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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乱臣贼子传 > 第45章 白皮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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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心狂奔几步,右脚踩在围墙之上,整个人腾空而起,扳住了墙头的砖石。

双手再一用力,便爬上了墙头。

尹亮知道那块破布对他有多重要,自然不敢阻拦他,甚至有心帮他。

奈何自己身体沉重,实在干不了飞檐走壁的勾当,只能好意提醒:

“公子,请务必小心,那贼人有些本事,万万莫要轻视他。”

说罢,她大步走了,去寻金灿等人来帮忙捉贼。

无心压根没听她说话,只顾盯着屋檐。

围墙距离屋檐约有五尺,而且差着许多高度。

平常人怎敢从低处往高处跳,他没心没肺的,哪管这些?毫不犹豫就从围墙上起跳,直奔屋檐。

他怕力气小了,跳不上屋檐,所以使上了全力。

哪成想过犹不及,竟然跳猛了,高高跃过屋檐,直奔屋脊而去。

一声巨响,他结结实实撞上屋脊,撞得屋脊两边的瓦一阵乱滚。

那户人家以为地震了,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见自家屋脊上站着个长大的小厮,怎能不气,乱纷纷的问:

“喂,你是什么人?在我家屋上作甚?”

“赶快下来,再不下来我们去报官抓你!”

他也不理人家,瞪着狼眼四处找。

站在屋脊上,视野开阔,立刻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瘦高男子,正在一条街外的屋顶上跳跃奔腾。

“站住!”他大喊一声,迈步狂追:

“直你娘!让我逮住,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跑了几步,腰牌直撞大腿。气的他用力去扯腰间蓝色罗绶,不料绶带十分结实,没能扯断。

好在身上圆领袍千疮百孔,他随手将腰牌塞到腰间一个破洞里。

如此一来,腰牌有圆领袍压着,也就不颠了。

陈十九隐隐听得喊声,回头一看,见无心狼行虎步,竟也翻墙跃屋的追了过来。

无心不如他这般灵活,但速度快、力气大。

每次起跳,起码蹬开五六块瓦。

每次落下,最少也踩断五六块,并溅起尘土无数。

真是杀尘滚滚。

滚滚杀尘,让陈十九怎能不惊?急忙抛出绳索,套住一棵大树,向北面荡了过去。

无心已经趁他愣神的功夫拉近了距离,见他借着大树向北面去,想也不想,从屋顶上一跃而起,扑向大树。

七月时节,树木正是枝繁叶茂。

他没头没脑撞过来,枝叶不似赵齐贤那般宠溺他,顿时如同无数皮鞭,借他之力抽打他,打的他直骂娘。

好不容易抓住几根树枝,终于站稳,却发现陈十九根本没往北面去。

陈十九在空中荡了半圈之后,居然落在东面一个亭子上,还眯着鹭眼冲他笑:

“你这傻贼!”

魏无心松开树枝,从丈高的树上跳落,嘴里骂着:

“你等着我的!”

“不扒了你这张狗皮,我也不是边墙人!”

距离太远,陈十九没听清,歪着头问:

“什么人?”

他已经落地,随手从树底捡起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对着陈十九就扔了过去。

呼!

石头擦着身体飞过,将陈十九吓得不轻,暗自感叹:

“好大的力气!”

“还是不要和这贼耍戏了,快些甩掉他才是。”

一转身,又抛出根绳子,缠住旁边那间三层酒楼的雀替。

又由雀替登上二楼栏杆。

再经栏杆跳上三楼的和合窗。

最后从窗口直上屋顶雨搭,如飞而去。

好巧不巧的,金灿等人此时正护着赵齐贤、葛娣在三楼喝茶消遣。陈十九来去如风,别人没看到他,却瞒不过两个神仙、三个护心兵的眼睛。

童鸿目送他离开茶楼,当然要小心提醒同伴:

“一个下流九等的盗党,使得白龙挂手段。”

金灿也低声说:

“不是冲我们来,休要理他。”

葛娣抿了口茶,不无欣赏的夸了句:

“这厮有些本事。”

刚说完,听见楼下传来魏无心的骂声:

“那白皮的狗哪里去了!?”

“我直他娘!”

葛娣赶紧推开窗户,朝下面看去,见无心横穿两家铺面,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冲过来,将人家铺面里货物撞得漫天乱飞。

他失了陈十九踪迹,在楼下跳着脚叫骂。

葛娣趴在窗口问他:

“我儿,什么事?”

他抬头看到葛娣,焦急的问:

“你可看到一个白皮的狗过去?”

葛娣指了指东面:

“我儿,你说的白皮狗,刚刚朝那边去了。”

他抢过路边一个脚夫的扁担,大踏步去追赶。

葛娣关心他这半个蒙古人,再次询问:

“我儿,到底怎么了?”

他头也不回的答:

“关你什么屁事!?”

葛娣见他拎着扁担,两步就上了房,真是狠如狼、猛如虎、迅如豹,由衷的赞叹一声:

“我儿真好本事。”

赵齐贤表面漠不关心,假装闭目养神,其实却用小眼睛偷瞟了七八次,甚至还故意摆出副轻描淡写的姿态问金灿:

“那厮为何又生事端?”

金灿也不知为何。

正好尹亮来寻他们,在客栈里没寻到,却听见葛娣在酒楼冲无心喊话,于是急忙登上三楼,凑到赵齐贤耳边轻声说:

“将军,公子的布被一个贼人盗去了。”

“公子正满城捉那贼人。”

赵齐贤也知道无心视那块破布比性命都重要,所以并未责骂他,反而对四个护心兵说:

“你们几个,去帮他寻回来吧。”

“为一块破布,闹得整个辽王府鸡飞狗跳,成何体统?”

辽王府高楼不多,方圆百十里内,只得这一间三层的。

众人在楼上,正是高瞻远睹,仍能看到无心和陈十九翻墙跃屋的互相追赶。

金灿等人确定了他们方向,急忙下楼。

葛娣一边盯着无心,一边不解的问:

“赵齐贤,那块布怎么就对他如此重要?”

赵齐贤索性不装了,也瞪着小眼睛看无心:

“明知故问。”

“那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怎能不重要?”

葛娣眯着月牙儿弯眼,继续看无心追赶贼人:

“我倒是对他娘越来越好奇了。”

“究竟是个什么样人,竟让他生死不忘的?”

听到“生死不忘”四个字,

赵齐贤的小眼睛转了几圈,随后轻轻用胳膊在葛娣腰间碰了碰,惹得葛娣不得不回头骂他:

“贼傻功狗,你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