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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宫中,雪长老和雪重子坐在房间内喝茶。窗外零星飘落的雪花,缓慢而轻柔的落下,似是在诉说一场似有若无的心事。

或许是因为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像如今这般,好好地静下来,面对面地待在一起。

所以屋内弥漫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微妙气氛,让两人久久都未开口。

关于月长老一事雪重子心中万分纠结,他想要帮他求情,可又不知该以何立场开口。

毕竟雪长老对他来说,如今不像是亲人,更像是个严厉的长辈,比起敬重他更多了几分畏惧。

原本他是雪长老眼中最完美无缺的雪家族的后人,因为他足够听话、理智和完美。

可自从他少年时为了将雪公子留在雪宫而忤逆雪长老,与他大吵一架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

尤其是雪长老平时不会经常回雪宫,更不会来他这里,所以此刻的他在面对雪长老才会更加局促,比起那日在雪长老的房间内帮忙隐瞒之时更甚。

他明明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和气亲切的模样,唯独是在雪重子面前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情之深,所以才会更加责之切吧。

这次对月长老的惩罚,恐怕也是因此而来。

而此时雪长老看着眼前脸色表情格外复杂的雪重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难道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雪长老突然的声音,惊住了还在出神的雪重子。他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月长老话中的隐含之意。

“我……”雪重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孰对孰错,他心知肚明。可若真的追究起来,他则认为两人都无错。

一个是为了心爱之人,一个是为了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对于两个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人来说,再讨论对错根本就毫无意义了。

沉默片刻后,雪重子才又重新开了口:“从前的我或许不会理解月长老这次的做法,可现在我大概能明白他了。反过来,我对于您现在的态度也是同样的……”

雪重子那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雪长老心中猛地一颤,他心中那块积压了已久的大石头,仿佛此刻瞬间土崩瓦解。

雪长老长叹一声:“无锋与宫门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本以为会终结于我们这一代,却没想到你们这一代才是陷得更深的人。真不知如此重情重义,于你们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沉默已久的雪重子刚要搭话,却又被雪长老那莫名其妙的发言给打断了。

雪长老:“如今宫门之中,就只剩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在继续苟延残喘……可现在的宫门仍然岌岌可危,而又危机四伏,也不知我这一副残躯还能再撑多久……”

雪长老的话中有种无力的绝望感,这竟让一向心性坚定的雪重子内心无比动容。

片刻后,雪长老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现在唯一想看到的便是你们能够独当一面,将宫门继续护好守好,如此我也有颜面去见老执刃和其他长老了……”

看着眼前如此深沉的雪长老,雪重子的内心中竟有些恍惚,尤其是看到他鬓边越来越多的白发,总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

雪重子面色沉重,过了许久后才开口回应道:“我知道了……”

简短的四个字却仿佛有千斤之重,为的是让眼前的人心安。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金繁匆匆而来,身上还是沾染了些风雪的气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寒意。

金繁面色微变,朝着两人行礼:“雪长老、雪公子……”

两人闻声纷纷将视线转向金繁,带着些疑惑。

执刃身边的金繁居然亲自来传信,那必然是关乎宫门的大事,所以两人的神情顿时认真了起来。

雪长老:“前山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金繁听到后内心瞬间一紧,表情开始有些不太自然。他自然是听出了雪长老的话外之音,当然也清楚雪长老内心仍对前几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而他作为宫子羽的贴身玉阶侍卫,对他所说之话自然也是对宫子羽所说的。

金繁正了正身子,神情严肃地开口:“执刃和角公子有要事找您相商……”

“要事?”在一旁沉默已久的雪重子,忍不住问出声来。

雪长老也有些不解:“什么事情?”

金繁垂了垂眸,回答:“我只知道是与宫门选亲有关,其余的还需要雪长老亲自去……”

听到这话的雪长老似乎并不意外,但雪重子却意外的变了脸色。

他心中暗暗思量:“如今内忧外患,为了个选亲居然要再次大开宫门,真的值得吗?可又转念一想,虽然角宫刚添了新丁,可宫门仍旧人丁稀薄,自是不能再断了香火,便也有些动摇了……”

雪重子刚想要对雪长老说些什么,雪长老却已经起身准备跟随金繁离开了。

临走之前,雪长老虽未再对雪重子多说些什么,却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眸,让他久久难以思量明白。

“金繁。”

金繁想要跟随雪长老离开时,雪重子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金繁转身,看向雪重子:“雪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执刃还好吗?”雪重子的表情同样凝重,但他还是迟疑地问出了口。

金繁听后内心一颤,思绪万千。

“执刃……还好……”

金繁说的必然不是真话,经历如此大的情绪起落,执刃又怎么会好?

恐怕此时他的心情与那次给点竹下了剧毒,但却仍未去了她性命的上官浅并无两样吧。

明明差一点他这盘棋就要赢了,倘若真的赢了雪长老定然不会如此勃然大怒,而其他人也不会被牵连。

归根到底,宫子羽还是将此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怪自己轻敌,才错失了一举除掉点竹的良机。也怪这次的打草惊蛇,让点竹从此以后更加谨慎,不轻易再露面了。

雪重子看出了金繁内心的纠结,但却未直接点破,他只能含糊其辞:“如此便好……”

考虑了一番,雪重子继续问道:“那前山的其他人呢?”

自上次一别,雪重子就再未与前山之人见过面,也没了消息。毕竟曾经大家曾一同并肩作战对抗无锋,所以如今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挂念的。

金繁如实回答:“一切安好。”

可考虑了一下后,又继续补充道:“大小姐如今一心投在武器研究和重振商宫上,每日虽然忙碌与疲惫,却又乐在其中;执刃每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执刃殿内处理公务,其余时间要不就是陪执刃夫人,要不就是与角公子下棋聊天;角公子如今虽然很少出外务了,但每日仍然是十分繁忙,大多数时间也是用来处理宫门家族营生上来了;而徵公子除去待在角宫的时间外,大多数都是在药房里的。哦对了,如今花小姐也在徵宫里由徵公子照料,如今的情况也好了很多了……”

金繁事无巨细地向雪重子描述着,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心安,更是为了让如今孤独万分的他有了些别的乐趣。

显然这是有效的,刚才还一脸凝重的雪重子,如今的表情确实舒缓了不少。

雪重子突然感慨万分道:“真希望宫门中的这种安宁能永远持续下去……”

许是担心雪重子再一次陷入负面情绪当中,金繁很快便岔开了话题:“对了,因为马上就是徵公子的生辰冠礼了,所以前山也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雪重子:“是吗?那他岂不是也很快就要进后山三域试炼了?”

雪重子的话有些微妙,不知内情的金繁自然是不明白的,可雪重子的心里却一直记得那日宫远徵带人闯他雪宫,还将寒池中的雪莲踩坏了不少。

一脸茫然的金繁只能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后也很快告辞离开了,这偌大的房间内又只留雪重子一人继续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