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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结束后,宋缺对韩致远的好奇心更浓重了。几千年以来,王朝更迭,绝大多数王朝的覆灭几乎都是土地问题。韩致远这招摊丁入亩,人口最低耕地标准的土地禁止买卖,那么多历史俊杰都没有解决,韩致远却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这一系列改革举措都是对症下药最好,甚至最完美的策略了。

“韩兄,眼下天下大乱,韩兄既然成了杨隋的国师,这杨隋还有得救吗?而且这杨隋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汉人,实则是胡人血统。韩兄觉得我汉人衣冠南渡两百多年后还能完全夺取天下吗?”

宋缺直接叫韩致远韩兄,没有叫韩兄弟,他打心里佩服眼前这个道士。

韩致远听了他的话心里立马就明白这宋缺的想法了。还是明显就是一个心怀天下狭隘的民族主义者。

韩致远没有正面回答宋缺的问题,而是先问了宋缺一个问题:“宋兄客气,我想问宋兄,什么样的人可称之为汉人呢?”

“汉人自然是五胡乱华时期衣冠南渡的汉人。那些留在北方的汉人血脉中经过两百年的通婚,血脉已经不纯正了。”

“所以贫道说宋兄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贫道心中的汉人应该是行汉礼,说汉话,读汉家典籍的人。你看五胡乱华后很多胡人主动学习我先辈典籍,行事作风,饮食,生活都和汉人没有差别,难道他们不是汉人吗?说的再广泛一点大家都是炎黄子孙,都生活于华夏大地,服从王教,他们也是沐浴在汉文化的霞光下。作为平民,他们劳作纳税,统治者他们用几千年的汉文明行事,这也是汉人。所以嘛,汉应该是一种文化,不应该仅仅指是一个民族,只有这样汉文化才能发扬光大。凡事江河所至,日月所照,每个人都按一套规则约束自己,这样无论什么人,其实是没有冲突的,是和谐的,只有违反这套规则的人才是我们的敌人。宋兄觉得呢?”

宋缺不可思议的看着韩致远,觉得他说的很对,可是又觉得和他坚持的东西有冲突,一时间他真的很难完全接受。

“宋兄觉得之前的隋帝和如今的隋帝是什么样的人?”

宋缺认真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说道:“杨坚雄才大略,结束了两百多年的混乱,在他的治理下,人口增长,人民没了战乱之苦,总体说是个好皇帝。如今的隋帝就彻底是个暴君的,滥用民力,大肆挥霍,建东都,开运河,征高丽。人民苦不堪言啊。”

韩致远没有直接回答宋缺,又问了一个问题:“宋兄看当今天下到底是谁的?”

“自然是隋帝杨氏的天下。”

“我看不是。”

“哦,难道韩兄觉得这天下是平民百姓的天下吗?”

“也不是,虽说贫道来此时间不长,可我看到的事实就是这天下是氏族门阀的天下。关陇士族,山东门阀,岭南不也有你们宋家吗?”

宋缺听到之后,出神很久才开口道:“世家门阀能帮皇帝治理天下,门阀不好吗?”

韩致远沉吟道:“凡事具有两面性,不能一概而论。如果世家大族都听皇帝的,那么很利于掌权者治理天下,如果世家大族只顾自己的利益而忽视国家利益,那么对治理国家来说就是有害的。宋兄觉得世家大族心中是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还是皇帝的利益高于一切呢?如果汉末所有的刺史心中有朝廷,还有衣冠南渡吗?”

