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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娇气那!!!”

白娅气的眼里泪花直打转,用鞋尖踢着他的小腿泄愤。

在左俞面前。

她向来娇贵,碰不得,凶不得,常使小性子。

左俞任她胡闹。

这点痛对他来说,跟猫抓似得,不痛不痒的。

见人都要哭了,好声好气的哄着。

“不娇气不娇气,别哭了。”

“谁哭了!”

白娅硬生生憋住泪,通红的圆眼瞪着他,像是鼓起来的河豚。

左俞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

“好,没哭,我的错,不该动手,但你那句话说的也不对。”

“那些人,为祁烟付出都是有目的的,而那位不一样。”

围绕在祁大小姐身边肝胆涂地的人,无非为了三个目标。

权势,金钱,信念。

而沈饶不同,他大抵只有一个。

爱。

这应该,就是让祁烟陷入不解旋涡,如此上心的原因。

他的‘目的’最纯粹,最极致。

白娅听完左俞的解释,吸吸鼻子,还是嘴硬。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只有他爱祁烟。”

左俞俯下身,缠起她鬓角散落的发丝,打着转。

“你还是不懂啊,他最开始认识的祁烟,可跟我们认识的不同。”

那只是个普通为生活奔波的市井小民。

她什么都没有,没钱,没背景,没学历。

憨厚,老实本分。

那是当时祁烟的外在标签。

在阶级落差极大的情况下。

沈饶这个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将祁烟真实内在看的最清楚。

甘愿为她放下身段,步步退让。

他本可以用手中的钱权压人。

但他没有,切实做到了尊重,小心的捧出一颗真心,用满到溢出的热情来爱祁烟。

在左俞看来,沈饶这个人还算不错。

白娅听完沉默了。

瞅了眼,远处还在擦着打火机火花的祁烟。

坐回休息室的沙发上,双手抱臂,还是无法接受。

“就算是你说的又怎样,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虽然白娅经常调笑祁烟这个前男友,但她从未想过祁烟会和谁在一起。

她可是为了……

左俞还倚在门边,似笑非笑道。

“那可不一定。

白娅轻哼:“反正我觉得不可能,主家那群人不会同意的。”

“他们的意愿不重要,要看祁烟的想法。”

左俞偏头看向外面。

只要是祁烟下定决心要做,没有成不了的事。

昏暗中,走廊幽蓝的火光忽明忽灭。

直到天光乍现,雪在渐渐小了,如最后的绒毛,往下缓慢悠闲的飘落。

祁烟站在那一夜未睡,脸色平淡,没有丝毫狼狈感。

顾青扶着后颈,从病房出来时,就见她立在那,跟蹲雕像似得。

给他三魂差点没吓走七魄。

他捂着胸口,开启了清晨第一骂。

“我的妈,你有病啊,杵在这!”

祁烟瞥他一眼,没出声。

这沉闷的模样,让顾青更不舒服。

这时,另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呦,你醒了?睡得好吗?”

顾青僵硬的转过头,看到白娅那张笑餍 如花的脸。

昨天不太美好的记忆,一股脑涌出来。

他往后退了退,紧张道。

“祁烟,快报警!这个医生行凶,昨天就是她把我打晕的!这种人怎么能当沈饶的医生!快报警!”

祁烟挑眉,看向冲她无辜吐舌头的白娅。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眼便看出她的意思。

习惯性的帮忙开脱。

“睡糊涂了吧,医生怎么会行凶打人。”

“就是她!还有个男的!昨天把我拖进楼梯间打的!”

“你们真狠啊,我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

顾青据理力争。

他不可能记错!

但祁烟一副他睡迷糊的模样,白娅也是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

搞得顾青都有点怀疑自己。

但他傻是傻了点,不是真的蠢。

“我知道了,你们一伙的是不是!祁烟,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沈饶不能待在这,我要带他转院!!”

“沈饶,沈饶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跟这种黑心医生一伙的,你们是不是给他把肾都挖了?!”

“我要报警!你们都别想跑……”

他刚醒,加上昨天的冲击,有些急躁的胡言乱语。

话还没嚷嚷完,便又两眼一翻,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他只记得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屮,又来!

这次没人扶住他。

他直接以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

祁烟慢慢收回手,喃喃道。

“抱歉,顾老板,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你实在有点吵。”

白娅这时,也跟着说。

“你也这么觉得吧,我就是嫌他太吵了,昨天才给他一点教训的。”

她大眼睛扑闪着,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祁烟却没如她的愿。

“下不为例。”

“哦……”

白娅失落的垂下眼,无形的兔子耳朵,往下耷拉。

瞧着好不可怜。

祁烟看着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没那么淡了。

“有没有休息够?”

“我刚才又睡了一会儿,倒是你,一晚上没睡了。”

白娅掀起眼皮,担忧的望过来。

“没事,我不累。”

祁烟放下手,插进兜里,状似无意问道。

“沈饶什么时候能醒?”

“今天就能醒,你不用担心。”

失血过多,加上麻药的效果,最晚今天下午就能醒。

白娅觑着她的神色,不知想看出什么。

只是天亮后,祁烟又恢复了惯有的淡然。

清清冷冷的,自带距离感。

她也没说放不放心,良久张手,白皙带着薄茧的掌心朝上。

“直升机钥匙。”

白娅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

“你要出去?”

祁烟摩挲着黄铜质地的钥匙,淡声回应。

“嗯,车不好开。”

从昨天下午开始降的大雪,现在帝都的积雪一时半会儿也清不出来。

她拿着钥匙,抬脚往外走,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话。

“他醒了,联系我。”

说罢,没多久。

纤瘦的身影,转眼消失在电梯前。

也没说要去哪。

白娅也没问,只是收回视线,下移到又跟死鱼一样的顾青。

摸出兜里,刚才差点拿出来扎人的镇定剂。

握在手里呢喃。

“不知道是该说便宜你了,还是该心疼你。”

连续两天被打晕,这待遇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