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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娅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认命闭上眼,等祁烟发问。

可她并未多问,只淡淡吐出一句话。

“你背叛我了吗?”

“啊?”白娅一愣,登时脸都急红了,慌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背叛你!”

“那就够了,”祁烟转身,“等我下次从祁家出来,你再告诉我,都瞒了我些什么。”

她现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去顾及旁的。

“……”

看着她进入机舱的背影,白娅心头一空。

她……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从祁家出来?她出不来啊……

这是一辈子都不用告诉她的意思吗?

还是……

白娅隐隐有猜测,但刚冒头就被她掐灭了。

不可能,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定是!

她忧心忡忡地跟着祁烟上飞机,左俞早早在里面等着,见两人笑着打招呼。

“吃饭了吗?”

“废话,不会聊你可以闭嘴。”

“……”

察觉到气氛不对,左俞自动给嘴巴拉上拉链。

祁山离白娅的医疗所不算远,但周遭的保密性质导致方圆百里,杳无人烟。

直升机也飞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雏形,每次来,都要被直击心灵的震撼。

连绵于整个山脉的巨大古建筑群,独特的构造,藏在山峰与树荫之中,跟环境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看似平静,但飞机上的人都知道,下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这整座山都有重型把守,森严到连只蚊子都会被激光射杀,古朴只是边界的外形,这内部几乎全部被改造过。

直升机在顶部大到望不见头的停机坪降落,这里同样的武装机数不胜数。

一眼看去,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并且这对主家来说连冰山一角都不算。

“少家主,”带人在此等待的周特助躬身,“家主在等您。”

祁烟微点头,周特助在前带路。

一旦到了祁家地界,所有人变的严肃小心,连呼吸都要谨慎。

从离得最近的电梯下到六楼。

入目是祁烟熟悉的景象,‘宫殿’般的家,她踏上真丝地毯,来到尽头的楠木精雕大门前。

“请进,”周特助敲门后打开,对后面两人说,“二位在外等候。”

左俞两人退后,祁烟走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

一抬眼便是两座参天的文档木框墙体,古调的精简装修贯彻到底,再来便是办公桌前立于落地窗旁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发染黑了,转头看来。

是与祁烟有三四分相像的脸,只是他的五官棱角更分明,眉眼更深邃,浑身的气质也更加凌厉肃穆。

祁烟低头:“父亲。”

“你这次的任务做的很不漂亮,”祁穰走到桌边,冷声道,“不仅任务对象受伤,几次命悬一线,就连你自己也差点丢了命。”

对于最后的任务,祁烟没有记忆,她直接认下。

“是我的失职,我会去法堂领罚。”

既然有闪失,那就是她的错。

“你的身体才刚好,这次就罢了,”祁穰抬手,指着对面的椅子,“坐下。”

祁烟朝前走了两步,没坐,直视父亲深沉的眼睛道。

“我完成所有任务了,父亲。”

祁穰点头,称赞道:“对,清除计划你完成的很完美。”

祁烟抓紧椅背,手指嵌进真皮里。

“还记得您答应我的事吗?”

“我记得,跟裴家的婚约在你离开前就作废了。”祁穰说。

“您知道我说的不只这个。”

“……”

祁穰抿唇,凝视着许久未见的女儿。

她身上有着她母亲的影子,但在很多地方跟她母亲大相径庭。

“那件事我这关过了,但你要说服元老会,并不简单。”

“他们的首肯不重要,”祁烟看着她敬重的父亲,“只要您答应我就好。”

“我从不对你失言。”祁穰真切道。

“谢谢父亲,”祁烟右手放在心口鞠躬,“无事,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祁穰叫住她。

祁烟回眸,等待下文。

“这段时间,你没能改变想法的吗?”

“我为什么要改变?”祁烟反问。

“……”

祁穰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出一句。

“在那之前,去看看你母亲吧。”

祁烟应是,退出了房间。

她一离开,室内恢复空寂,祁穰垂眼看向桌面相框里巧笑嫣然的女人,轻叹了口气。

“倾璇,我听你的,随她去吧。”

日光照耀之下,向来挺直刚毅的身影,脊背微弯,板正的乌黑鬓边好似又添了几缕白发。

祁穰自言自语道:“她想要的就给她,我这样也勉强能算个好点的父亲吧?”

祁烟出来仔细思考父亲的话。

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想不出,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很快就被旁的引开注意力。

“准备好花,我要去墓地一趟。”她对匆匆而来的苏管家说。

“哎,好嘞。”

苏管家是个胖胖的和蔼小老头,吩咐下去后,快步跟上祁烟等人,也不带喘气的,脸笑成一朵花。

“少家主,您好久没回来了,下面人想您想的不行,天天盼着您回来呢。”

“是嘛,”祁烟垂眸勾勾唇,“那我等会儿去挨个楼层转一圈,让他们看个够。”

“这可不行,”苏管家忙说,“怎么能让您亲自跑,叫他们一块过来看您就行。”

祁烟唇边的弧度不减:“看来,我要收门票了。”

“那也行啊,他们肯定愿意付钱。”

瞧着苏老头信誓旦旦的模样。

祁烟想:她可能比动物园的猴子还稀奇。

一路聊到电梯,苏管家突然侧头看着祁烟说。

“您出去这一趟变了很多。”

“哦?”祁烟疑惑,“哪里?”

在她的记忆中,不过才出去不到两周,哪里有变化。

苏管家认真地指向嘴角。

“您爱笑了。”

“……”

“我就说年轻人还是多笑笑好,看来您这次在外的经历很有趣。”

祁烟失忆的事对外保密,只有元老会和家主以及周特助知道,就连从小看她长大的管家和佣人们都一概不知。

听他这么说,祁烟手指缓缓放到唇边,这才意识到她在笑。

在祁家的她,很少有空去笑,至于这五年有没有有趣的经历,她也忘了。

站在她身后的两人默默相视。

祁烟唇角的弧度落下,趋于平静,望着下降的楼层。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