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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

下人连忙搬了个箱子过来。

不过小臂长的箱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装多少好东西的。

“没有了?”

辰阳侯疑惑地左右看看。

他早就看到这个箱子了。

但怎么都没想过,这玩意儿会是聘礼。

辰阳侯掂了一下盒子。

难不成里面放的,都是些地契房契?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可以。

他打开盒子一看。

里面满满当当的,居然都是银锭子。

还是被粗糙打造出来,看着占地方,实际没多少的那种。

这一箱子加起来,顶多二百两银子。

辰阳侯只觉得一阵怒火直冲脑门。

羞辱。

这明显就是对他们辰阳侯府的羞辱。

辰阳侯一甩手,掀翻了箱子:“真是岂有此理,本侯爷要找王家要个说法去。”

他带着两个小厮,怒气冲冲赶往王家。

“侯爷请回吧,我家老爷和少爷,已经为了婚礼的事,脱不开身了。侯爷有什么吩咐,不如让小人代为转交。”

守门的小厮轻飘飘几句话,让辰阳侯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好好好。”

辰阳侯气得双手发抖:“王家真是好大的派头,我们走着瞧。”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王富贵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买了个金簪。

现在要娶他们侯府的嫡女,居然就送这么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王家大门里面,王家家主和王富贵对坐在石桌旁,煮着清茶。

对现在的王家来说,这点以前看不上的茶叶,也变得难得了。

王家家主无心喝茶,听着门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看向王富贵:“富贵,你这么做,万一陆家狗急了跳墙……”

“那他们就退婚啊,若不是长公主以势逼婚,我王富贵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这桩婚事,对他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侮辱。

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石桌上,磕出了裂纹:“等我查出陆家和那贼人的关系,我要让陆湘柔,后悔把主意打到王家身上。”

五日之后。

皇城之中,十里红妆。

辰阳侯府嫡女和王家的联姻,在皇城百姓的各种议论下,准时开始。

不少笑话这桩婚事的人,看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目瞪口呆。

“这、这些都是嫁妆?”

“不是说辰阳侯府现在已经没多少银子了吗?怎么还能拿出这么多陪嫁?”

“你看那箱子重的,拉嫁妆车的马都开始大喘气了。”

“这还不简单,人王家少爷都说了,这陆湘柔本就是不洁之身,就是个侧室,都是她高攀了。”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王富贵自己,都非常意外。

辰阳侯府居然敢送这么多陪嫁。

不久前才在王家门口吃了软钉子,不应该啊。

即便以王富贵的聪明才智,也没想出个原因来。

最后只得出个,辰阳侯好面子,揭了家底,就为了今天涨面子。

无妨,也是他们王家最后得了好处。

花轿里的谢雨烟得意不已。

长街上的惊叹声,让她忍不住抬高了下巴。

让你们再议论,她都还是今天最风光的人。

非常热衷看王家笑话的侯元基,现在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他心塞看着地七:“怎么回事?辰阳侯那老东西藏得这么深?难不成咱主……咳,没把东西搬空?”

没等地七说话,他就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就算是狗皇帝现在驾崩,她也不会失手。”

地七:……你是会比喻的。

他眯眼看着楼下:“你倒是提醒我了,辰阳侯弄出来这种排场,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侯元基瞬间兴奋起来了:“你准备做什么?”

地七不说话,只是从窗边的竹帘上,劈下来一截竹丝,凝神静气,紧紧盯着下面的队伍。

等迎亲的队伍即将从窗前路过,地七手中竹丝一弹。

拉嫁妆的马吃痛,前蹄扬起,胡冲乱撞起来。

其他的马也受惊乱扑腾。

瞬间,马车上的嫁妆,全都掉了下去。

箱子重重摔在地上。

看起来厚实的箱子,居然脆得可怕。

被这么一砸,几乎没一个好的。

而那箱子里滚出来的东西,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石头?侯爷府千金出阁,嫁妆居然都是石头?”

“快让我看看,居然还真是,弄这么大的排场,堆石头和箱子加起来,还没地上的红布贵吧?”

“还是辰阳侯府的人会玩儿啊,这不是在打王家的脸吗?”

“有好戏看了,今天这喜事要是还能走下去,王家就真成一家子窝囊废了。被人这么按在地上踩,就是咱这普通百姓,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楼上的侯元基整个人都兴奋了:“我就说,王家和辰阳侯府两家穷鬼,就算一起凑都凑不出这么多嫁妆,果然有猫腻。”

这下是真的大发了。

不管婚事成不成,王陆两家,都要成为京城百姓的笑柄。

轿子里,陆湘柔扯掉盖头,扒着窗户,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地的石头。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这样?

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辰阳侯他怎么能这么做?

就算是要面子,就不能考虑得周全一点吗?

前方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王富贵,被队伍里的闹剧吸引。

听清楚情况以后,只觉头晕目眩。

他朝队伍里一看,正对上陆湘柔惊恐的脸。

覆盖了狰狞伤疤的那半边脸,正冲着王富贵。

本就吓人的脸,因为惊恐,变得扭曲起来,看得王富贵一阵反胃。

他居然被这样一个不堪的人算计了。

他王富贵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连谢璟辞都因为他……

王富贵看着陆湘柔的眼神,变得恐怖起来。

他紧紧攥起缰绳,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在所有人看笑话一样的眼神中,王富贵咬紧牙关,硬是挤出一句话来:“收拾东西,继续。”

全场震惊。

连一直跟他不对付的侯元基,都瞠目结舌:“这王富贵,是属王八的吗,连这都能忍?”

地七目色深沉地盯着马背上的王富贵:“这心性有点可怕,如果不妨,恐成大患。

不行,我要及时把这里的情况禀告过去,让主子们早做定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