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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也都看了过去。

“韩爷爷。”纪臻向韩夏问候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宁惜玥脱口问道。

纪臻幽邃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然回道:“我听说外公在这里,过来看看。”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

宁惜玥心里很郁闷,她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刻。

纪臻现在才来,已经比她预想的要晚一些

周老瞪了他一眼,这小子那么晚才来!

亏自己一直在给他制造机会,都不懂得把握!

“没看到玥丫头手里提着两袋子东西吗?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过来帮帮。”

纪臻从善如流走向宁惜玥。

宁惜玥面无表情地说:“算了,我自己拿,你不知道他们的房间在哪里。”

说着,她拎着两个袋子往二老的房间走去。

周老瞪纪臻一眼,低声斥道:“傻愣着干什么?玥丫头带路,你拎东西。”

说话的功夫,宁惜玥已经走到周老的房间,纪臻没有用武之地。

他站在门口,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好像瘦了。

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

他贪恋地望着她在屋里忙碌的背影。

只见她将两个大袋子东西放在桌上,从里面将物品一样样取出来,牙刷牙膏和洗脸的毛巾拿到浴室,拖鞋摆放在床边……

宁惜玥绷着张脸,努力让自己忽视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但是她没办法忽视。

那道视线太强烈,强烈到好像是两道探射线一样,好像要灼伤她每一寸肌肤,令她无所适从。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摆放整齐,该拆的拆,该扔的扔。

弄完之后,她低着头朝门口走去。

他就站在门边,她低着头,正好能看见他的裤角和皮鞋。

她心底有些恼。

早就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让两人都处在尴尬的状态?

她从他身边经过,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然而,预想中的事没有发生,他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宁惜玥背对着他,悄然松了口气。

而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的眼中,从经过他身边的紧张,到走过去时松口气,全入了他的眼。

纪臻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她生日那一晚说过的话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她嫌他脏。

纵然他并没有与韩韵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可是,他的确抱了韩韵,她是爱自己,才更加接受不了。

而他,不敢再轻易地碰她,不想她更加讨厌自己。

看着宁惜玥走进另外一个房间

纪臻如影随行。

宁惜玥用更快的速度,把东西摆放到正确位置后,赶紧回到大厅。

“周爷爷,韩爷爷,你们要不要回屋换上拖鞋比较舒服?”

“好啊。”

周老看看宁惜玥,又看看跟在后面的纪臻。

心里有些怒其不争。

刚才让他们独处那么久,两人不会一句话都没说吧?

他知道自己孙子是个闷葫芦,平时话就不多。但现在不是平时,再不努力争取,媳妇就追不回来了!

周老悄悄瞪纪臻一眼。

纪臻注意力没在他身上,直接忽略了他的目光。

周老轻哼一声,往自己房间走去。

没多久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周老问:“玥丫头,能让阿九也在这里吃顿饭吗?”

纪臻漆黑深邃的眼凝视着她。

宁惜玥没看他,淡淡说道:“可以。”

纪臻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他能留在这里吃饭,就能多看她一会儿,可是她连看自己一眼都吝啬得给,让他心里钝钝的痛。

周老却很开心,他觉得这代表又向成功迈进了一步。

六个人的晚餐,因为有周老和韩老在,并不尴尬。

但从头到尾,宁惜玥都没看纪臻一眼,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周老好几次给纪臻创造机会,皆被宁家父子兄妹三人看在眼里。

宁惜玥什么也没说,而宁朝方和宁琛则每次都适时地打断周老的话,让他牵线牵到一半断了,心里别提多郁闷。

周老暗暗忖道,看来阿九要攻克的不只是玥丫头那一关,还有宁家父子那一关呀。

吃完早晚饭,周老邀大家坐到客厅里聊天。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周老打着哈欠说:“时间不早了,今天早点睡,明天惜玥带我们二老出去逛逛吧。”

宁惜玥跟纪臻同处一空间一晚上,浑身都不自在。

听到终于可以回屋睡觉,感觉全身都轻松了。

就在这时,周老说:“我看时间不早了,路上开车不安全。小方啊,能不能让他在这里住一晚?打地铺也行。”

宁惜玥不好拒绝周老。

宁朝方就不能拒绝了。

他脸容微微一僵,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周老说哪里话,这里别的没有,房间倒是不少,纪先生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宁惜玥表情沉了沉。

