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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公寓慢腾腾出来的祁烟,没去什么便利店买计生用品。

叼着梨膏糖,走进公寓一侧阴暗的拐角小巷。

十多分钟后。

祁烟反手担担衣服上的褶皱,自拐角走出。

如果这时靠近她,便能闻到极淡的血腥味,祁烟站在车边,不紧不慢地擦拭掌心沾染的血迹。

有人走到她身边,低声唤:“boSS.”

“去处理干净。”祁烟把沾染血渍的手帕放到那人手里,又抬眸望一眼高耸的公寓楼,“饿他两天别管,让他长长记性。”

“Yes.”

祁烟扭扭脖子,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拉开车门说:

“我走了,你们盯好他,别出意外。”

下属鞠躬送别车辆离开。

等到车驶离路口才直起腰,按响耳边的无线电耳机吩咐。

周边隐秘的角落里,半死不活的人顷刻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

下午,帝都市公安局。

证据、证人证词以及沈氏知名律师团队多管齐下,沈饶很快被保释出来。

接过警员递还给他的随身物品,边打开手机边往外走。

开机无视一堆在他眼里无关紧要的未接来电,刚要拨通置顶的电话号码,前方突然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他沉寂的黑眸一亮,闻声望去,见到来人又瞬间黯淡。

“怎么是你?”

开着招摇敞篷眼戴墨镜的左俞,瞧着不远处这位即使蹲了两天局子,眼下有些疲态,却仍西装革履,不失矜贵冷肃的男人。

这位爷,在外人面前的架子素来不小。

左俞一只手搭着方向盘说:

“我奉命来接您。”

说罢,他还很给面子的下车帮忙开门,做出个请的姿势。

“上车吧,沈大少爷。”

沈饶没动,视线往后方看去,似在找什么人。

左俞当然知道他在找谁,倚着车门说:“别找了,祁烟不在。”

“她去哪了?”沈饶直接问。

左俞指指虚空,一本正经地说:“天上。”

“……”

沈饶好看的眉心皱起。

眼见他就要发作,左俞忙笑道:“我开玩笑的,哈哈哈——”

“这并不好笑。”沈饶冷嗓说。

他没再问左俞。

祁烟的这些下属,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他不想浪费过多时间,近两天没见她。

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沈饶低眉准备给祁烟打电话,左俞看出他的打算,走过去道。

“别打了,她接不到。”

沈饶拨号过去,果然无人接听,眉心锁紧:“她到底在哪?”

眼见人要犯病了,左俞不敢再逗了,不然祁大小姐回来要他的命。

“她还在飞机上,差不多晚上就到了,咱先回去。”

“……”

沈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也没问为什么祁烟在飞机上,她去哪了,只看向左俞说。

“去机场。”

“啥?”左俞有点懵,“现在才刚到下午,祁烟的飞机晚上十点才能到……”

“去机场。”沈饶重复。

左俞:“……”

他说:“祁烟让我送你回江岸苑墅,而且时间太早了,去也是干等。”

沈饶没理他,直接越过敞篷准备给陈怀打电话,让他派车。

左俞服了,一个两个的都是犟种。

他高举双手妥协:“来来来,请上车,我送您去机场。”

沈饶这才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坐进敞篷车。

左俞系好安全带,第一时间不是启动车子,而是升敞篷。

一边按升降一边他还嘴上不停地念叨。

“祁烟让我注意点温度,别让你着凉了,你安全带系好了吧?她还让我盯着你回去好好休息,结果你这……”

左俞在后视镜瞥了眼看窗外不理他的沈饶,又道。

“你不知道这几天祁大小姐为你的事有多操心……”

果然,这么一说,沈饶回眸通过后视镜与他对视。

“你继续说。”

冷沉的嗓音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急促。

左俞弯弯眼角,挤出一点细微的皱纹,添油加醋又避重就轻地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一遍。

他可不是祁烟。

做好事不吱声,也不留名。

他就是要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记住。

记住他们家大小姐的恩惠,最好吸烟刻肺。

听完一切后。

沈饶陷入久久地沉默,握住手腕不出声,乌黑碎发下的眉眼低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俞收回视线,笑着补了句。

“不过都不是大事,毕竟您未来是要跟祁大小姐结婚的,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您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没说过哈,她不让我告诉你。”

这话一出,沈饶的手颤了颤,轻飘飘的话似有千斤重。

压得他心口有点发涩,发酸。

帝都机场很快到了。

回程祁烟没大张旗鼓的包机,随便买了张机票。

要不是时间太赶,路上有海,她开车回来都不是不行。

机场,VIp等候区。

左俞吃着免费的下午茶,看着对面的沈饶在忙着回拨这几天的工作电话,感叹。

“(嚼嚼嚼)总裁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嚼嚼嚼)真辛苦。”

等工作电话打完之后,其余人的问候电话一股脑的涌进来。

沈饶选了几个接起,其中之一就有顾青。

电话接通后,就是他激动的动静:

“卧槽,祁烟牛啊,还真把你捞出来了?你算是‘高嫁’了。”

“……”沈饶揉揉酸胀的山根,“有事?”

“这话说的,你能这么快出来,我难道不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这会子的顾青,语气明显欢快许多,但他的声音很快变得正经严肃。

“沈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在城西工程里搜出多少吗?”

“如果不是祁烟,就算沈家查清楚把你保释出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到时候你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我知道。”

沈饶无聚焦地眸光落在茶几上。

有这把在,顾青算是彻底‘叛变’了,他没法说祁烟一个不是。

她切实做到她说出口的话。

——她是能保沈饶平安的人。

没错。

他说:“你真该好好谢谢她。”

“她是个好人,天大的好人,你有福了,沈饶。”

顾青不知道这次没有祁烟,沈饶该如何摆脱掉这一身的污泥。

就算保住自由和命,少说也要脱层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