宋缺叹息一声:“看来世家的危害大于对朝廷的利益啊。”

“这就是杨广扩建东都,南巡江都的原因。不过我看他想得过于简单,远离大兴就远离了关陇士族了吗?这天下几乎都是掌握在门阀手中,皇帝只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代理人罢了。宋家地处岭南,地理位置优越,作物可以一年三熟,宋兄当奖励耕种,大兴教育,鼓励生育才是。最好可以以夷制(治)夷,选拔土着中有才华的亲近汉文化的来治理地方。”

“好,韩兄!认识你是宋缺的福气,既然你为大隋国师,我岭南愿听你的调遣,宋家两万训练有素的带甲之士愿意北上配合隋帝扫清寰宇。”

“宋兄,我这国师身份就暂时不推脱了,贫道只是给皇帝出了几个主意,如果哪天隋帝真的能平定天下再说吧,不过若是我徒弟有需要救急时宋家方便的话能出手就好了。隋帝有朝一日真的重整大隋,贫道还真有两件事要做,其中一件得麻烦宋兄了。”

“不知是哪两件事需要配合?”

“一件就是改土归流这个得让隋帝来做,另一件就是需要宋家的楼船出海,去找高产农作物。这事情太遥远,过了明年五月再说了。宋兄贫道准备告辞了。”

“韩兄要不多留几日,顺便指点下犬子和犬女的武艺?玉致和你同行一个月,刀法武艺大有精进,我准备让她拜你为师呢,韩中可看得上?”

“哈哈哈……缘分这事太奇妙,宋兄哪天嫁女时希望给小徒寇仲一个机会就好了。”

“这事有点难,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小女不喜欢我这做父亲的也不要强逼不是?”

“缘分这事谁能说清呢?令郎令爱的武功你既然已经出山还是交给你老兄来代劳了,毕竟刀法是我的弱点。”

“韩兄的意思小女和另徒有缘分?可是我听了小女的说法这两人互相抵触啊,而且似乎另徒对李阀的李秀宁情有独钟哦。”

“宋兄,天下门阀会教育儿女的只有你了李渊了。而且凭良心说李渊更强,他的儿子女儿我见过,礼贤下士,忧国忧民,活脱脱的刘备在世。而且比刘备有眼光,比刘备更有才华。那李秀宁如果是男儿身,李渊要头疼,李秀宁是女儿身李渊家就有一个加强的刘备和一个女诸葛。”

“唉,既然李家儿女如此优秀,韩兄不是笑话我吗?我那个儿女比起李家不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吗?”

“哈哈……非也,非也!贫道却更愿意和师道玉致交往。”

宋缺一脸懵逼的看着韩致远,心想这个道士脑子有毛病,把李家儿女夸上了天,反过来又说更欣赏自家的儿女,这是什么逻辑?

韩致远接着道:“贫道修的是自然之道。有人在贫道面前说话,贫道很能感应到这人说话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你老兄的儿女在贫道面前说话做事,都是表里如一,没有矫揉造作,所以贫道喜欢。李家兄妹虽然待人接物看起来更优秀,更会刻意逢迎对方,但是心中却隐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目的,李家的野心在贫道面前就是赤裸裸,即使掩饰也没用。”

“韩兄的意思是做人应该真性情吗?”

“我在说修道,怎么扯到做人了?不过我刚刚说了凡事有两面性。古人也说我们要修身,如果哪天李阀的二公子把他口口声声说的,也这样做的,把他那些矫揉造作的表演去了,做到内外合一,也就变成自然之道了啊。他再次站到我面前说同样的话,贫道就不会有反感的情绪,那样贫道将佩服之至了。可以眼下李家当家做主的是李渊,如果让李世民当家,李家将会更强大,有可能把这天都换了。”

宋缺也是满脸惊讶道:“韩兄还不知道吧,李渊已经向突厥称臣,带兵入长安了,并且尊代王侑为黄,号义宁。隋帝被封太上皇。”

韩致远被惊到了,历史上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他把这档子事完全忘记了。

韩致远平淡道:“司马昭之心啊!”

“韩兄,你这国师该怎么办呢?”

