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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刘致远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县衙。

周越忙迎上去,语气带着些许担忧,“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刘致远眉头紧皱,一脸的凝重,“今天把四个村子都走访了一遍,所以就回来晚了些。”

看了刘致远这样子,目光又在张三李四身上停留了一瞬,周越可以看出这次走访的结果恐怕不是很好,便没有多问,“饭菜都快凉了,你们再不回来,这菜就得热一遍了。”帮着刘致远把身上的披风落下来递给一旁的下人,周越继续道:“白天我去集市上逛了一下,买了些新鲜的肉和蔬菜,还特意下厨露了一手,这要是热过一遍,就不是那个味了。”

“是我的错!忙着走访就没太注意时间,差一点就浪费了阿越的好意了!”刘致远听到周越说他下厨,眼睛亮了些,紧皱的眉头微松,举起三根手指保证道:“下次我一定注意!”

“这还差不多!”周越对着在刘致远身后有些担心的张三李四道:“两位老人家,忙了一天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张三李四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下人去洗手了,越走心就悬的越高。

干渠县治下一共有四个村子,分别为张家村、李家村、徐家村和王家村。从第一个村子出来后,刘致远的眉头就一直皱着,后来越皱越紧,两人的心也跟着泛起嘀咕来,这一任县令会不会在知道了村子的现状后也迫不及待的选择离开这里?

虽然他们心里清楚干渠的问题严峻,但还是忍不住的期望,期望这转机的到来!

看着张三李四的身影走远,周越才询问刘致远道:“村子的情况很不理想?”

刘致远点头,深深叹了口气,嘶哑道:“很难!”纵然他读过万卷书,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该从何处着手?

一个接着一个的难题杂糅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麻,让人根本理不清头绪,也无从下手。

周越疑惑,但能被刘致远承认很难的问题,他十分的好奇,但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吃了饭再想吧!这空着肚子脑子是转不动的,吃饱了才能转。”

刘致远觉得周越说得有道理,便暂时抛开了这些问题,“好。”

饭桌上,张三李四全程拘谨不已,连两小只都不过多的注意,一心只在刘致远身上,就害怕刘致远一开口就要说出退却的话。

见状,周越更加好奇了,刘致远到底知道了什么,让张三李四做出这样的举动?

饭后,周越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拉着刘致远回屋后就问:“今天走访时到底遇到了什么?”

刘致远没急着说,带着周越走到床边坐下,因为屋子里没有桌椅,要坐就只能坐在床上。

待坐下后,刘致远才开口问道:“阿越知道干渠地广人稀吗?”

周越疑惑,无缘无故说起这个做什么?“知道啊,但这个和你走访村子有什么关系吗?”

“有,而且很大!”刘致远沉声道,“一开始我以为干渠地广人稀是因为太过于贫穷,养活不了孩子再加上朝廷征兵才这样的,可今天走访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

“不是?”周越不解,“那是为何?”

“这事跟土地种不出粮食有关。”刘致远闷不吭声就放了个炸弹,在周越的疑惑中缓缓道:“干渠太穷,商业不发达,百姓们只得靠种地过活。可土地里种的粮食无缘无故就会死亡,奈何百姓们就指着这地里的粮食生活,眼睁睁看着它们干枯焦黄,那真是生不如死。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就在作物没有完全干枯死亡之前把粮食收下来,开始吃那些没有完全成熟的粮食。”

“什么?!”周越震惊不已,可想到灾荒年百姓还要啃食树皮草根后,就又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合理,毕竟人活着那就要吃饭,不吃就会死亡。

“据村子里的老人说,虽然那粮食吃着难以下咽了些,但好歹比蔬菜饱腹得多,就这样,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后,干渠的百姓都这样做,还把那些没有长成的粮食叫半熟粮。后来过了几年,半熟粮在干渠百姓的眼中成为了救命的稻草,因为帮着他们渡过了艰难的日子,干渠人人都开始吃这半熟粮。”

“半熟粮吃了对身体有影响,”刘致远不会平白无故说起‘地广人稀’这件事,所以周越大胆的猜测了下。

“是的。”刘致远一点也不惊讶周越能猜到,因为周越本来就很聪明!“因常年吃半熟粮,干渠人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对育孕后代影响很大。刚开始时,虽然有一小部分孩子出生就会夭折,但还有一大部分活了下来,所以干渠的百姓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不过几年的时间过去,孩子夭折的人数逐年递增,百姓才察觉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半熟粮已经吃了那么多年,对身体的伤害早就造成了,孩子夭折也怪不了谁。”

“不是说土地没被下毒吗?这半熟粮怎么会?”既然没毒,那为何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确实没毒!但半熟粮会致使孩子夭折也是事实,有人无意中发现,在准备要孩子和怀孩子的那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里不吃半熟粮,孩子存活的几率就会比吃半熟粮的高很多。”但干渠人都已经需要半熟粮来活命了,好的粮食缴税都不够,哪有那么多粮让女人吃呢?