从纪臻来了宁家开始,周老的行为就有些不对劲。

她要是看不出他这是在帮纪臻创造与自己相处的机会,那就蠢到家了。

也不知道周老来S市,是不是授了纪臻的意。

如果是他的意思,那更加不可饶恕。

她心里已经在想着找什么借口避免发生类似今天的事。

纪臻一直留意她的表情,注意到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郁闷,表情也有些淡:“不必了,现在才九点多,我回到家也才十点半。”

他站起身说道:“我先告辞了,谢谢宁叔叔你们的款待,还有,我外公拜托你们照顾了。”

他颔首,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身走向门口。

宁惜玥惊讶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周老则是恨铁不成钢,心里骂道:臭小子,给你创造机会,一个劲儿往外推,媳妇不想要了是吧?

其实不是纪臻不想留下来,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她身边,就算不能睡在她房间里,只要是在一栋房里,他都觉得幸福。

但现在的宁惜玥明显排斥他,欲速则不达,他把她逼得太紧,只会让她更讨厌他。

至少外公住在宁家,他还有机会近距离看到她。

把她惹急了,他只能像前段时间一样,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她。

纪臻想得明白,所以他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这天夜里,宁惜玥又失眠了。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纪臻,他的样子老是在她的脑海中晃。

他瘦了,是熬夜吗?还是没按时吃饭?又或者工作太忙?

想着想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不对,她赶紧甩了甩头,暗示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为什么还要受他影响呢?

他瘦不瘦关她什么事?

宁惜玥在床上滚来滚去,发现自己只要一闭眼,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纪臻。

而她主观意识又不愿意想他。

这种矛盾令她几乎抓狂。

她敲了敲头,猛的坐起来,双腿盘起,双手拈兰花指,放在膝盖上。

默念清心诀。

但很快,她就发现清心诀也没办法拯救他。

纪臻的脸,纪臻的眼睛,全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再练下去,很可能就不是清心,而是走火入魔。

宁惜玥终于放弃,她颓然倒在床上,脸贴着枕头。

翌日,宁惜玥睡过头。

周老和韩老吃完早餐,在楼下等她。

宁朝方让宁琛去叫宁惜玥起床。

韩老阻止道:“让她多睡会儿吧,年轻人睡眠多。”

周老也点了点头:“我们也不急,就让她多睡会儿,要是睡不够,陪我们出去玩没精神,反倒没意思。”

二人如此说,宁朝方和宁琛都乐于接受。

他们平时也舍不得打扰自己的女儿(妹妹)。

父子俩吃完早餐,跟二老告别,一起去公司上班。

不一会儿,纪臻驱车来到宁家。

王妈看到纪臻又来了,神色不太自然。

她在宁家工作,对纪臻与惜玥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宁家几人都不欢迎他,王妈也看在眼里。

昨儿个她放他进屋,弄得宁家的人心里不痛快。

现在这个男人又上门了,等一会儿玥玥看到纪臻,会不会又不开心?

但纪臻说是来找他外公,约好了见面,她总不能把客人的外孙赶到屋外去吧?

王妈纠结死了。

感觉这两天死了太多脑细胞。

这些人一个个都太不省心。

纪先生的外公可是B市里头的大人物。

她昨晚回家看电视的时候,特意看了下新闻,发现电视里面那一位跟来宁家这位周老长得何止是像,简单一模一样。

又都姓周。

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这位周老,只怕就是电视里头那个大人物。

发现了周老的真实身份,可把她惊呆了,昨晚睡觉都没睡好,老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大人物。

现在纪臻要来见周老,她想赶都不敢赶。

周老把纪臻叫到他跟前,睿智的目光将纪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今天纪臻难得没穿衬衫西裤,而是一身休闲装,宽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潇洒不羁,头发也不像平时打上发膜,洗得很蓬松,看上去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

周老点了点头,对他的打扮还算满意。

“路线都设计好没有?”

纪臻回道:“嗯,两条线路,看你们今天想去哪一边。”

“呆会儿让玥丫头挑,你今天当好司机就行了。”

纪臻坐在二老旁边,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楼上。

到了快九点,宁惜玥才醒来。

是被她屋里的小不点吵醒的。

宁惜玥一看时间,发现起晚了,连忙起身,进浴室洗漱,然后挑了套舒适的衣服换上。

花时仅用五分钟。

她快步开门下楼。

走到一半,看到客厅里多了个人,她脚步不由自主慢了。

昨晚害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居然也在!

