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小家伙，你该不会是仙女转世吧。”皇后娘娘打趣道。
陶安安无语了，盯着自己瞧了那么久，她还以为会夸奖自己的样貌，合着她的样貌是没得夸了，才会夸奖聪慧吧。
“或许吧。”谁知道呢。
“你倒是不谦虚。”皇后娘娘没忍住，在这肉肉的小脸上用手指戳了一下。
陶安安吓了一跳，待发觉皇后娘娘的手指上并没有指甲套，那玩意儿多吓人。
有这东西，练成九阴白骨爪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听人说，你的算学很好，便着你为国子监的算学博士，你可有异议？”
陶安安举手。
“我觉得我还是当我的县令最好。”
“哦？你的算学一道，天下无人出其左右，哀家可是听说，你出的那张卷子，便是国子监几位博士，连同大祭酒都无法做出，你说你有这般才学，却不愿意教化众人，你说哀家该怎么办？”
皇后娘娘在说这话的时候，稍稍释放出了一些身上的气势。
她毕竟是身居高位之人，现在又代理朝政了一段时间，这气息自然令人惶恐不安。
陶安安猜想自己，该不会是面对的一代女皇吧。
早知道就不离这么近了。
有句话说得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上开口，就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
陶安安自然知道，可这些人偏偏要用一种商量的语气。
看出了小娃娃的紧张，小脸都白了几分。
皇后娘娘一个忍俊不禁笑出来。
“就那么喜欢做那什么县令？
要知道县令一职，非政绩突出者，不得升迁，而这政绩突出者，少之又少，多数县令，在任一方便是一辈子。
反观这博士一职，虽然只是从七品，比县令低一个品级，但升职快，在儒林中也能收获名声，陶大人不想桃李遍天下？”
此话一出，皇后娘娘就瞧见小娃娃撇了撇嘴，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来也只是小娃娃年岁小，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罢了。
“有话就直说。”
“是，皇后娘娘。”陶安安稍稍后退了一些，免得自己被王霸之气给镇住。
“首先，并非是臣喜欢做县令，而是觉得既然做了县令，就要努力做好这个县令，毕竟县令是对百姓负责的官员。
其次，臣觉得非政绩不得突出者，不得升迁，这不好。
如果一个县令不能升迁，他是不是就没有了上进之心？那是不是会生出许多摆烂的县令，要是父母官摆烂了，苦的只有那些百姓。”
前半句，皇后娘娘还带着饶有兴致的心情听着，可听到其次之后，脸上便立即严肃了起来。
便是坐在一旁的景寿也认真地听起来，他知道这个小东西又要说出一些令自己耳目一新的言辞。
“你说的不错。原本这样的规定是想激励那些县令的，但是这么一说，大部分县令似乎都失去了上进心。”
“皇后娘娘觉得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拼命？”陶安安反问道。
不过皇后娘娘却是不答，这样的对话能在这养心殿里出现，也算是新鲜。
“陶大人觉得呢？”
“在饿的时候，前面有一块糕点。”陶安安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身后还有一个比他更饿的豹子。”
皇后娘娘立即领会了陶安安的意思，不禁美目眨动。
说来，她代理朝政时日不长，一直都只在京城当中，所思虑的问题也全都是京城的问题，从没有思考过地方。
“你的意思是，不仅要让这些县令看到能升迁的希望，还要看到有降职的危机？”
陶安安点点头。
“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景寿在这个时候插嘴道。
毕竟有专门考核地方的官员。
“先不说升迁的严苛，咱就说这降职的危机，如果一个县令啥都不做，什么错也不犯，有降职的危机吗？”
陶安安可是看见过许多电视剧里一句经典台词。
“不知道皇后娘娘和这位皇子殿下可否听过这句话，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能犯错。”
“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能犯错。”景寿皱着眉头。
这话虽然能明白，但不怎么理解。
但皇后娘娘是深有体会的。
朝堂上不少官员不就是如此作派。
朝堂之上都是这样了，更遑论地方官员了。
这些地方官员没有错，自然不能降职，可朝廷要这样的官员有什么用。
“那你说，可有什么办法？”
陶安安感觉自己在给自己挖坑，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便直接说道：“细化考核标准，增添民意调查，各项做一个分数评估，今年比去年分数高不少的，自然为优异者，可晋升。
没达到的，或者说差不多的，自然是不合格，给一个机会，若是来年还不行，就说明此人没做官的能力。”
给你机会了，可你不中用，这怪得了谁。
皇后娘娘听着，美目亮了几分。
“说的不错，这样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直接开革，给那些有能力，也愿意做好官的人做官。”
“这些只是臣的一些浅见。”陶安安谦虚道。
多是电视剧的经验，让她自己想，肯定是想不出来。
“你这些浅见，一些为官多年的老臣都想不出。”皇后娘娘笑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被崇宁帝封为金科状元，之后又钦点为万平县县令。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官员，而且还是个小女娃娃。
不得不说，崇宁帝有识人之明。
之前，她是不以为然的，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此子大才。
“让学子们在考上进士之后，进入县衙当实习生，便也是你的主意吧。”
“诶？我有提过吗？”陶安安不禁看向景寿，她的小脑袋瓜容量不大，不记得啊。
景寿摇摇头，便直言道：“你那个县衙不就是让学生替你把事情做了啊。”
“没办法，玩儿也是要时间的啊。”
“玩？”皇后娘娘眯着眼睛。
“啊，不是，臣的意思是……”
“行了，你这个年纪就是爱玩的年纪，你不爱玩都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