就像是被人用冰水浸泡了一样,手脚都冷的不像是自己的了。明明是盛夏,可惜她竟然是觉得就像是到了寒冬腊月一样。

可是如今她已经顾不得去嫉恨,若是当真让人把自己的那些事儿的罪名给坐实了,那么她就是真的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连忙呼道,“皇上,嫔妾是被冤枉的!皇上!”

当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是让夏柯看见了她此时的面容都觉得倒胃口的很了,更何况是从小到大吃穿住行无一不精的宣景帝呢?

果然,夏柯发誓,看见夏薇雪以那副妆容看着宣景帝,就像是拽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几乎可以说是狰狞的表情时,她敢打赌,她绝对看见了宣景帝有那么一段时间,嫌弃的转过了身子。

宣景帝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且说说。”

夏薇雪见宣景帝这么久了,真的松了口,到底给了她一个解释的几乎,都顾不得上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连忙道,“嫔妾当真不知道那盒香脂膏里边竟然会有那种恶毒的东西啊,皇上明鉴啊,皇上!”

夏柯是越听越糊涂了,怎得好端端的还扯上了香脂膏?

到底是德妃顾念着夏柯来的迟,大概还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便开口,“瞧!本宫倒是忘了,夏妹妹来的迟,想来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说着便一一解释给了夏柯。

原来竟然是那日,宣景帝“宠幸”了夏薇雪,本来也没什么,这种事在后宫里边本就是稀疏平常之事,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的,有天那落玉轩跑进了只野猫儿,无意间冲撞掉了橱柜上边顶层的一个盒子,正巧此时落玉轩里边有几位低阶嫔妃,其中一个人是略懂些医药,发现了不妥。

那小嫔妃本就内向,几乎就是不敢与人大声争辩一句的性子当时是吓的魂不守舍,回宫之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没过多久就去了。

只是那小嫔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儿竟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自然不敢相信自己的主子就是这样去了。

只可惜人言甚微,她也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就算是说破了喉咙,都是不会有人搭理她自己的。只是要她不管自己的主子,她也不愿意。

最后经过她小心翼翼的调查,终于在她从前主子最喜欢的医书里边发现了一封绝笔

原来那个小嫔妃竟是发现那日那只猫儿打翻的香脂膏里边竟然有一股极淡的宜香花的味道。

那宜欢花名字听着好听,却是制造欢宜香的原料,效果自然是不用多做解释的。

然后,那宫女左思右想了好几个晚上,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法子,听说贤妃娘娘最是温柔体贴,最后竟然求到了贤妃手下。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夏柯听完这些,语重心长的笑了笑。果然前些时日自己是过得太舒心了,就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自己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多半是这宫里边有些人是等不及了,害怕自己当真会一举得男,到时候母凭子贵,有了与她们一较高下的砝码。

这才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在如今悄无声息的动手,就是为了让自己费劲心神,最好在动一动胎气。

毕竟就算宫里边几乎人人都知道她与自己那胞妹不和,可是到底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肉,都是一家人,她若是一点都不管夏薇雪,难免会给人留下一个冷血的印象。

所以她是肯定也是必须给夏薇雪这件事儿断后的。

“那底下那个跪着的宫女就是那枉死的马选侍的贴身宫女?”夏柯看着瑟瑟发抖的杏衣宫女,好奇的问道。

“夏姐姐,那倒不是,那地下跪着的是春美人的贴身宫女,锦心。”

萧蔷冷冷清清的话从座位下边传来。

听见上位的几位娘娘们好像在谈论着她的名字,锦心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连忙爬着向前,不住磕头,对着夏柯道,“求婉娘娘救救主子吧!主子是被冤枉的啊!那盒香脂膏不是主子的,求娘娘明鉴!”

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就连自己的额头上边都开始有丝丝血迹,锦心却是好不在意,一直不住哀求道。

夏柯本就大着肚子,如今身上重了,就算是稍微坐的时间久了,都会感到有些不舒服。如今在敏绣宫里边,虽说是四周都摆上了冰盆,自己身后素素也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到底觉得不舒服的很,就像是座椅上班有了一千根针一样,直让人坐立不安。

此时听见锦心的求情,虽说按照常理来讲,似乎她救下自己的妹妹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她总觉得那个小宫女意有所指一样。

就好像知道些什么,这才如此有恃无恐。

夏柯不高兴了!

最先发现夏柯不开心的,不是坐在她周围的德妃和萧蔷,而是一直坐在首座上,稳坐钓鱼台的宣景帝。

他好歹也伺候自家的小祖宗那么久了,更别说字从夏柯有了身孕之后,一天一个花样儿,变着法儿的来折腾自己。

所以如今,宣景帝几乎就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家的猫儿怕是要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