宁惜玥焦急的心情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今天纪臻也要跟他们一起出门?

要是他也去的话,她就不去了。

“玥丫头,你可算醒了,再不起床,我们今天哪儿也不用去,直接等王妈午饭得了。”听到脚步声抬头的周老戏谑道。

宁惜玥脸微微一红,讪笑道:“不好意思,起晚了,我们马上出发。”

她话一顿,目光落在纪臻身上:“纪先生也要去?”

周老瞟纪臻一眼,笑道:“他给咱们当司机。”

“家里有司机。”

宁惜玥忍不住说。

周老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家司机昨晚在路上出车祸,受了点伤,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有这种事?

宁惜玥眼里闪过疑惑之色。

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那我开车,我们三人出去就行了,纪先生日理万机,来当司机太屈才了。”

宁惜玥走到客厅,声音冷淡。

“那怎么行?你还要陪我们俩老头说话,何况让一个女孩子开一天车,太残忍了。”周老一本正经地解释。

不辛苦!

就算辛苦一点也没关系!

宁惜玥暗暗腹诽。

“那就让纪先生陪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更不行了,阿九就是个闷葫芦,跟我们两个老头子在一起没话说,都不好玩。”

宁惜玥无奈地看着他:“要不,我给找个代驾?”

“不必那么麻烦,时间不早了,你今天起晚了,再拖下去,咱们都不能出门了。”周老哀怨地瞅她一眼,好似她犯了多大的罪过。

宁惜玥拧不过他们,只能妥协。

她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

今天之后,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那你们回屋里收拾下出行要带的东西,我也回屋收拾一下。”

说着,宁惜玥就想上楼。

一直没说话的纪臻突然开口:“你还没吃早餐。”

宁惜玥当没听见。

纪臻见状,微微拧眉。

“去厨房里给她拿点早餐。”周老催促。

纪臻步入厨房。

王妈说:“纪先生,我来吧,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我能给她做吗?”

王妈闻言一愣,看了眼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的纪臻,点了点头:“好吧。”

纪臻道了声谢,然后从冰箱里取了鸡蛋和火腿。

王妈在一旁看着,心里暗道可惜。

多好的一个男人,只可惜曾经辜负了玥玥。

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都不放心吧。

宁惜玥昨晚就整理好要带的东西,所以很快下楼。

纪臻已经回到客厅沙发上,看到她下来,起身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周老暗乐,这小子总算机灵了点。

“不用了,你替两位爷爷拿吧。”

“我们的包都在车上,玥玥,你先去把早餐吃了。”周老提醒她。

宁惜玥把自己的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餐桌边,将放在那里的一个三明治拿起来,旁边还有一杯热牛奶。

“周爷爷,你们要吃吗?”

“我们都吃饱了,你吃吧。”

两位老人都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她,而纪臻的眼神也满是宠溺。

宁惜玥在这样的目光下,三口两口吃完三明治,把牛奶喝光,提起自己的包:“走吧,再不走真就要天黑了。”

两位老人坐在后面,宁惜玥想跟他们挤一挤,被拒绝了。

于是,她避无可避,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纪臻上车,把门关上。

两人相隔不过一臂之距

男人身上熟悉而好闻的味道飘进她的鼻间,宁惜玥浑身忽然绷紧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后座:“周爷爷、韩爷爷,你们想不想听歌?”

两人都摇头拒绝。

宁惜玥还要说话。

纪臻忽然倾身过来。

宁惜玥身体猛的往后仰,撞在车门上:“你干什么?”

纪臻坐直,淡声道:“系好安全带。”

她紧张得连安全带都忘记系了。

宁惜玥摸了摸后背,低下头,给自己系上。

纪臻等她系好之后,才启动车子。

她就在他身边,淡淡的香气扑进他的鼻间。

他余光扫过,就能看到她娇美的容颜。

这一刻,他忽然满足了。

多么希望能够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她和他,能够一直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

……

一行人到了S市有名的洋公馆,曾经的租界,现在这里开放作为旅游景点,里面曾经住着不少名人。

几人下车后,周老让纪臻去买票。

宁惜玥说:“我去给你们买点吃喝的。”

两个小辈都走了以后。

韩夏突然问:“周老哥,你想撮合他们俩个?”

周老并不意外他的提问:“是啊,你看我外孙对你孙女多好,玥丫头要是嫁给阿九,阿九一定会把她宠上天的,当然,我和阿九他妈妈对玥丫头也很满意。怎么样,你这个当祖父的支持吗?”

