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音扭头不看苏梨，对着黎敏：“阿姨，反正我把话撂这里，你不让你儿子娶我，我就让你们家不得安宁。”
跟我抢男人，我才让你不得安宁，苏梨心里愤怒，站起来，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外拖。
这一拖马上惊呆所有看客，是的，刚才所有吃饭的人，都默默吃着瓜，只是瓜忽然整个端走，还吃什么？
“妹子，妹子，有什么在这里说，别冲动，别冲动！”有个比苏梨大几岁，看起来已经结婚女人，连忙阻止苏梨。
众人连连点头，对的妹子，有什么话在这里说，要打也可以在这里打，只要不太过，我们都当看不到。
我们不怕你们打架，只怕没有瓜吃。
苏梨也明白众人的意思：“这里太狭小，不够地方我发挥，等一下打烂桌椅就不好，我很快回来。”
女高音听到苏梨的话，顿时脸色大变：“你要做什么？麻烦你们帮我报警！”
“报警？好啊！我们一起去警察局就好，不用麻烦警察蜀黍来回跑，我们直接过去。”
女高音：“......”你这人不按套路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听到报警，马上放下我吗？
黎敏看到苏梨在乎自己的儿子，心里为李挞高兴，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揍了人再说。
可她不能让苏梨冲在前头，好好的一顿饭，被人打扰，真的是郁闷，更郁闷是饭菜还有一半，要打包也没有饭盒。
这个时候，如果她敢把饭菜丢这里，后脚就有人敢去投诉她浪费。
就在黎敏发愁吃剩下的饭菜的时候，有一个瘦骨嶙嶙的男孩牵着一个更瘦小的女孩走了过来：“奶奶，能把你的饭菜给我们吃吗？”
男孩也许是因为业务不熟练，整个脸都赤红，好在他的脸有些黑，只能看到一点点红。
黎敏看到这一对兄妹，想到自己曾经饿得受不了的时候，马上点头：“可以，过来吃吧！”
黎敏站起来去追苏梨，隔壁桌就有一对祖孙站起来：“你们两个兔崽子也不在这里吃饭，凭什么吃了那么好吃的红烧肉，还有蘑菇汤？”
这话让黎敏顿足，她知道自己出去，这对兄妹的饭菜必然被抢，想到饿肚子的难受，她重新坐下：“吃吧！”
看饭菜的主人没有走，别人也不好过来拿走饭菜，包括这里的服务员，现在是物资匮乏的时代，谁会在意是不是别人吃过的东西。
只要能拿到东西，就当是一个桌面吃饭。
兄妹俩明显也知道情况，因此一点也不敢耽误，拿起碗筷飞快地吃起来，他们自从父母下放后，就再也没有吃的三分饱过。
本来父母跟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是把家里能给的钱财全部都给了伯伯，这些钱财足够供养他们到成年。
可是伯伯拿了钱，马上起大房子，然后张罗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用厚厚的嫁妆把自己的女儿高嫁。
这些都是用他们父母给的钱，可是他们转身就不认，到处说他们是两手空空要他们养，是两只白眼狼。
其实是在逼他们拿出母亲的嫁妆，说不相信外公那么多的钱，全部捐赠给国家，肯定私下有偷藏。
兄妹俩拿不出钱，就往死里折磨他们两个，甚至还要卖了妹妹给人家做童养媳，哥哥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妹妹跑了出来。
来到这里，没有户口，没有供应粮，他只能徘徊在国营饭店门口，希望能吃点残羹冷炙。
他也知道这样不长久，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妹妹被卖，一定要坚持到爸爸妈妈回来，等爸爸妈妈回来就好了。
苏梨很快就拎着女高音回来，女高音此刻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她明显是被收拾怕。
苏梨一放下她，她马上跑到离苏梨远点的距离：“我，我会找人来算账。”然后急匆匆走了。
那个男孩立刻站起来：“姐姐，你要不要着人盯住她？我可以给你帮忙。”
苏梨惊讶男孩的机灵，看他眼里的渴望，苏梨也愿意给他机会：“那你去跟她，有消息来医院招待所找我，我早晚都在。”
男孩站起来，要牵起妹妹，苏梨阻止他：“你妹妹身子弱，你如果放心，就让她跟着我们。”
男孩犹豫了片刻，摸了摸女孩的头：“你跟着姐姐和奶奶，我很快回来。”
男孩不放心女孩，可是也不能带着女孩一起去盯梢，女孩马上点头：“哥哥，你小心点。”
男孩转身就跑，可不能让人丢了，他这几天能不能让妹妹吃饱，就看能不能盯好人。
男孩跑了半条街，就看到女高音，女高音也许是被苏梨修理过，走路并不快，一瘸一拐，很不利索。
男孩舒了口气，饭票还在，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好像在街上闲逛一样。
眼睛看向女高音的前方，这样就不会有让人察觉是在跟踪，只会以为是同路。
女高音七拐八到了一条巷子，进了一个破旧的房子，才一走进去，就迎来一巴掌：“你怎么去那么久？想甩了我，没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女高音先被打了一顿，男人才想起事情：“事情怎么样？能去他们家住吗？”
女高音站起来整理衣服，摇头：“那个老太婆身边有一个女的，那个女就是上次破我们财的人。”
“你是说上次追我，追到一半就不追的人？”这个男的原来是火车上那个跑步很快的飞哥。
“是的飞哥，你看我刚才被她打了，脚打得很疼。”
飞哥却是看也不看女高音一眼：“你那天身体不疼，才是奇迹！”
女高音被噎住，她每天都被飞哥打，的确是每天都疼：“飞哥，那个老太婆不肯让我住她家，那要怎么办？”
“死缠烂打威胁利诱，去戈薇会告他们，是最后一步，我们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让他们家老头做不了官。”
“飞哥，为什么？”女高音奇怪飞哥这次会接这样的任务。
“为什么？不该问的你别问，还不快去煮饭，想要饿死我？”
女高音只好一拐一拐去煮饭，丝毫没有看到飞哥看向她的背影，充满了阴狠：用一个破烂货，谋取自己的前程，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