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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往下搬运的物件极大,人工辅助还不够,甚至用上了吊机,不过石坊卸货的动作很麻利,没费多少时间。

很快数米高的易碎品封箱就被搬了下来,木板封箱小心翼翼地被打开,里面被黑丝绒绸布罩得严严实实。

沈家众人看着面前夸张的景象,有人好奇,但大部分还是轻蔑,并不觉得祁烟能送什么好东西出来。

不见得大就一定是好

说不定是因为没见识,觉得大就一定好呢。

已经有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了。

祁烟毫无所感地站在沈老夫人身边,秦侬虞是好奇的那波。

“这是?”

“祁小姐送的什么?快揭开给我们瞧瞧,这么大肯定是好东西。”

还没等祁烟回话,金荟突然横插一脚。

祁烟像是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抬手示意:“掀开吧。”

“好嘞!起!”

陈石在下面指挥,站在两边梯子上的人慢慢揭开绸布。

几米高的巨物本身出现在众人眼前,金荟原本还带笑的嘴角在彻底看清后僵在脸上。

“……”

“!!!”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这是?”

秦侬虞还算镇定,说话的声线还是有些不稳。

祁烟笑:“这就是我送您的拜年礼,也算是见面礼,时间匆忙,没好好准备,希望您别嫌弃。”

“……祁小姐说笑了。”

秦侬虞默默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这她怎么嫌弃?

只见一座足达几米宽高的翡翠观音像矗立在了众人的眼前,填满了所有视野。

春带彩的翡翠原料一体雕刻而成,翠绿装点,通透水润,观音身旁童子、宝塔、松竹、仙鹤环绕。

雕工精琢,活灵活现,仙气飘飘,宛若真的神佛在世。

特别是中心立于莲花宝台上佛光普照的观世音。

慈悲庄严,神态祥和,平易近人,让人心生宁静亲近之感。

“……这,这是真的吗?”

太过于震惊,金荟说话都磕巴。

她这话陈石可就不爱听了,“这位女士,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我们石坊的镇店之宝,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假的他生意还做不做了?!

“石坊?”

金荟捕捉到重点。

是她知道的那个石坊吗?

一旁自从看到陈石眼神就变了的沈候安站了出来,指着面前的观音像,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石坊中庭那尊玉观音?”

“沈三爷,这还能有假?”

陈石显然认识沈候安,挂上职业微笑。

沈候安脸色变化,往下沉了沉。

“陈石,你不是说这不卖吗?”

他当时在石坊看中这尊观音,陈石发话说这是镇店之宝,陈大师最后的作品,谁都不卖。

结果这个‘非卖品’今天就被送出来了!

陈石点头:“是不卖啊。”

沈候安:“那你……”

陈石直接截断他的话,“我这是送,不是卖,祁小姐,你看这摆到哪里?”

后面是对祁烟说的,笑眯眯地讨好样,跟在沈候安面前完全不同。

祁烟表示看沈老夫人。

秦侬虞看看这平‘亿’近人的观音像,压压被震撼的心绪,让他们收拾出一间厅堂出来。

陈石刚吩咐完人去搬玉观音,就被沈候安拉扯到一边,他眼底涌现愤怒,压低的声音咬牙切齿。

“‘送’是什么意思?那个祁烟,跟你,跟石坊是什么关系?你明知道我从你那买了佛像给老太太见礼,先不说佛像花的那几百万,就我平时在你那砸了多少钱进去?你今天跑来故意拆我台?!”

“哎呀,沈三爷这么多人看着呢,多没体面。”

陈石挣开他的手,整理下衣领。

“体面?你都把我的脸踩进泥里了!我还要什么体面?!”

沈候安气得牙痒。

他早就算明白,今天这拜年礼定能赢了二房,沈饶不用管,他向来不准备这些。

本来万无一失,可谁知道突然蹦出来个名不见经传,他压根没放在眼里的小人物,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总高五米,宽三米的玉观音一出,他那佛像还能拿得出手?!

“她到底是谁?”

沈候安盯着他,沉声问。

陈石的秉性他最清楚不过,虽有个淡泊名利的玉雕大师父亲,但他却就是个满身铜臭味,唯利是图的精明商人。

无利不起早。

白送?

就那祁烟是他亲娘都不可能!

这一抬手就是大几亿的镇店之宝,怎么可能只是大山孤女,他一定要打听清楚底细。

陈石脸上的职业假笑收了收,拍拍因拉扯弄皱的衣衫,提点道。

“沈三爷,看您是我老顾客,我尊称您一句三爷,不该问的您还是别问,我是为您好……管好自己,别招惹祁小姐。”

言尽于此。

要不是看沈候安确实被他宰过不少回,陈石不会有这么好心。

至于沈候安能不能听进去,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玉观音被运至主楼一间空的侧厅。

沈家其余人从最开始的震惊回过神来,金荟死盯着那尊观音像,恨不得给它瞪出个窟窿来。

她出身豪门,嫁入豪门,要是连点识玉的眼色都没有,那真是白活了。

这玉观音不是假的,而且还是石坊的镇店之宝……

金荟看祁烟的眼神变换,在工人将观音放好后,暗戳戳地凑上前。

“祁小姐是怎么跟石坊老板认识的?他还将这镇店之宝为你送过来,这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金荟瞅了眼立在祁烟身边的沈饶,若有似无地扫过他头顶。

暗指的意思明显。

送礼品类撞上了,还把她家碾压的渣都不剩,金荟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陈石脸不差,身价也不低,算得上年轻有为。

在此的那个不是人精,纷乱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转,最后都落到沈饶的头顶。

缩在人群里的沈鹊珠不怕死地地来了句:“大哥头上是不是有点绿?”

“……”

没人敢吱声。

但看向祁烟跟陈石的眼神都算不上清白。

祁烟在他们那没有秘密。

穷困的孤女,小时候连上学的学费都凑不齐,早早出来打工。

惊讶过后,他们自动认定是这位石坊老板冲冠为红颜,用镇店之宝来帮她撑场子。

一时对祁烟更是鄙夷,好手段,将两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都勾的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