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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伸手启动车子,直视缓慢上升卷帘门的眸色晦暗。

“哦,好。”

何裕扯过安全带扣上,余光几次瞟过沈饶,背过身掏出手机。

狂戳。

哥想给每个妹子一个家:【顾二顾二!祁烟又不见了,沈哥现在正要出门找。】

对面过了十几秒才回。

顾青:【?】

【去哪找?没给她打电话?她又搞什么去了?】

哥想给每个妹子一个家:【沈哥说不能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谁知道她又要干嘛……】

何裕停下打字的手,又小心翼翼看了眼阴恻恻的沈饶,打字的手更快了。

【我也不敢问,他的状态感觉很不对。】

对面正在输入几秒,消息很快弹进来。

顾青:【你先跟着,到地方给我发定位。】

哥想给每个妹子一个家:【成成成,等会儿再联系。】

顾青:【ok】

发完消息,何裕将手机屏幕按灭,看看前方道路,好心提醒道。

“沈哥,咱们慢点开。”

“闭嘴。”

“好嘞。”

何裕非常识时务地缩回副驾。

现在的沈饶不能刺激,要是一个情绪不稳,连人带车直接开进沟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种情况,何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搓手臂。

接下来,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大喘气惹恼了沈饶。

两个小时后。

路虎停下,因为下雪,路不好开,耽误了些时间,原本一个来小时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一倍。

何裕下车,站在门口表情有点呆。

“沈哥,咱们来这干什么?”

旁边的牌子上,白底黑字,大喇喇地写着。

‘临都市公安局特警支队’。

沈饶没回答他,走向门外的警务亭,敲了敲玻璃。

主楼办公室内,牧源正签着字,这时门被敲响。

“进来。”

他头都没抬道。

裴恕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牧叔,外面有人找。”

“谁找?”

裴恕撇嘴,很不情愿道:“沈饶。”

“谁?”

牧源的头这下抬起来了,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裴屿臣也拿开脸上的资料,起身,同样不解地看向门口的裴恕。

“沈饶啊,就是那个沈家的大少爷。”

似乎觉得沈饶的名字烫嘴,他说的很不自在。

牧源搁下签字的中性笔,这个时候沈饶怎么会过来?

“祁烟跟他一起来的?”

裴恕摇头:“没见烟姐。”

他也奇怪,那个沈什么的表情也不好,他思维瞬间发散,猛拍了下门板。

“烟姐不会出事了吧?”

说完,就要往外冲。

这话一出,坐在沙发上的裴屿臣也站起身,唇角紧抿,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牧源眉头紧锁到一起,赶紧把人招回来。

“急什么急,祁烟还轮不到你们担心,去把人叫进来。”

二人只好按捺下心思。

裴恕去叫人,裴屿臣拿着手机在沙发周围来回走动,给牧源惹烦了,他敲敲桌子。

“别在我眼前晃悠行不行?”

裴屿臣握紧手机,“牧叔,现在还没有组长的消息,祁烟这个时候万一……”

“没有万一。”

牧源大声截断他后面的话。

“祁烟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在她那没有万一,只有绝对。

“牧叔,是你不了解她……”

裴屿臣后齿紧闭,缓缓道。

其实他对于祁烟的一些做法,不赞同也不理解,更无法支持。

她太激进了,好像从不把命当回事。

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

为了达成目的,祁烟能利用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两人的气氛有些僵硬。

直到沈饶的到来打破僵局,何裕被安排在大厅等待,他快步进来,开门见山。

“你们知道祁烟去哪了吗?”

他知道祁烟跟这边有合作,这些事她都没避着自己,而且牧源是他唯一认识跟祁烟熟悉的长辈。

“……”

没人出声。

他这话无一不证实了某种猜想,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沈饶不是傻子,看他们的神态就明白了。

他现在没心思计较。

“你们能联系上她吗?”

仍旧没人应声。

裴屿臣这时候反而坐回真皮沙发上,吊着眉睨他,戏谑的嗓音,透着丝冷。

“她不是去保护你了,她在哪不应该问你吗?”

沈饶面无表情地回视他,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几秒后,黝黑的瞳仁偏了偏,淡淡道。

“按理说,她确实应该时时刻刻都陪在我身边。”

他视线不动声色扫视四周,眸中闪过暗芒。

这话成功刺的裴屿臣脸色发绿,瞪着沈饶那张白净俊美的脸。

裴恕说的没错,这就是个小白脸,真不知道祁烟看上他什么。

裴屿臣此时看他,跟看引诱帝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没区别。

刚想再讥回去,就被咳声打断。

“咳,行了,别吵了,”牧源转头看向沈饶,双手交叠,“沈少爷别着急,如果祁烟真的失踪了,我们会派人去找,你先回去等消息。”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沈饶的眉间皱得更深。

抬步站定到牧源面前,垂下眼睫,似渊的眸,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这是公事,无可奉告。”

牧源回答。

“……”

沈饶沉默,颀长的身影立在桌前,像一堵高墙。

就在牧源耐心告罄要赶人时,他再次开口,撑着桌子,俯下身,这堵墙也倾倒下来。

“你说,我要是死在你们市局门口,是不是很麻烦?”

说着,他还冲自己的太阳穴比了个持枪的姿势,冷硬的薄唇勾起,扯出个不达眼底的笑来。

“嘣——”

他手上扬,用口型拟声。

“……”

牧源望着他扭曲疯狂的眸底,交叠的双手收紧,这会子心里只蹦出一个想法。

祁烟这是看上了个什么疯子?

牧源混迹军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恐怖分子都见过,略懂些心理学。

他很清楚沈饶是认真的。

各种撤职或者人身威胁他也遇到过,但这种极端自毁的还是第一次……

沈饶倒也不着急了,毕竟急也没用。

他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拿起一支笔把玩,在空中轻轻挥动,往后靠住椅背。

姿态恣意慵懒,嘴角还保持着肆意的弧度。

“其实都不用我死,只要在你们的地盘受点说不清的伤,再找媒体造点势……”

“牧叔,您说,舆论能不能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