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晟点点头道：“所以，郭局非常不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这间屋子里，也就我们三人，叶萱也暂时别让他知道，一切听郭局安排便是。”
莫晟巧妙地把郭局推到前面来做一个人际关系上缓冲，叶千山和叶盈都忙不迭地点头，今日听到此等秘辛，福祸未知，自然不可能乱说。
“那么，小莫你以后就是郭局的人了？”叶千山试探性问道。
“谈不上。郭局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自由人一个，工作也丢了，四处闲逛。”
“可你看玉的本事一流呢，我看你比那个林锵强好多。”叶盈也看出了爷爷的爱才之心，有心来推上一把，看看效果再说。
而且莫晟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也好像也是想来抱大腿嘛。
“林锵……哈哈，倒也是个神人啊，之前也算我半个师傅吧。不过现在我可比他牛多了，我前后被球状闪电炸过三次，大难不死，看来老天想回收这功能的企图失败啦，感觉我还是可以吃吃这碗饭的，可惜，听石镇我却是没法去了。”莫晟推动话题步步深入，他有一个心愿，只是要等叶老亲自开口。
只要叶老开口邀他入古玩圈，那就说明自己之前给他的方向和推力都是合适的，也是自己此行的两个目的之一。
另一个目的则是跟魔神打探郭局的对他态度亲热的原因，刚才已经得到了答案，这跟自己先前的猜测差不多，让他更加放心了，下一步就是如何把魔神利用起来，以及如何打入古玩圈、利用自己的瞳术发点财。
听莫晟主动提到听石镇，叶千山顺口叹道：“是啊，那一次在听石镇，损失可大了。”
莫晟心里暗笑，神念沟通魔神：“是你干的好事吧？看你吃饱了撑的，玄风大陆都不要你了！”
魔神哼哼唧唧气得说不出话来，莫晟开口说道：“那都是天灾，而且是超自然天灾。或许也是我的“天眼”之劫吧，破坏力确实太大了，所以后来我躲入了深山里，就是怕伤及无辜。可谁曾想，在山中一个半月都没事，回来郭局这边后倒是又出了问题，后来省专家过来了也没研究出什么。”
这就算是回答了叶千山心中的疑惑了，他怔了怔，颓然答道：“这样想来，莫非是那些玉化作了灰，是为了救下了我们所有人。古语有言，玉能通灵，能救主人，或许就是如此吧，唉……”
“不管怎样，我总是隐隐觉得有些愧疚，此番前来，小狗的问题解决了，叶老的损失，我也想弥补一二。”莫晟此话，绕了个弯，算是真正表明了来意。
这个叶千山噢，你个江湖老油子就别绕弯子了，我现在可是连裤子都脱好啦！
叶千山精神一震，也不想打哑谜了，便说道：“叶某不才，祖上流传下来的鉴宝之术虽然也提到过‘开天眼、观宝气’一说，可毕竟资质愚钝。这些年苦心经营叶家，也只是战战兢兢收了一些便宜物件儿罢了。正好有此机会让我老头子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天眼’，小莫你帮我看看，这客厅之内，哪个最值钱？或者，可有我打眼了的物件儿？”
打眼，便是说眼力不好、收到了赝品。
莫晟呵呵一笑，叶千山的算盘他可是清楚的很。辨玉跟鉴宝不同，辨玉凭的是运气和经验，鉴宝凭的却是眼力和文化。
看来，叶千山这是顺势暗地里考他呢。莫晟对鉴宝是一窍不通的，他最多只能催动瞳术看看宝物的气，至于价值多少，还要参考历史文化因素。
莫晟也不藏拙，径直说：“我文化底蕴差，对鉴宝一窍不通。不过，我猜想，单纯只看质地好的和年份久的，应该更值钱吧？”
叶千山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其一。另有孤品、绝品的价值，无法用年份和质地估量。”
莫晟点了点头、老神在在地端起一杯茶嘬了一口，四下张望着，神念却跟魔神沟通上了。
“有办法鉴宝吗？”
“瞳术就行啊。老物件，有红气，年代越久越红；被人把玩过、附着了念力的物件，有紫气，念力越多越紫。”魔神这下老实得很，和盘托出，跟此前瞳术上提到的也能印证。
莫晟终于了解了物件上为何有红气紫气了，看来进了叶家门后看到的那些宝气，都是有年头有来历的，叶家底蕴不差，莫晟更加想傍上叶千山进入古玩圈了，不过，这话还得叶千山亲口挑明，那么自己以后就主动了。
“只差最后一步。”莫晟暗暗想道，刚才叶千山意动的神态他尽收眼底，现在又出题让他“寻宝”，更能说明叶千山内心的想法。
叶千山饶有兴致地盯着莫晟的眼睛和前额，想看出个“天眼”的所以然来。莫晟一边心念急转，也同时催动瞳术继续扫描着屋内的物件——
叶盈手里那坨六堡沱茶，之所以散发着红紫之气，主要是因为它年头够久，而且，被无数人经手加工、收藏、甚至是把玩过。
