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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饶现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者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只有心酸和心疼,疼的他有些胸闷,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跟他的苦瓜相不同,对面的祁烟吃的津津有味,甚至问老板又要了一笼。

见他不动,还贴心询问。

“怎么不吃?”

祁烟回忆刚才,也没什么血腥影响食欲的画面。

沈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她,眸色沉如墨,语速缓慢道。

“我能问问你以前吗?”

祁烟夹笼包的手一顿,只是一瞬便继续动作。

“怎么想问这个?”

“不能问?”

“也不是。”

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口粥顺顺。

“没什么特别的。”

祁烟仔细想了想,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确实没什么好讲的。

“那过的好吗?”

如黑曜石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认真的注视着她,不想放弃任何一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他不用知道具体的过去。

只想知道,她曾经过的好不好,过的开不开心。

这次祁烟沉默了,良久扯了个淡薄的笑。

“不能说不好。”

她从出生起,便能得到的所有,是别人倾尽几辈子,都无法摸到边缘的权利和地位。

所以即便喜欢自由,祁烟也从未因为被责任禁锢而不满抱怨。

那些困在身上枷锁,压力,危险,各方视线是她应该,也必须承受的。

沈饶望着她漠然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口隐隐揪疼。

现在的祁烟身上像是蒙了层厚重沉闷的雾,看不清,摸不到,人也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他垂着眸,鸦睫盖住越发沉寂的深眸,碎发在额前洒下一小片阴翳,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郁压抑。

刚抬起下颌想再说些什么时,一个小笼包被怼到他面前,对面祁烟夹着笼包送到他嘴边,嘴角又挂起那算得上温柔亲切的笑。

“快吃,我拿的新筷子。”

她还贴心的解释。

沈饶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小笼包,再神情呆滞的望向她。

大概是冲击过大,一时忘了反应,身上那股透着冷的压迫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祁烟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他的唇瓣。

沈饶这才反应过来,偏开一张白里透红的俊脸,身子往后挪,不自在道。

“你放下,我自己会吃。”

祁烟这时候倒是很听话,将小笼包放下,又把筷子一并递了过去。

然后就这么单手撑着脸,认真且专注的盯看着他。

仿佛那双视所有为无物的清眸里只剩他一人,单是这眼神就足够让人彻底沦陷。

沈饶就顶着这样的视线,努力压下心口不受控的悸动,忍耐控制着发颤的手,吃完了早餐。

这次的早餐,大概是他吃过最有压力的一顿。

两人从店里出来时,消防车和警笛也从道路两边响起,等配合处理完一切,已经接近中午。

沈饶刚准备叫人来接,祁烟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按响了不远处的墨绿色越野车。

她转着手里的钥匙,冲沈饶偏偏眸,示意他上车。

沈饶:“……”

两人上车后,祁烟刚系好安全带,身边传来他略显沉重的声音。

“你到底有几辆车?”

算上沈饶见过的就有三辆,款式各不相同,有的便宜到随处可见,有的价格不菲,比如这辆。

沈饶以前玩赛车时住的公寓,地下一层车库停的全是他的超跑赛车,里面不乏一些改装过的,所以他一眼便看出,这是改装过的军-用越野。

祁烟靠在驾驶座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掏出墨镜戴上,嘴里又含了根棒棒糖,随意道。

“从没数过。”

“……”

沈饶沉默了,沉眸里浮现一抹复杂后不再出声。

怪不得她什么都不要,不为豪车豪宅所左右,不爱钱,也不爱奢侈品。

因为她应当什么都不缺。

不缺钱,不缺权,也不缺……爱。

就算是对以前那个家境贫寒的祁烟,他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倨傲都不舍得涌出一点。

对现在这个几乎没有伪装的祁烟,他控制不住的有些自卑。

三年前,她明事理,清醒,坚韧。

现在的她,无论哪里都无懈可击。

祁烟还是那个祁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强大,永远冷静。

他突然明白,祁烟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翱翔高空,驰于天际,展望过世界的鹰。

怎么会看上沉迷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的混账纨绔?

不过是鹰累了,在身边歇歇脚,纨绔便以为能得到她。

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太子爷,三年后叱咤商场的沈爷,大概是第一次尝到在喜欢中怯懦自卑。

沈饶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不舒服,透不过气。

祁烟敏锐的察觉到他心绪不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方向盘,想起白娅给的保镖手册上面有一条。

【让雇主心情保持愉悦,也是贴心保镖的必修课之一。】

虽然觉得不靠谱,但为了任务顺利,她还是当起了知心大姐姐。

“老板,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倾诉。”

“……”

沈饶没吭声,只是瞥她一眼,又转开头。

明晃晃的故意无视。

祁烟被无视也没生气,继续道。

“有什么心事不要憋着,生闷气不利于身心健康,也会容易变老……”

“你嫌弃我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饶高声打断。

声线气的颤抖,不可置信的看向过来,沈饶现在本来就敏-感,现在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炸毛。

“我不是……”

祁烟满脸的不解,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正在气头上的沈饶才不管她解释,又委屈又憋闷,拉着车门道。

“你停车,我要下车。”

“我没有要说你老……”

“祁烟,我要下车!”

沈饶的眼尾染上红,黑眸升起层恼怒的水雾,泪要掉不掉的,瞧着可怜极了。

祁烟咬了咬腮间软肉,在拐角处停下。

车是停了,车锁还没开,沈饶用含着泡泪的眼瞪她,声音努力维持他在外的冰冷。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