“贫道一个江湖中人,准备去会会江湖的成名人物,宁道奇,毕玄,石之轩,祝玉妍,梵清惠,还有傅采林。尤其是慈航静斋,一个江湖门派居然左右到处挑选什么真命天子,这个门派的作风需要改一改了,如果不改,那么这种门派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抱歉了宋兄,贫道也知道你和慈航静斋关系匪浅,但是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确实贫道要严厉打击的对象。修道之人求的就是念头通达,看不惯的事肯定要管上一管。所以这邪帝舍利和和氏璧贫道是一定要得到的,只有这样贫道那两个徒弟才能在不影响根基的情况下短时间内突破成宗师高手。”

“韩兄修道有成,道心坚定,我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希望韩兄到时候遇到慈航静斋时可以留她一命吧。”

“宋兄这个你放心,贫道不是嗜杀之人,这个贫道是可以答应你的。贫道去也!”说走就走,说了这么多废话,韩致远不想再多说了。论整个大唐,韩致远佩服的人还真只有宋缺一个。

长安,这是韩致远此次的目的地。他准备沿长江而上,经巴蜀,过秦岭再入长安。

豫章,韩致远跋山涉水再次来到这里。这次进城却查得极为严格,韩致远找了一家生活比较火爆的酒楼点了几个菜,慢悠悠吃着,顺便探听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离开扬州到现在整整两个月了,不能做睁眼瞎。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寇仲徐子陵带着新军已经把扬州附近的叛军全部解决了,南方的叛军只有林士弘和萧铣了。剿灭杜伏威一招让寇仲徐子陵名声大噪,天下人才知道皇帝这两人是国师韩致远的徒弟。寇仲徐子陵二人和杜伏威大战近一千招,最后寇仲以伤换伤直接斩下杜伏威的头颅。

眼下两人被封正三品左右金吾卫将军将军,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同时带领五万训练有素的新军剿灭南方叛乱,居然两人今日准备西进,要剿灭林士弘。

韩致远心里开心,看来这两小子从他这里学去的东西派上用场了。韩致远决定留下看看这两个小子,顺便看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事帮个忙,毕竟林士弘历史上实力还是很强的,直到李渊称帝五年后才兵败病逝于山洞之中。

韩致远看到豫章城来往的商人开始陆陆续续往西撤走了,韩致远猜想是不是寇仲徐子陵带兵快攻来了。

没想到商客才走了两天,第三天就封城了。

嘭……

韩致远的所住客栈的大门就被一群人踢开了,韩致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群手持武器的叛军。

“哦,这道士还在打坐?暴君的军队马上就要打到豫章了,这道士还在修道,命都快没了。来人,带走!”

“军爷,岂慢,贫道一个方外之人,没犯什么事啊,也不是奸细,抓贫道做什么呢?”

“奉楚王命,凡事城中男丁都上城楼去守城,斩杀隋军一人者赏黄金百两。道士,又吧,你发财的机会来了。”

韩致远浑身乱摸,从袖中拿出摸出隋朝流通的五铢白钱,提了过去。

“军爷,您开开恩,贫道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敌,这不是拖大军后腿吗?”

带头的看了看韩致远手里几枚五铢白钱,不屑道:“哼,本将受楚王大恩,岂能收受贿赂,不要废话,赶紧带上武器上城楼。楚王管饭,有武器的带上武器没有武器的到了城楼自然会发给你们。”

韩致远没有再说话,跟随几人来到城楼上。韩致远看到这里是东门,城上站的几乎都的百姓,只见有的人拿着菜刀,有人着农具,有人手持木棍,也有人和他一样没有武器。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在后面抱着兵器在闭目休息。

韩致远心想,这林士弘到底要干什么,这不是让百姓送死吗?莫非这家伙在学习蒙古大军攻城时让百姓冲城那一套?如果爱惜百姓可以饶过你,如果沽名钓誉那么林士弘韩致远可不会放过。

忽然韩致远听到没有兵器的来领你们杀敌的兵器了。韩致远回头一看,这是兵器吗?就是削尖的竹子,这是要用竹尖杀敌吗?

韩致远随手也拎了一根竹尖,他就想看看林士弘把这么多普通百姓全部强征到城楼到底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