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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你怎么能只抱着栗田口的讨厌家伙们呢?”

某鹤攀上他的肩,完全不考虑他身上的负累,暗堕不仅改变了他的外表,连触感也变化了。鹤丸国永身上冷硬如同他的本体,硌得源见春打了个寒战。

“如果你要抱的话不是不行,但是你确定?”

青年粉色的眸子古井无波,明明深邃得看不见底,但鹤丸国永却觉得实在干净纯粹极了。

“确定啊,约好了哦,一定要抱我哦!”

鹤丸国永眨着眼睛跑开了,他总是容易踩着人的边界线做事。源见春发誓,鹤丸要是再多捣蛋一秒,他一定一脚踹过去。

怀中的美少年又又要醒来,源见春加快步伐带他来到了本丸的锻造室前。

锻造室连通着中心,正是那棵郁郁葱葱的树木所在之处。

没有出乎源见春的预料,他刚醒来,便又是一拳头朝着源见春的脸蛋猛攻。

“虽然你是付丧神,但是……”源见春伸手挡下,为了防止他乱动只好抱得更紧,“近身战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人呢。”

懵然——鼻尖有洗衣液的味道,或许还掺杂了那么一点点雪松,那是松田阵平前两日非要给他试用时残留的。

与过去的女性审神者完全不同的宽广怀抱与热度灼伤了一期一振紧靠着他胸膛的眼眸——要不然他为何会屈辱得想要落泪。

如果……如果他那么弱的话,永远也保护不了弟弟们吧……所以,所以他们的死,全都是因为自己。

“你干嘛?”

伤心正到浓时,完全平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说实话,我以为你清醒了后会挣扎会要死要活,万万没想到你会在我怀里哭。”

“哭是没用的,死了的不会复活,你只有两条路。”

“一、为了你所谓的错误而赴死,但我要提醒你,本丸不是没有你的其他弟弟了。如果你以死来寻求解脱,我可不保证之后会怎么对待他们。”

一期一振短暂的理智期间里,曾有过弟弟们的呼唤,有过审神者黏腻的引诱,唯独未听到过这样冷冰冰的威胁。

他惊讶地在青年怀中抬头,蓝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许你……!”他的手抓紧了对方的白色羽织,指尖沁染的鲜红全都抹了上去,像是绽开的一朵朵曼珠沙华,凄艳而决绝。

“不许我?”源见春面无表情,却眼神中有几分戏谑,“不许的话就选第二条路,陪他们一起走下去。”

抓住衣服的手骤然松了松,即便已经失去理智,一期一振依旧听得出这话的意思——源见春不是在威胁他,从来不是。

他只是,希望自己活下去而已……

“本丸里不止你一个,就算你死了,剩下的人我也不会看着时之政府剿灭他们,但活着的我可不会保证他们的安全和快乐。”

“我不是个好人,你们在我这即便不能说是工具,地位也不会比工具更高——你知道的,不同种族何来真正的平等?”

源见春眼睛也不眨地说着瞎话,事实上这群付丧神对他来说什么也不算——因为没有相处很久,所以算不上朋友;因为没有利益纠葛,他们也不是仇人。总之,大概和刚刚认识的路人差不多。

可是人总是会有期盼的,多一些朋友远比多一群敌人要好——这是源见春的处世准则,基于此种准则,他会尽力救下可以救的人。

但也许有人是不一样的……

怀中的人又动了动,源见春跑丢的思绪又跑了回来。

自己运用“灵力”或者说“咒力”的本事真的很差,但一期一振的情况还在恶化,他的伤口正在流着血水与脓液,如果再不处理,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但说到这个也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没事,自己来了注入了灵力,反而伤更重了吗……

源见春的手突然顿住,粉色的眼眸透露出些许的惊诧。在一瞬间他明白了,暗堕的刀剑和健康的刀剑完全是两个极端,对一者是蜜糖的东西对另一者很有可能是砒霜。

那么鹤丸国永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也暗堕了,为什么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自己的灵力影响?

源见春想不明白,而摁着一期一振伤口的手再度感到一股粘稠。

鹤丸的问题还是之后再想比较好,当务之急是救活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的恢复需要某种“力量”去逆转——等等,逆转?他记得五条悟的术式是“反转术式”对吧,好像有一些共通性。

源见春朝着自己的“内部”看去,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奔忙在柯南和咒回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究自己的力量。

本丸内流转的力量分明叫“灵力”,而且在官方解释上与“咒力”完全没有关系。自己在使用时却没有任何区分,这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既不属于咒回也不属于刀剑。

所以一切蕴藏在这具身躯里的力量也有了变动性。

那么,既然灵力对一期一振来说是一种伤害,咒力呢?尤其是反转术式呢?不,不应该说是“反转术式”,那是五条悟的专属,自己还达不到那样厉害的程度。

咒力既然能够负负为正,是否可以借用五条悟的一点理念用以治疗一期一振的伤口?

被源见春带出院落的一期一振越来越虚弱,事实上他早就只是强撑着那一口气,能够在最后远远看见弟弟们他感到莫大的满足,于是刚刚源见春劝他的话语仿佛又消散在脑海,无法阻止他生命的流逝。

来不及再思考了。源见春伸出掌心,幽蓝色的无形火焰包裹住整只手。

下意识将手掌贴近青年的胸膛,那微弱的心跳隔着肌肉在冲撞……

光芒闪耀着,即使在这下午也格外灼目。

“那是……”压切长谷部似有所感,连忙跑到草坪上往小楼眺望。

他只看见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那银色的温柔像是要包裹住水蓝色的天幕——洁白的云遮蔽了蔚蓝的天空,用最轻柔的梦让群鸟在他的怀抱中迷失。

黑色与红色在淡去,就像一副黑白色的画逐渐恢复了往日艳丽的色彩。

明明是在用一种特殊的力量注入一期一振的身体,源见春却觉得自己很疲惫。

该停下了,如果放任自己晕在没有完全恢复的付丧神边会很危险……

该继续,救都救了,放弃算什么?真要倒下有烛台切光忠他们看着呢……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源见春的真正魂灵却依旧一心一意地进行着治疗,眼见着怀中俊美男孩的面貌一点点恢复正常。

可是,他不过掌握咒力不到一周。

“主人!”

“大将!”

“呜呜呜主人!”

四个付丧神远远看见人倒下,面容失色,慌忙地朝着楼宇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