“但玥玥似乎讨厌你外孙。”韩夏冷静地说。

周老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都怪阿九那小子!

韩夏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外孙年纪比她大太多,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相差九岁多?”

周老觉得自己又中了一箭。

“年龄不是问题,而且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大叔,阿九的年纪配惜玥正好。”

韩夏望着宁惜玥跑进小卖部的背影,淡笑道:“的确,这些都是小问题,关键在玥玥喜不喜欢,他爸和他哥喜不喜欢。”

周老感觉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现在宁家根本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们

所有人都把阿九当成阶级敌人,恨不得画地为牢,互不侵犯。

“你别仗着身份欺负他们。”韩夏说完这话,见宁惜玥过来了,便住了嘴,没往下说。

周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老伙计估计是不喜他昨晚想要把纪臻留在宁家的作为。

仗着客人的身份还有曾经身居高位的身份,他提出让自己的孙子留在宁家住一晚,宁朝方不敢不同意。

阿九说得没错,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得不偿失。

宁惜玥提着两个袋子过来,纪臻则从售票窗口走过来。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横冲直撞,朝着路边一个小孩冲去。

宁惜玥抬头一看,秀眉轻蹙,闪身过去,抱住小男孩。

而纪臻正好瞧见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一刻,他身体比脑子速度更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到宁惜玥前面。

吱!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是车子倒地的声响。

四周的人都惊呆地看着这一幕。

宁惜玥抱着小孩子躲开。

察觉到身后不对劲,扭头一看,只见纪臻站在马路中央,而在他前面,是一辆倒地的摩托车。

纪臻忍着手上的痛,转过头急切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宁惜玥看着他关切的表情,嘴角微微抿了一下。

“小乐!你没事吧?”一个二十多岁样貌的年轻母亲惨白着小脸从售票口跑过来。

宁惜玥将目光从纪臻身上移开,将怀里的小男孩还给那个年轻母亲。

“小乐,你要吓死我了!没被撞到吧?”年轻母亲抱着儿子,目光关切地打量着他,嘴上不停地追问有没有事,疼不疼。

小男孩一直处在懵的状态,这会儿没事了,又回到母亲的怀抱,他忍不住号啕大哭,差点把他妈吓坏。

一番追问,确定儿子没事后,年轻母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这才想起儿子的救命恩人,抬起眼向宁惜玥感激道:“多谢小姐救了我儿子。”

“不用客气,谁都不舍得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受伤。以后在外面要多看着小孩,外面乱。”

“我知道,谢谢,太谢谢你了。”

二老也被吓了一大跳,周老朝纪臻走去,韩老则朝宁惜玥走来。

“玥玥,有没有受伤?”

宁惜玥听到韩老的声音,扭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没有。”

“呀,阿九,你怎么流血了。”

那边,周老的惊呼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宁惜玥抬眼看到纪臻的手指正在往下滴血,他默默看着她。

“玥丫头,你不是学过医吗?麻烦你替阿九包扎一下。”周老目光殷切,宁惜玥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纪臻是为了她才会受伤,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

宁惜玥正想说去附近药店买些外伤用的药,被摩托车压住的司机捂着大腿大骂:“你们眼瞎啊,把老子害成这样,还不快过来帮我把车扶起来!”

众人视线落到那个摩托车司机身上。

他戴着头盔,看不清样貌,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

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纪臻没动,宁惜玥也没搭理那个司机。

她看了纪臻一眼,声音冷淡:“我身手不差,下次别犯傻了。”

说完看向周老:“他破了点皮而已,我去小超市买点创口贴,顺便重新买些水回来。”

刚才为了救人,她把袋子都扔了。

纪臻目光黯然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周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喂喂!你们快过来扶我!我要报警!你们这些肇事者!想在局子见是不是?”那个司机见没人搭理,一把拽掉头盔,露出张牙五爪的红色头发,以及一张戴着耳钉和鼻环的脸。

纪臻收回失落的目光,转而阴沉地看向那个非主流司机。

原本在叫嚣的年轻司机,一碰上纪臻的眼睛,立即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松江区九宜路,车祸,肇事司机被制服,派人过来带走。”

