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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不得不帮他通知郑爸爸。

半个小时后,郑爸爸赶来医院,一看急诊室的灯还亮着,顿时提了一口气,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郑予铭依然靠墙坐着,还没从担惊受怕的情绪里缓过来。

y对事情经过不是很清楚,不敢乱说,只好简单说了说他见到的情景。

郑爸爸吓得脸都白了,扭头就质问儿子:“你怎么没好好看着你妈妈?让她出这种事!那么大个人从床上摔下来多大的动静啊,你怎么会听不到?你……”

“这不怪他,我也没听到……”danny连忙为他说好话,“当时……”

郑爸爸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y被这个凌厉瘦削的男人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再多说。

郑予铭按着自己的额头,并没有为自己解释,而是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而已,我以为留你在她身边会没事的,予铭,你告诉我,如果连你都不仔细看护她,我还能信任谁?!”郑爸爸的口气很凶,眸中厉色渐深,“她要是再出什么事,我……”

他的狠话还没说完,郑予铭已经先一步崩溃了,他抱着自己的头,大声痛哭:“对不起……”

郑爸爸顿时吓了一跳,连狠话都吓了回去

他只是着急又焦心,不由自主地就迁怒儿子,没想到郑予铭的反应这么大。

他蹲下去,伸手去碰郑予铭,道歉:“予铭,对不起,我……我只是太着急了,不是要怪你,予铭……”

郑予铭抬起头,眼睛通红,在泪光的映衬下亮得慑人。他的表情异常痛苦,整个人不仅悲伤担忧,还笼罩着强烈的绝望和挣扎。

郑爸爸手僵硬地停在他头上几公分不敢再动。那眼神太绝望,看得他整个人都恐慌起来。他隐约意识到郑予铭不仅是因为妻子突遭变故而自责,而是更深的、更绝望的理由。

“爸,对不起……”郑予铭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像是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他的眼泪沿着脸颊飞快地滑下,完全不受控制,他就保持着跌坐在墙根的姿势,颤抖着说道,“我留下来……我会留下来的……”

郑爸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理解郑予铭说的是什么。

他说他要留下来,留在美国——也就是说,他会永远留下来,会移民,会陪在他们身边。

明明这是自己期望中的结果,此时听儿子说出来,他却有种窒息般的刺痛。

因为郑予铭的眼神太明亮,明亮得绝望又惨烈。

他的儿子终究还是爱着他们,不敢再拿母亲的身体做赌注。

郑爸爸不期然想起前段时间,郑予铭面对他认真而坚持地表示不会放弃刘祺君,而此刻,他却硬生生地拿刀在自己心头割下一块肉来,把他爱的那个人彻底剥离出身体。

太痛苦了,郑爸爸理解这种痛,他却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郑予铭会这样决定,是被自己逼的、是被他母亲的身体吓坏的、是他太爱父母,他承受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心理压力,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在父母和恋人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他给自己构造了重重防线,却在母亲突然出事时溃不成军。

那重重防线建立时花了无数心力,崩塌却只在一瞬间。

他心里飞沙走石,彻底崩溃。

太惨烈了……郑爸爸闭上眼,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也不禁红了眼:“对不起……予铭,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太自私,可是……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想要儿子陪在身边,哪怕最终会分离,可是只要距离近一些,就仿佛他们还是在一起。

郑予铭将头埋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这是他记忆力唯一一次在父亲的怀里哭,却丝毫没觉得温暖。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冷得他心都缩紧了,牙齿打颤,语不成调。

y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们父子相拥哭泣的情景,他隐约察觉到他们说的不是郑妈妈受伤的事,因为他看过那伤,应该是过度运动引起的肌肉拉伤,并不严重,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悲伤呢?

3月,春天还未来,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下了好几场大雪,市里的绿化没有丝毫复苏的迹象,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请大家出门多穿衣,注意保暖

刘大妈抱着暖水袋窝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狗血家庭剧,对面的唐大娘嗑着瓜子念叨着:“唉,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刘大妈眼睛盯着屏幕,随口道:“倒春寒嘛,还得冷一阵子呢。”

“又冷又闲,好无聊。”唐大娘伸着懒腰,“骨头都要懒咯。”

“年节你不是凑了好几对吗,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休息呗。”

“哈,那可不,听说有两对已经领证啦,五一的时候就办婚礼。”唐大娘很得意,“你过年回老家休息,错过了多少生意。”

