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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张义从酒馆路过的时候,王利已经发现了他。正好奇对方怎么没和自己联络,就见张义迈步走进屋内。

正值下午,酒馆里没其他客人,只有王利和一个小伙计。那名小伙计,张义也是见过的,知道是自己人。

尽管如此,王利依然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热情招待其坐下:“客官,打算吃点什么。”

“一碗汤饼吧。”

王利向伙计吩咐了一声,又从柜台后面端了一盘切好的酱肉。

“送的,尝尝。”王利很大方的说道,顺势坐在张义对面。

张义夹了一片放在口里,点了下头,味道正经不错:“味道可以啊,谁的手艺?”

王利有些自得的说道:“我的。”

张义伸出一根大拇指表示赞许。

就听对方又补充道:“家传的。”

张义摇了下头说道:“你不该开布庄的,弄个酒楼多好?历来妓馆酒楼,都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

不待对方回答,这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说道:“我明天要随一个叫韩成的人,去安肃一趟。目的不明,你如果要给那边通消息的话,记住了,要避开雄州。”

王利并不知道雄州的事情,随问道:“雄州怎……。”

张义打断对方的话:“不该问的别问,对你没什么好处,总之,往南边传递的任何消息,都必须如此办理。”

王利这才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义又吃了几口酱肉,也不待汤饼上来,就起身离开了酒馆。

翌日一早,张义跟随着韩成,坐上马车就赶往安肃。

一路上韩成始终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心事。张义则为了获取更多消息,主动与其攀谈,可对方只是偶尔的应承几句,给一人种生人勿近的印象。

张义倒也不急,这一来一回至少有七八天的时间,足够自己与对方拉近关系的。

当他路过良乡的时候,想起了那两个拦车的小贼,心中不免唏嘘。

当他路过涿州的时候,更是想起那一夜去衙门的后院,偷马的经历,更是感慨当时的狼狈。

等马车离开涿州城,向南走的时候。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韩成,才对张义低声说道:“在未来几天,你的名字叫小五,十五岁,自小被卖到韩家,身份是我的书童。”

张义点头,表示记下了。

韩成又继续说道:“我叫韩成,三十五岁,来自莱州掖县的一个世家大族。这次到安肃是游历的。能记住吗?”

张义再次点头,并且复述了一遍二人的身份。

韩成似乎过去几天是憋久了,话唠的说道:“我不知道寿公公为什么让你小子陪我一起南下,你要记住的是,做好本分事,别给我添乱。”

张义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服气,但也懒得跟对方争辩。

“哈,不服气啊?那你在最好不要犯错,否则所付出的代价,是你不能承受的。”韩成警告道。

从析津府出发的第三天下午,二人经过一番搜检,终于进入了宋境,来到了安肃城。

韩成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客栈住店,而是带着张义,在这座不大的城市内走走停停,似乎是在熟悉地形,又像是在找什么地方。

张义几次旁敲侧击的询问,换来的都是对方的充耳不闻。尽管如此,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当韩成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整个人愣神了片刻,虽然时间非常短,但还是被张义捕捉到了。

还有就是,从进入这座城市开始,后面就有几个人在跟踪他们二人。虽然对方已经极其小心了,可还是让张义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终于在临近天黑之前,韩成才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个紧邻的房间住了进去。

张义这边才放下随身的行李,韩成就推门走进他的房间,对其说道:“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叫点吃的。”

张义担忧的问道:“不需要我保护吗?”

“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韩成轻蔑的甩下一句话,便走出了房间。

待张义关上房门,将临街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就看到韩成大步走出客栈,张义这边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深色衣服。为了不惊动楼下的掌柜伙计,张义借着上茅厕的名义,从后门走出了客栈。

按照他的猜测,对方应该一路上只对那间酒楼表现出了兴趣。于是,他走出客栈后巷,便借着夜色,从另一个方向绕到酒楼附近。

当他来到酒楼旁边小巷的时候,恰巧看到韩成迈步走进酒楼。

躲在暗处的张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的他不知酒楼里是否有接应韩成的人,所以不敢贸然从正门进入。只得绕道酒楼后面,翻过低矮的围墙,来到后院。

正当他在脑子里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时,就见东边的一个房间,亮起了烛光。

张义嘴角一撬,便借着围墙攀爬到这个房间的窗户一侧。

他才稳定好身形,前面的那扇窗户就被人突然推开。看着映射在围墙上的影子,房间里的人似乎在窗口观察附近的情况。过了片刻后,房间里的人才将窗户关上。

张义长舒一口气,太悬了。等待了一会儿,这才又将身体挪动到窗户下面。

房间内。

韩成打发走上茶的小二就,就坐在桌前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房门毫无征兆的被打开,从外面闪身进来一名身穿便服的年轻人。

韩成似乎对突然进来一个人,并不感到意外,指了下对面的椅子,示意其坐下。

待其坐下,这才喝了口茶水问道:“东西呢?”

年轻人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韩成:“这是卑下绘制的城防图,还请先生转交上去。”

韩成很随意的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纸,起身捧到烛光下仔细观瞧。

窗外藏身的张义,此时却急的抓心挠肺。

他虽把二人的对话听的真切,可还没搞清对方的身份。这种能绘制布防图的人,在军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不得已之下,只能向上伸展身体,手沾唾液在窗纸上轻轻戳了一个洞,借此观瞧里面的情景。

可就是这么一眼,险些惊掉了张义的下巴,那名坐在韩成对面的年轻人他居然见过。

当初张义在进入宋境的时候,被守关的兵丁抓捕。紧接着就接受了审问,当时在场的有三人,有一名将军,一个死太监,还一名书记员。

现在房间里的人,正是那名书记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