“你……你别以为装模作样,打个假电话,我就会怕你。”那个司机听到纪臻讲电话的内容,心里咯噔一下,露了怯,瞧纪臻看过来,立马梗着脖子强撑道。

纪臻直接无视他,目光落在马路对面。

看着宁惜玥走来。

把水递给二老,宁惜玥神色淡漠地把创口贴给纪臻。

纪臻没接,黑眸沉沉望着她,似要把她吸进去。

“我来给他贴吧,就是人老了,这手哆嗦得厉害。”周老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给韩老,叹口气道。

宁惜玥无奈地在心底轻呼口气,开口说道:“不用了,我给他贴。”

纪臻默默伸出手。

宁惜玥低头不去看他。

他小臂被尖锐之物划出一道伤痕,血渗出来,好在伤口不深,也不大,宁惜玥先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然后贴了创口贴,贴了三片,才把伤口都封住

周老欣慰地看着,这丫头面上不理阿九,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着阿九吧,瞧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多小心翼翼,多仔细。

宁惜玥要是知道周老的想法,估计会郁闷得吐血。

她只是医者本能!本能而已!

“周爷爷,韩爷爷,咱们进去吧。”宁惜玥目光转向纪臻,“票还在吗?”

“丢了。”纪臻目光停留在她漂亮的脸上,深藏着温柔和爱意。

“纪先生受了伤,要不先回去吧,我陪两位爷爷就好。”

“不必,小伤而已。”

“对对对,这点皮肉伤对男人来讲不算什么,玥丫头,你不知道吧,阿九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有一次遇到炸弹,差点儿被炸死,幸好抢救及时……”

“外公!”纪臻打断周老的话。

事实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夸张。

他不想再和惜玥有任何误会。

周老讪讪地瞪他一眼,然后低声嘀咕了一句:“不让说就不让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宁惜玥装作看不到纪臻,笑着对二老说:“你们先站在阴凉的地方喝水,我去买票。”

“只是一点皮外伤,不是残废。”

纪臻拉住她。

宁惜玥猛的将他的手甩掉。

纪臻被甩开的手僵在半空中。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

原本淡笑的周老嘴边的弧度也收敛了。

韩老睿智的眼睛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量。

“我去买票。”宁惜玥为了逃避尴尬,转身去售票窗口。

纪臻缓慢地将手收回,垂在身侧。

周老看在眼里,只能心底叹了口气。

离得近,才愈发感觉到惜玥那丫头对阿九的排斥。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以至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呢?

阿九也是受害者。

若问谁最恨,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比阿九恨。

突然,周老挂在胸前的手机响了。

他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了一下,看纪臻一眼,然后接了电话。

“什么?”

周老听到电话那头的告状,脸色大变

“你先冷静,我问问阿九,呆会儿再和你联系。”

周老挂了电话,严肃地看向纪臻:“你把韩韵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纪臻拧眉看他。

“韩冬那老狐狸打电话来说……”

周老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旁边站着韩夏,也是韩家人,而且是韩冬的亲哥哥。

韩夏微微眯起眼:“你们聊,我去看看玥玥票买好没有。”

看着韩夏去找宁惜玥,周老靠近纪臻,压低嗓音问:“韩狐狸说你把韩韵抓起来囚禁了!”

纪臻没有否认:“是。”

见他承认得那么痛快,周老一巴掌扇在他的胸口:“你这混小子,你抓了她干嘛,报复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韩狐狸跟我急了,要是她女儿损失一根毫毛,韩狐狸能变成韩疯子!”

B市权贵圈里,谁不知道韩冬把韩韵当成宝,宠得没有丝毫原则。

大家都道,韩韵没有长歪,一定是上帝的关爱。

要不然就冲韩冬那宠女的架势,宠出来的还不得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公主?

然而,事实证明,韩韵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完美。

韩冬宠她,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以至于梦寐以求的男人得不到的时候,她采用极端的方式,将他占为己有。

这件事目前被几家人压下,并没有传出去。

要不然,韩韵的名声早毁了。

倒不是纪臻心慈手软,也不是宁惜玥迫于压力不敢声张;前者觉得名声之类的都是虚的,先抓到韩韵再说;后者则觉得韩韵并不算罪大恶极,她只是让自己看清楚男人的爱也不过如此,所以宁惜玥讨厌韩韵,但并不恨。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把事情闹大,不过周老跟韩冬提过这事,已经暗暗警告韩冬,看着点他女儿。

他们以为这件事这样子就结束了。

谁知道,一切才刚开始!

纪臻面无表情地说:“想过。”

“想过你还做,你疯了吗?”周老拿起拐杖,敲他的腿。

纪臻不闪不避,目光凛冽:“那是她活该,害了人,就该受到惩罚!”

