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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目光好似有千斤重,压的人喘不过气。

付予北硬着头皮说。

“这你就不要再问了,付家总不会害你,也不会再犯错,这些你可以放心,你小舅舅我对光耀门楣没兴趣。”

付予北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他当了半辈子的纨绔子,没付许贺那么大的执念,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祁烟不接他这话。

付予北也不自讨没趣,从背后掏出个朴素的木匣,摆到桌上。

祁烟扫了眼,掀起眼皮,意思:这是?

“你妈留下的一些资产,你要走了,老太太让我快些拿给你。”

祁烟捞过木匣只打开看了一眼,便阖上推了回去。

“这是我母亲留给你们的。”

付倾璇对这腐朽的家并非没有感情,也不会不管不顾,早给家里留好了后路,可惜这家总有那么几个不老实的。

“收着吧,”付予北挑挑眉,“你也别装看不出来,老太太是想跟你重归于好,好歹你也是她亲外孙,不是完全不想着你。”

“……”

祁烟还想拒绝,付予北下一句话又把她塞了回去。

“你不跟她和解也无所谓,反正你们够呛能再见,把东西收着吧,就当外家给你的结婚礼金,虽然本来就是你妈的东西。”

祁烟垂眸叹了口气。

“好,我收下了。”

见此,付予北忍不住扯扯唇,哂笑道。

“你说说,祁家指缝里掉出点好处都够付家吃一辈子了,结果搭了个女儿进去,还一点好处没捞到,老太太肺都要气炸了。”

“我倒觉得您说的不对。”

“什么?”

祁烟极淡地看向他。

“您认为大舅做的事上面不知道吗?付家为何倒的这么快,小舅舅没想过?”

草包就是草包,付许贺的行事也没多高明,不过仗着祁家这棵大树的余荫,侥幸罢了。

韩家也一样,谁不知他们有问题,只是需要有人来戳破,有人来出头解决。

而祁烟就是最好的‘头’。

付予北显然也明白其中的缘由,他脸色有些奇怪。

“既然没事了,我就先走了。”祁烟拎着木匣起身。

“你等等,”付予北叫住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祥和,“要是有时间,你去看看老太太,她也知错了,你可就只剩这一位祖辈的大家长了。”

祁家两位走的早,说来付家老夫人确实有‘倚老卖老’的资本。

不过祁烟并不吃这一套。

“外祖母,不缺我这一个孙儿。”

说罢,她转身离开。

独留付予北坐在原地,望着她令人熟悉的背影,恍惚一瞬。

真像啊。

连跟老太太决裂的样子都像。

回过神的付予北咧嘴一笑:姐,你可真会生。

老太太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后续一个下午沈饶都没见祁烟,也不知道她上哪了,出来问,秘书办说:她出去了。

盯着毫无动静的对话框,沈饶额角凸起青色的筋脉。

好样的,好样的祁烟,出去也不告诉他。

沈饶赌气般把手机丢一边,决定也不理她。

可不过一会儿功夫抬头看了手机不下十遍,根本没心思工作,最后实在忍不住拿过手机,憋着一股气发消息。

沈饶:【你在哪?】

半分钟后,还没回复。

沈饶怒了。

【你人呢?出去也不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有没有公司,有没有你的工作?】

【你这个保镖怎么当的?把雇主丢下自己潇洒去了?】

【你说话啊,别不吱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前台说你在楼下见了个男人,是谁?】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手机掉了?人丢了?】

【祁烟,你再不回复我,我要生气了】

【祁烟!!!】

【祁烟你别逼我哭!】

【求你了,回我消息】

【求你了,别不理我】

【求你……】

祁烟刚打开手机就看到这入目的满屏消息条,她一时有些眼花。

从一开始的暴躁发言,到最后的卑微哀求中间不过十分钟。

这人也太没出息了。

祁烟想。

她思忖几秒,最后回了个:【。】

几乎是发出去的那一刻,屏幕便静止了,对面直接弹电话。

“你在哪?”低沉的嗓音有点沙哑的鼻音。

听着委委屈屈地。

祁烟没忍住笑了下,沈饶听到清越的笑声,顿时更委屈了。

“笑什么笑,我问你在哪?”

“我在地下车库,”祁烟止住笑意,“快下班了,我在下面等你。”

“那男人是谁?”沈饶问。

前台说是个很帅的男人,一想到祁烟背着他去见帅哥,他心里就直倒酸水。

有多帅?有他帅?

“我小舅舅,”祁烟耐心解释,“你也见过。”

沈饶想起来了,那只狗。

他心情瞬间暴雨转晴,哼哼唧唧起来。

又想起另一件事:“他没欺负你吧?”

在他眼里,祁烟就是骂不还口,被欺负也一声不吭的小可怜。

她规矩又多,还不会打长辈,没有他在不抵被付家人欺负死?

“没有,”祁烟笑笑,“他来送礼金的,送完就走了。”

“什么礼……”

沈饶说到一半顿住了,他悟了,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

“我知道了,签完剩下的合同就下去。”

“不用急。”

沈饶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恢复工作状态,身上的低气压也散了大半。

地下车库。

祁烟手划过木匣边缘思索如何安置,里面有几间老店还有些房产……

付老太太还算厚道,没有克扣。

半晌,她阖上盖子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沈饶下来时,祁烟手里早没东西了,正叼着糖棍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她闲散的模样,今天刚才那点气又回来了。

沈饶坐到副驾驶开始跟她算账。

“咱们来说说,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总裁办的事,你把我这个老板当什么?”

祁烟侧过头,眯起眼尾,笑道。

“我把你当爱人啊,沈老板。”

“……”

沈饶还没来得及脸红,薄唇就被堵住,染着馨香的甜味长驱直入,顷刻酥麻的舌尖全是黏腻的甜。

他微微喘着气,没什么威慑地怒视含笑的女人。

“你,你……”

“甜吗?”祁烟亲吻他张开缝隙的唇,勾着他缠绵时笑弯了清亮的眸,“我吃了很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