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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秦侬虞从医院出来后,坐上林肯准备回沈宅。

她靠在后座,闭着眼假寐,助理在旁边帮她揉捏打沈饶引起酸痛的手。

车行至半路,终忍不住问道。

“老夫人,您真打算把财产全留给祁小姐吗?”

“要是两三房知道了,怕是又不安生。”

在外人看来。

这就是沈老夫人老糊涂了,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偌大的基业,转手送给孙子的保镖前女友。

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是整个帝都上流都要震一震,沈家那些人更是闹翻天。

别说他们,就连一直跟着沈老夫人的助理也不太理解。

秦侬虞掀开眼皮,没什么情绪的扫她一眼。

“怎么?沈家的东西我还做不了主了,需要看他们脸色?”

助理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忙找补道。

“怎么会,我是怕他们扰了您的清净,医生说您要静养,不能动气。”

秦侬虞冷哼一声,抽回手,指尖抵着腕上成色极好的翡翠镯,不疾不徐道。

“他们要闹就闹,这事就这么定了,沈家落到所谓的外人手上,也好过给那几个废物败坏。”

“还有祁小姐是沈家贵客,让那两个小子消停点,敢闹到她面前就给我滚出沈家。”

后半句话,她声音越来越冷。

沈家二三房别的不会,记仇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背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以为能瞒过她?

老夫人气势太足,助理不敢怠慢,忙应下。

秦侬虞的脾气也静下来,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繁华城市,轻叹口气,缓缓道。

“给她是应该的,沈家在她手里,我绝对放心……”

祁家人的责任心,她很清楚。

感慨完,才想起什么,转眸吩咐。

“对了,沈家遗嘱的事把消息捂紧了,不要给人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家低调,沈家又太过高调,这种组合其实不算好。

但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

助理称是后。

秦侬虞又重新阖上眼,胸口微微起伏,一路不再出声。

……

中心医院,顶层。

祁烟冷着脸回到病房套间,刚扒拉两口饭,用力咀嚼着,桌子上刚送来的专线手机便响了。

她盯着嗡嗡震动的手机看了会儿,直到快自动挂断,才撂下筷子接起来。

不咸不淡的开口。

“喂?”

“……报告我看了,后续我会派人过来跟进,你现在主要任务是保护沈家长孙,其他行动少参与,这次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你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话筒对面沉默了会儿,才传来响动。

冷漠严肃的声音,此时多了丝难以察觉的别扭关切。

祁烟知道白娅那边什么都说了,直起身子,翘起二郎腿,语气淡漠。

“我记得,您说过任务大于一切。”

“……”

手机里许久没有声音,就在祁烟以为已经挂断,想拿开看看时,对面开口了。

“没错,任务大于一切,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标,这就是你现阶段要做的事,现在你的任务是保护,其他不是任务范畴,你要谨记。”

“……”

这次换成祁烟不吭声了。

她知道这是变相的关心。

转着金属打火机,也没打开,就那么在指尖翻转,良久才出声。

“您说的是。”

对面清楚她是在敷衍,其实根本没听进去。

也没抓着不放,转移了话题。

“沈家祖孙遗嘱公证的事,不能声张,既然是给你,怎么处置我们不会干预,你能处理好。”

这句是全然的信任。

祁烟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住,闭眼又睁开。

“不能让他们收回吗?”

“你可以放弃继承,或者等沈家长孙生个继承人。”

“……”

祁烟觉得这就是句废话。

遗产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沈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而如果到她手里,她不能草率的放弃不管。

至于沈饶生个继承人……

脑海中划过他那充满病态深沉爱意的双眼,默默将打火机揣回兜里。

得,直接无解了。

“你也不用有负担,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他不要管。”

对面扔下这句话后,电话便挂断了。

祁烟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躺靠在沙发上,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盯着天花板。

直到屏幕自动息屏,才起身,把已经微凉的饭菜吃完。

填饱肚子后,她拿过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翌日晌午。

病房内。

沈饶的烧已经退了,侧脸的伤还有些红,只是冰敷后看着没那么吓人了。

他正开着视频会议,余光时不时瞥过病床边,沙发翻了个面,对着窗外带着些暖意的光。

祁烟就听着那些晦涩的商业名词,躺在沙发上,细长的双腿交叠,枕着双手,阖着眼,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像是享受午间闲暇的猫,无声无息,安静乖巧。

沈饶眉眼流露出几分温柔。

电脑对面正激情讲解的人,看到自家老板嘴角的笑意,瞬间汗毛倒立,跟看见鬼一样。

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哪里,反复确认。

沈饶微敛眸光,又恢复冷脸,轻皱着眉,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对面被骂的冒汗,同时也默默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们总裁嘛,刚才那一定是幻觉!

一定是!

视频会议开完后。

病房内,先是寂静了会儿,接着响起面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直到面前的暖光被挡住了些,祁烟才慢悠悠的半睁开一只眼,带着慵懒的鼻音,开口。

“做什么?”

沈饶给她拉毯子的动作一顿,俯身半跪到沙发旁,仰头看她,略带歉意道。

“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

祁烟双手撑着起身,拉开才刚盖到腿上的毯子,下睨他,无奈道。

“起来,你身上的伤昨天才处理好。”

“好。”

重新裹上纱布的大手,扶着沙发边缘。

在半起身时,顷躯在她眼角落下很轻的一吻,蜻蜓点水的一吻,荡起微波。

唇离开后,那双潋滟春光的黑眸,就那么注视着她,薄唇勾着,轻轻张合。

“我好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