周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还有理了。

虽然韩韵做得不地道,但也不用把人囚禁起来吧。

一想到刚才韩狐狸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周老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君子远比小人要来得容易对付

要不然怎么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韩冬在其他事上还算个君子,唯独在处理女儿的事上,可以瞬间变成小人。

要跟个疯子小人打交道,周老觉得自己半只脚能踏进棺材里。

他张嘴,想要好好劝劝纪臻,余光瞥见宁惜玥和韩夏走过来,只好打住。

等两人走近后,他说:“我看今天天气太热,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明天再出来逛?”

宁惜玥与韩老对视一眼。

然后韩老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老一眼。

“我无所谓,看看韩爷爷想不想参观。”

宁惜玥把决定权交给韩老。

韩老道:“那就回去吧,我也累了。”

护送二老上了后座,宁惜玥说:“我来开车吧。”

纪臻道:“手没受伤。”

径直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宁惜玥:“……”

周老刚上车,手机铃声就疯狂响起。

他拿起一看,心里叹了口气,真想不接韩疯子的电话。

但他还是接了起来。

“你别急,听我说……刚才阿九的电话没打通,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是阿九手里,你反倒不用担心,阿九的为人我知道,他不会真的害人,你放一百个心……行了,你到底能不能听我一句?你还真想发疯不成?疯了你女儿就能回去?”

说到后面,周老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

苦口婆心不听,他脾气又不是顶好,已经到了发火的临界点。

宁惜玥坐在副驾驶座,目光闪烁了下。

车子的声音掩盖了电话里的声音,她听不真切。

但和纪臻联系到一起,还有“女儿”这个词,让她联想到一个人。

自从救了纪臻的那天起,她就没再见过韩韵,也不曾去过问韩韵的事,更不知道纪臻对韩韵做了什么。

唯一知道的就是两人婚约解除,而且被刊登在媒体上。

纪臻把车停在宁家别墅前,周老道:“丫头,周爷爷有急事,这趟旅行怕是要提前结束了。”

宁惜玥面露讶异:“周爷爷要回B市了吗?”

“对,你韩爷爷身体不好,不适合来回颠簸,就让他在你家多住几日好吗?”周老朝韩夏使了个眼色。

韩夏原本犹豫的,最后定了定神,没有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宁惜玥笑了笑:“当然好啊,韩爷爷要是跟周爷爷走了,我家里又冷清了。”

周老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有时间的话去B市看望周爷爷,周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周轼周轩那两小子也惦记着你呢,你要是去了B市,让他们带你到各处转转。”

“好。”

周老下了宁家的车,转而上了一辆军用车。

纪臻深深望了宁惜玥一眼,最后上车,将门合上。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宁惜玥回头笑笑:“韩爷爷,我们进屋吧。”

向山下驶去的军用车内,一个司机,一个警卫员,剩下两人,就是纪臻和周老。

周老沉声问:“韩韵现在在哪里?”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处理?你有分寸?牵一发动全身,你是要和整个韩家为敌吗?”周老气怒道,双目威严地瞪着他。

车内另外两个人噤若寒蝉。

纪臻态度淡定。

他早料到老爷子会生气,所以并不惊也不怕。

“韩冬要是犯蠢,我不介意和他斗斗。”

纪臻眼中射出两道冷冽的寒芒。

韩冬在那个位置上,的确是位高权重,很多人都怕。

但他不怕。

不是因为他背后有纪家,有周家。

早在发现韩韵知道宁惜玥的秘密后,他就开始出手偷偷查韩家的底。

半年时间,他还真查到一些东西。

他想,韩冬若是看到了那些资料,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周老目光一顿,胸口的怒气好像突然就消失了:“你抓到他的把柄?”

纪臻点了点头,他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车子偶有摇晃,他上半身稳如磐石。

周老见他胸有成竹,不免好奇,韩冬那老狐狸居然有把柄在阿九手里?

虽然他手里也有韩狐狸的把柄,但自己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得到的,而且他觉得那些把柄不一定能够比得上韩韵在韩冬心里的地位。

因而,他才不想多生事端。

不过,若真的逼不得已,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他肯定要把那些把柄拿出来,好好跟韩狐狸斗一斗,不能让外孙吃了亏。

眼下看来,似乎他连出场的功夫都省了。

车里的人都是亲信,周老仍然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