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湿衣服又黏又凉，一拧就拧出水，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青棠拿着干净的衣服递了一套给楚霄。
“转头，换衣服。”
或许是身居高位惯了，以至于她这么微微一仰头，眼眸没有多余情绪，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命令似的口吻。
像是坐在高处，习惯性的居高临下。
还好，楚霄并不在意，他微微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会想着给他递一件干衣服，不管能不能穿，他已经美滋滋地接过。
青棠又拿了一套，纤长的手指放在西装扣上，低着眸一颗一颗解开。
楚霄不急着换，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
她冷白的侧脸因为发烧而开始泛起缱绻红晕，黑发半遮半掩间露出一道白的触目惊心的脖颈，微垂的眼睫形成一道纤长的阴影。
手指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白的晃眼。
这双手指落在扣子，不紧不慢地往上，看着十分赏心悦目，如同在弹琴似的。
西装落下，楚霄眸色渐深，呼吸不可察觉地停滞了一下。
白色衬衫沾水后，紧贴在身上，几乎透明，简而言之，她上半身宛如赤裸。
肩背挺拔，腰线薄而劲瘦，湿渌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流畅的腹肌线条。
他看得津津有味，却蓦然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黑眸。
“看够了吗？”
楚霄笑意加深，像是不经意间地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啊，不够，还给看吗？”
青棠不察，随着他动作随意瞥了一眼，刚好落在他极力遮掩却掩不住的地方，如同烫到似的迅速移开眼，一抹绯红升起，不是羞涩而是微怒，脸色有点难看，“你！”
楚霄一看，干笑一声，又调整了下动作，低咳了下，面色正常地开口：“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理解一下。”
青棠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恢复平静。
“楚先生，请转过身，劳烦你换一下衣服。”
怕再逗下去，她会直接穿身上的湿衣服挨到医院，楚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微笑着转过身。
青棠盯了几秒，见他开始脱衣服，移开眼眸，自己也转过身，迅速利落的脱下衣服和裤子，换上干净的。
空气一时安静的只剩下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青棠换好后，正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突然听见楚霄叫了声她的名字，她下意识转过头疑惑看去，入眼便是楚霄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坦坦荡荡。
背部肌肉紧实健壮，小麦色的标准健康肤色，背上零星分布着几道疤痕，透着几分狂野，光溜溜的屁股还挺翘。
青棠沉默地闭上眼睛，默默转回头，扶着抽痛的太阳穴。
这时才听到他不紧不慢地补充完剩下的话。
“小清清，你忘记给我内裤了。我内裤也湿了。”
青棠从嘴角挤出两个生硬的字。
“没有。”
“好叭，尺寸也不太合适。我将就将就算了。”他欠揍似的自言自语。
青棠：……
她闭着眼，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车窗边，手抵着发烫的额头，靠在车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布料摩擦的声音渐渐停止下来，她脑袋晕的厉害，一抽一抽的疼，直到那人灼热的体温整个笼罩在她身上，她才后知后觉慢慢地睁开眼。
眼神茫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没反应过来。
那人宽大的手掌覆在她额前，声音低沉，“好烫。”
青棠缓了几秒，抬手挥开他的手，“没事。”喉咙像吞了碳一样，她不适地咽了咽口水，这个普通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有些困难。
楚霄皱着眉看着，她面色潮红，呼出的气息微微灼热，眼底似有水光，衬的黑眸莹莹润润，少了平时的疏离冷漠。
“小可怜。”他轻轻低叹了一句，语气自然而然的亲昵。
楚霄朝着前大声喊：“师傅，再快点呗。”
张秘书脸色微黑，喊谁师傅呢。这么想着，速度却提了上去。
楚霄紧挨着她，他身形健壮，几乎把人完全抱在怀里，见她不是很清醒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开玩笑似地开口：“小宝贝，你这样娇贵，女孩子护不住你，考不考虑分手后交个男朋友啊，看看霄哥怎么样，上得天堂下得厨房，打得了贼，养得了家，一定把你护得严严实实的。”
青棠掀起眼皮，神色复杂，“我是烧了，但没傻。”
“楚先生，咳咳咳。”她闷声咳了几下，面色潮红愈发艳，继续开口：“我不喜欢男人，不管认真还是开玩笑，我劝你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请到此为止。”
楚霄长长的手臂横在她后座，坐姿嚣张又充满侵略性。
他微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退的干净，此时的神情与平时大相径庭，几乎叫人不敢直视。
“没体验过怎么知道，没准男人间也能很快乐呢。”
他咬着耳尖似的低语。
青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楚先生，我现在非常认真地和你说明，我对你不感兴趣。”
楚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英俊锋利的眉眼黑沉，转而又恢复一片和平。
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大腿内侧深处滑动转圈，眸光紧盯着她，如同藏在暗处的狼，耐心潜伏，又势在必得，“真得不考虑一下。”
青棠呼吸微紧，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敢做到这份上。
楚霄陷在暗处的眉眼，晦涩不明。
她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指，胸膛大幅度起伏，终于真正升起怒意。
“楚霄，你过了！”
她声音又急又哑，怒瞪着他，一向平稳，无波无动的面容被撕开一角，泄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动人光泽。
楚霄的心口狠狠一跳，眉眼一挑，眸光下移，语气莫名又含着笑，“但是，家主大人，你——硬了。”
青棠抬手无力又坚定地把他推开，冷声回道：“作为一个健康男人，我想这很正常，就算是只狗，效果也一样。”
青棠占着男人的身体，欲望虽少，但偶尔躁动勃起也很正常，加上她一般都是等着它自动偃旗息鼓，从来没有发泄过，以至于，格外敏感。
像楚霄这种几乎赤裸的挑逗，她确实受不住，但跟他有什么关系，纯粹生理需求。
她直言直语，并不觉得需要为此而感到不好意思。
楚霄没说话。
青棠有些厌烦地道：“如果你还再做一些过头的事情，我或许应该和你们军队的领导就你作为军人的道德品质，好好谈论一下。”
楚霄脸上神情比翻书还快，笑容灿烂，洁白的牙齿齐刷刷露了一排，“哎呀，开个小玩笑，何必麻烦呢。”
他这个人脸皮真的很厚，但不得不说有点本事，能屈能伸，没脸没皮，方才还气势跋扈，现在被他这么一笑，又变成开玩笑。
“不过呢，其实啊，我确实没有道德，再者，我已经退伍啦。”他笑眯眯地说。
青棠难得体会一把心梗的感觉。
他插科打诨般将方才紧张的气氛轻飘飘地一带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