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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枫听到推门声,刚想喝令人出去,却转头对上了祝瑾禾担忧的眼神。遂又默默地将呵斥咽了回去,转而忍着疼痛将一旁的薄被往自己身上盖。

祝瑾禾第一次见他这样羸弱的趴在床上,一身白色中衣,面上血色全无,几乎同衣服是一个颜色了。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往身上盖被子,但眼见他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还是下意识地先上前帮忙了。

待按照这人的意愿用被子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之后,她才问道:“麒大哥觉得冷吗?难道是发烧了?”

毕竟房中炭盆充足得很,她一进来就觉得浑身暖融融的。这样的气温下除非是发烧了,否则不应该会觉得冷才对。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麒枫下意识地避开了,然而对上祝瑾禾不认同的神色,还是默默地将头又移回了原来的位置。

祝瑾禾探了探温度,觉得还算正常,也没闻见什么血腥气,看来伤口也已经让大夫处理过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将军挨了多少板子?可让府医看过了?他怎么说的?”

“没事儿,一点小伤。”麒枫正因那只柔嫩小手附上自己的额头,又顺手给他将额前发丝捋到耳后的行为而有些不自在,就听她问起自己挨板子的事情,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一话题。

还在心里将罗岳拉出来骂了一遍,自己一个不慎忘了嘱咐他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阿瑾,他竟火急火燎的直接就将人带了回来。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看到阿瑾着急忙慌从外头跑回来,他心里其实还是很受用的。

但祝瑾禾此时却不高兴了:“什么小伤?我可是何老教出来的,麒大哥你这一看就是失血过多,而且很疼!”

不然也不会任由自己这么病殃殃的趴在这儿了,而且方才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她还听到了抽气声。

见他还是不愿意说,只能道:“那我去找罗岳,让他告诉我。”

麒枫忙拉住她,手一动,背上又火辣辣地疼起来,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表情,不动声色地道:“没必要找他,就是挨了三十军棍,府医上过药了,让我静养些时日就好。”

听闻三十军棍,祝瑾禾忍不住掩唇轻呼,她在军营里是见识过被打军棍的刑罚的,二十军棍下去都要皮开肉绽休养上十来天,这还是板子只打在臀部的情况下。

她知道为了让受刑者伤得更重,除了让打板子的人用上十成的力道之外,便是打在背部。而方才给他盖被子时,分明看得出来大将军整个脊背都在疼。

她于是不顾麒枫反对,将被子重新又小心翼翼地掀了开来:“房间的温度够暖了,不需要再增加背部的负担。”

她此时已经从对方不愿在自己面前提及伤势的行为中有些明白了过来,这人方才那么做不过是爱面子,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

但盖被子的行为毕竟不利于伤口,她甚至掀掉被子后,还得寸进尺:“将军,我也是医者,而且连何老都夸了我很细心的,要不让我再给你看看伤口吧。”

她有些担心府医看得不够仔细,万一还有些细木头屑留在皮肤里,会很容易引发炎症,而且她也很想亲眼看一看他的伤势。

麒枫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掀掉了被子,将自己这副虚弱模样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本就有些生无可恋了,没想到对方竟还想要亲自替自己看伤口。

饶是他再如何假装镇定,此时也连耳尖都泛上了红晕。

“你知道我伤到哪里了吗?就要给我看伤?”

祝瑾禾此时担忧他的伤势,反倒顾不上忸怩:“当然知道呀,不就是臀和背部嘛?麒大哥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大夫就成,大夫眼里是不分男女的。”

说着就要动手去解他的衣服,被麒枫一把抓住了手。

“府医确实用心包扎了,你无需再看。”

然而祝瑾禾看他此时有些凶的模样,想必方才让人处理伤口时应该也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想象了一下府医战战兢兢不敢多耽搁的样子,更加担心了。

“麒大哥是觉得我不配当个大夫?还是连做个朋友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

麒枫看着她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闭了闭眼,默默松开了手。

祝瑾禾便去解他背上的绑绳。一大片雪白绷带映入眼帘,显然整个背部全无幸免地都受了伤,她脸上原本得逞了的小神色便渐渐收敛了。

慎之又慎地解了绷带,看到肌肤上肆意蔓延、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泪水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滴答落了下来。

麒枫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转头看到她心疼得直掉泪的模样,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既酸又甜的感觉。他很想给她擦一擦眼泪,可此时却全然做不到。

只能出声安慰她:“可能看着有些吓人,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的。”

祝瑾禾见他一个伤患反而还要安慰自己,忙低头擦眼泪,一边还略带些埋怨地道:“都伤成这样了方才还瞒着我说是小伤,以后我要每天监督麒大哥谨遵医嘱,免得你又不当回事。”

控制住眼泪之后才又细细地去检查背上狰狞的伤口,见确实没有漏掉哪一处之后,才对府医放了心。

当她一双小手果真拉上自己的裤腰时,麒枫整个脊背都崩了起来,连声音都有些不稳:“阿瑾,别看了,下面伤得不重。”

他只要想到自己要光着pigu被她看伤处,额头青筋就突突的跳。

祝瑾禾是双手放到对方腰上时才觉出不好意思的,她自以为的医生眼中没有性别之分,在真的动手去扒喜欢的人的裤子时,简直就成了一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