“我又不差钱。”刘大妈哼笑,“有空当然陪我爸妈去。”

“是,你家老刘阔气。”唐大娘酸溜溜的,“听说你儿子要开公司?有你家老刘帮衬着,肯定顺的很。”

刘大妈眼皮一跳,白她一眼,道:“我儿子要强,才不管我家老刘伸手,他自己搞呢,我们可管不着。”

“哦,有出息。”唐大娘伸出大拇指。

刘大妈还想再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从热水袋上把手挪开,拿过来一看,顿时愣了——竟然是郑予铭。

她站起来绕去办公室外面接电话,出去时还是温和带笑的一张脸,回来时却十分不安。

“怎么了这是?”唐大娘八卦,“你家小君?”

“不是。”刘大妈没有多说,拿过自己的外套围巾和挎包,随手把电脑关了,嘴里说着:“我有事先走一趟,唐姐,你帮我跟主管说一声,我请半天假。”

“哎,你自己过去说嘛。”

“我有急事。”刘大妈朝她笑,“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吧好吧。”唐大娘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刘大妈出门,发现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还不到四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带把伞,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伸手打了个车。

司机问:“大姐,您去哪儿?”

“天祥茶庄。”

半个小时后,她到了目的地,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上了四楼,进了一间小包厢。

打开门,撩开帘子,就看到郑予铭侧对着门坐在铺了蒲团的椅子上,面前的方桌上摆着整套茶具,小炉上温着一壶水,正不断地冒着热气。

“予铭……”她开口喊道。

郑予铭回头看到她,微微一笑:“伯母,您来了。”

刘大妈却在看到他的脸后倒吸一口冷气。

她上一次见到郑予铭还是刘祺君带他回家那次,那时候的他不说胖,那也是高挑挺拔,瘦而精悍的身材,因为加班忙碌显得有些疲倦,但是气色很好,皮肤光滑白皙,眉眼间透着着淡淡的幸福感。然而现在的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下去,原本就小的脸更加小了,五官突出了些,眉眼沉郁,淡化了身上斯文温雅的气质,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阴沉。

“怎么瘦成这样?”刘大妈两三步走过去,心疼地看着他,“在国外很辛苦?”

“还好。”郑予铭勉强笑了笑,“不适应而已,没事的。伯母您坐。”

刘大妈坐在他对面,仍然盯着他看,越看越心疼。

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露出清晰的锁骨,比以前看着更消瘦。

郑予铭为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六安瓜片,您尝尝,暖暖身子。”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让人这么不省心。”刘大妈把杯子放一边,气得念叨,“小君忙工作瘦下去也就算了,你怎么也瘦成这个样子?在国外不晓得照顾自己身体啊?”

郑予铭听到刘祺君瘦了时,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很快敛下,道:“让您担心了。”

“我……”刘大妈还想多念叨几句,又不忍心,只好转移话题,“你妈妈怎么样了?小君上次跟我说你妈妈已经出院了,在接受复健和心理治疗,怎么样,有效果吗?”

“前些日子我妈妈腿部肌肉拉伤,所以还在医院休养,不过没有大碍,过几天就恢复了。医生说她的腿部神经还有轻微的反应,可以试着复健,说不定将来可以恢复一部分知觉。”

“那太好了!”刘大妈真心为他母亲感到高兴,“身体受伤了不能急,一定要养,吃饭上啊运动上,还有精神上啊,都要关照一下……”

她以长辈的身份传授着经验,郑予铭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与感激。

刘大妈说了许久,说得口干舌燥,喝了点茶润嗓,看着他,却觉得他今天沉默得过分,既不是以前那种天生的冷淡,又不是生气。她觉得奇怪,便小心地开口,问道:“予铭啊,你不是过几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小君知道吗?”

郑予铭敛下眼睫,静了几秒钟,才缓缓摇头,道:“我没告诉他。”

刘大妈心中咯噔一声,盯着他:“为什么?”

郑予铭没有解释,而是从桌下拿出一个信封从桌上推给她。

刘大妈心里七上八下,呼吸急促几分,没有去接,而是问他:“这是什么?”

“酬劳。”郑予铭牵动嘴角,想露出个笑容,却只是让自己的表情更僵硬而已,“我当初找您帮我介绍合适的相亲人选,您帮我找到了,这是说好的酬劳。请您收下。”

刘大妈的笑容有些难看:“你都是我们刘家的人了,我收你费用做什么。”

郑予铭平静地看着她,轻声请求:“收下吧,您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