顺着这个思路，莫晟思量，那不如干脆就找大红大紫的，一定值钱了！
莫晟催动瞳术，目光扫过客厅，发现所有东西都是真材实料，有年份、散发红气的物件也不少，但都比较淡；散发紫气的就更少了，叶老手腕上的一个手串看起来有些许紫气，客厅里，只有一两件带紫气的，却都还不如墙上一幅古画散发出的紫气浓。
可那幅画本身也只是淡淡的紫气罢了。看了一圈，莫晟都不确定哪一件价值最高，突然，无意扫过窗户的目光看到的一幅景象让他愣住了——不远处，树木掩映下，有一所古色古香的阁楼若隐若现，那上面正飘着比古画浓郁得多的紫气、冲天而去！
“对，就是这副专注的神情！”叶盈目光一瞬不移地跟着莫晟，心中的涟漪不禁又荡漾开来，一抹羞红爬上脸庞。“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呢？爷爷会不会认可他呢？”
莫晟可不知道叶盈在花痴，伸手一指窗外道：“叶老似乎还有一个藏宝的好地方，恐怕好东西都在那边吧！”
叶千山愣了愣，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小莫好眼力。我叶家，确实还有一个宝房，有兴趣看看吗？”
叶家的宝房在哪，可不是谁都知道。刚来家里没多久的莫晟居然伸手就指出了方位，看来有几把刷子！
莫晟自然满口同意，叶千山便带着他和叶盈，抱着小狗进了宝房。叶盈虽说对古玩没甚兴趣，可也难得进来一次，此刻托了莫晟得福，也是欢喜得紧。
一进门，莫晟便被案几上一个物件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匣子，瞳术观察下，散出的浓浓紫气几乎铺满了整条案面，刚才透过树叶看到的冲天紫气，正是从这里面跑出来的。
“这是什么好东西？”莫晟指着那木匣子问道。
叶千山呵呵一笑：“那不是我的，是萱萱一个文物走私案中交我鉴定的一个赃物。怎么？”
莫晟扫了一眼这宝房里琳琅满目的藏品，果然红气紫气比刚才客厅里的东西浓郁了好多，不过都跟这木匣子里的东西不能比。
“这盒子里的东西，比你宝房里的东西都要好啊。”莫晟感叹道，“不过，这东西可以离开局子，拿回家里来？”
“小莫有所不知，在这江城，除了我叶家外，还有涂家也是古玩翘楚，涂家势大，处处与我叶家争斗。而我叶家之所以能立足，是因为跟一些官方机构有着合作，譬如一些打击走私文物之类的活儿、或者涉及古玩相关的案件，我们叶家都能搭把手。”提到这个，叶千山颇为自豪。自古以来，官商不分家，权钱皆同道，此中暗流汹涌，却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这也是他挺想搭上郭局这条线路的原因，朋友多了多条路啊，而且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莫晟赞叹道：“叶老高瞻远瞩！这么说，叶萱也是您跟他们的一个……”
“不提她。她是自己要考进去的。”提到叶萱，叶老不愿多说，便指着那盒子说：“你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好东西，那么确定？”
莫晟点点头道：“天眼之下、无所遁形，看起来，这东西人文价值挺高，也不知是何物，小子才疏学浅，倒要请教叶老了。”
“天眼居然神奇如斯？这盖儿还没开呢，真伪就出来了？我方才在这看了半天都无法确定是否赝品。”
“噢？那还请叶老打开一观！”
叶盈也无比好奇，便把脑袋凑了过来。
叶千山将那木匣子的盖子抽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件，是一个如意形状的紫褐色木头柄，上中下开了三个浅槽，里面各自镶嵌着三块大小各异的白玉，那白玉上雕刻着古朴纹饰，纹饰纹理间有些发黑，看起来像个有年头的物件。可莫晟却没有从这玉如意上看到任何红色紫色的宝气，不禁连连摇头。
“这东西，叫做三镶玉如意，乃是由红木柄上镶嵌着三块一级白玉瓦子组成，据称是明正德年间的东西，收缴上来后，局子里没法鉴定真伪，便让我来搭了把手，不过我也还没查到这东西的渊源。”
“不对，不对……”莫晟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同时把目光盯在那木匣子里面。他发现，那紫气，是从木匣子内部某处发出来的。
“什么不对？这东西，是真是假？”见到莫晟这副前后不一的表情，叶千山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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