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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沈饶就收到顾青打包传来的加密文件,其中还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电脑屏幕的光映进他深邃的黑眸里,看着上面段彭愽的人际关系网。

其中,曾经的帝都第三军首长,现任临都特警金牌教官——牧源,格外显眼。

卧室。

祁烟在通电话,对面警员的声音隐约还有些后怕,“祁顾问,今天中心区到局里路段我们派出去的警车侧翻了。”

“有人员伤亡吗?”

“驾驶座受了轻伤,但是……”警员顿了顿,沉重道,“撞过来的司机死了。”

“原因。”

祁烟的声音冷静到漠然。

“开车前喝了农药,等救护车到场洗胃已经来不及……”

“……”祁烟也沉默了会儿,“司机调查了吗?”

“调查了,是外地人,职业是卡车司机,经常来往于帝都与外省,是个孤儿,但他有个一直在医院化疗的妻子,前段时间刚凑齐了手术费,医院那边说他是中彩票了,确认过,他确实买过彩票,暂未查到他与不明人士来往。”

看似能圆起来,实则疑点重重。

妻子的病有希望了,他应该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自杀去撞警车。

除非……这是条件。

祁烟靠着台沿,点点手指,再次望向窗外的神态又恢复平静,“继续跟进,告诉你们裴调查官,注意局内人员流动。”

“是。”

祁烟挂断电话,就对上缩在半露着脸看她的沈饶,身上的冷肃收了收,“忙完了?”

“我好像听到你说了一个很讨厌的人。”

祁烟笑:“你听错了。”

“是嘛,”沈饶手背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跟前,低眸直勾勾睨着她,问了个怪问题,“祁烟,如果你被背叛了,会怎样?”

“嗯?”祁烟放手机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不说别的,你就告诉我,你被背叛了会怎样?会……伤心吗?会不会不再相信别人?”

沈饶的视线粘在她脸上。

祁烟觉得这问题有意思,她摆弄窗边花瓶里修剪过的枪炮玫瑰,唇边扬起个松散地笑,“不知道,没人背叛过我。”

沈饶:“……”

沈饶有一刻觉得她笑得很欠,但也很美,令人心动。

他狐疑:“真的没有?”

祁烟仔细想了想,倒是有很多人在她背后捅刀子,但她并不觉得那是‘背叛’,因为双方从未信任过彼此。

看她绞尽脑汁地样子,沈饶突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她。

好像跟在她身后的人永远忠心耿耿,即便是他……

可能祁烟就有这种魔力吧,能让人信服并俯首称臣。

沈饶觉得越想越偏,刚要开口拉回来,祁烟突然灵光一现,“不知道三年前以为你出轨算不算。”

这也算一种‘背叛’?

沈饶:“……?”

沈饶:“????!!!!”

沈饶的脸色惊变,“祁烟!你给我讲清楚,我什么时候出轨了?”

他清清白白的名节受不得这种脏水!

他还是黄花大闺男好不好!

自从有了祁烟,他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吗?!

当年他连伊丽莎白那只性别为母的猫都没碰过!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诽谤!

祁烟挠挠脸,开始打哈哈,“所以是个误会……”

之前拿到沈饶的全面资料,自然知道当年他不是出轨,而是跟策划师商量求婚。

她知道后为数不多的良心都颤了颤,此时更是不敢直视沈饶的眼睛。

长这么大,祁烟的‘心虚’都给沈饶了。

‘玩弄’别人感情,果然要付出代价。

比如现在,祁烟就被堵在床上,沈饶逼近她,拍在床头的大手青色的经脉凸起,即便咬牙切齿还保持着表面的温和。

“祁烟,阿烟,烟烟,宝宝,来,你跟我说说,我怎么出轨的?”

“……”

祁烟觉得尴尬,毕竟是她误会,不过就算不误会,当年她也要走,只是走的轻松和有点沉重的区别罢了。

她转回眸子,重新与他对视,“你听完别生气。”

“我怎么会对宝宝生气呢?”

“……”祁烟感觉他现在就有点生气了,“我个人不建议你听。”

“快点说。”

祁烟叹气,娓娓道来。

沈饶听完后,没有生气,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个人坐在床尾垂着头放空。

祁烟有些担心他,扯了扯他的袖摆,扯扯,他不动,就再扯,还是不动,她不厌其烦地继续。

沈饶终于抬起头,一头栽到她腿上,将头埋进她的小腹,也不吭声。

祁烟耷拉下眼睫,手指轻轻抚开他的发丝,跟他炸弹似的个性不同,沈饶的头发很软发梢偏硬,像在摸某种大型犬。

祁烟问:“生气了?”

沈饶将头埋得更深,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嗅着熟悉的气息,闷闷道:“没有。”

“还说没有?”祁烟捻着他几缕发丝,低声道,“嘴真硬。”

“真的没有,”沈饶叹出口气,阖上双眼抱紧她,“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我也有错。”

祁烟:“?”

她快跟不上沈饶的脑回路了,看着他发下后颈的红印,问,“你有什么错?”

沈饶翻身枕着她的大腿,睁开深沉地黑眸看她,“能让你怀疑我出轨就是我的错。”

“嗯?”祁烟没太懂。

他覆上她的脸,动作缱绻又温柔,另一只手拉住她的右手,在无名指处轻吻,“没给够你安全感,让你知晓我的真心,是我的错。”

他说:

“对不起,祁烟,当时我忽视了你,这个道歉可能太迟了。”

“……”

空气陷入一种奇怪地沉默。

祁烟直愣愣地睨着他,清透的眸底一眼能望到底。

望过去就知道了,那里面是空白的。

许久,她才恍惚过来,头去触他的额头,“你不会发烧了吧?”

“我没病,”沈饶眼神有点冷,“我是认真的。”

“……”祁烟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捏着她的指尖,“祁烟,别自责,当年的你去做了更重要的事。”

而不是在三年前跟他结婚,即便他很想。

祁烟合该拥有最好的,他不想放手,那他就要去变成那个最好的。

而不是把她拉下来,陪他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