刘致远知道这个事实后沉默了很久,在活下去和传宗接代之间,人会怎么选都没有对错!

半熟粮会使孩子夭折,但并不是绝对,很多情况下,干渠人还是会选择赌一把。

所以,干渠才会像现在这样地广人稀。

怪不得张三李四回来后会是那样的表情,干渠的现状能吓走那么多任县令不是没有道理的。

土地的问题找不到原因,干渠的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土地会使作物无缘无故的死亡,不是因为下药也不是缺水少肥,吃了这样的粮食还对生育力有影响,周越脑海中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见过这样的事例,却压根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的事周越一般不会强迫自己去想,因为越想越想不起来,还不如暂时把它放在一边,说不定偶然的一个机会就能想到。

“土地有问题,那对哪些作物有影响?”周越不信对全部的作物都有影响,这样的话,干渠早就成了一个死地了。

刘致远还真的没有了解过这个问题,“我去找张三李四问一下。”说着就要去找人,周越一把拉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刘致远,“现在已经晚了,明天再问也一样!若有些作物不受土地的影响,那是不是明年就能多种一些不受影响的作物,少种一些受影响的作物?”

“阿越说的有理!”刘致远眉头舒展开来,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还有,你也知道我一直想改良粮食的种子,干渠这的种子已经被影响了,但我带来的种子从未在干渠种过,或许可以试一下。”周越摸着下巴想着,用灵泉水改良过的种子抗药性说不定会比干渠这的种子好一些,说不定能打破土地种不出好粮食的诅咒。

“这个到底可以一试。”刘致远不是很懂周越改良种子到底在做些什么,但粮食一年比一年高产他是亲眼看见的,所以也相信周越提出来的建议,“可干渠的土地不少,这种子够吗?”

这倒是个问题!

周越此次出门并没有带很多的改良好的种子,带过来的大部分都是还需要继续改良的,可现在土地这个情况,他也不敢贸然种下去,“要不给家里去个信,让他们赶在春播前送一批过来。”刘家有那么多土地,一个县的种子而已,拿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刘致远猛的拍了下脑门,“我怎么把家里忘了!”周越改良的种子最多的可不就在家里嘛!

周越心疼的看着被打红的脑门,瞪了刘致远一眼,而后道:“我今天去外面逛了下,得出三个结论:第一,这城墙必须修!第二,县里的街道必须修!第三,这县衙必须修!”城墙摇摇欲坠的;街道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满是泥泞;这县衙也破旧不堪,他真的担心某天睡着睡着屋顶就这样落下来了,所以那都必须重建,而且刻不容缓!

趁现在还没有到新年,得赶紧把这些事安排出来,要不年一到,人手都不好找,且过年之后就是春耕春播,就更找不到人了。

刘致远面露尴尬,他当然知道干渠的这些情况,可韩家既然敢把这个地方塞给他,就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他请求朝廷拨款重新的折子恐怕还没有到御案前就被韩家的人拦住了,根本就无计可施。“可...没钱!”

周越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刘致远走正规渠道肯定是拿不到朝廷拨款的,所以这事只能由萧瑾出面,“我已经给萧瑾去了消息了,考虑到国库也没有多少钱,我和他说了,我可以负担一半。”

“啊!”刘致远傻了。周越怎么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

干渠县重建的一半费用,那可不是一笔小钱,起码得二十万两白银吧。

怎么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呢?

看来自家夫郎赚钱和存钱的本事都不低啊!

周越像是没有发现刘致远的表情继续说:“不过这信一来一去也要花些功夫,但干渠的情况我可看不下去,所以就由我先垫付着,不过事情我还没想好怎么操作,具体的我们商议完了之后再说。”

刘致远吞咽了下口水,怎么感觉这一刻周越的形容异常的高大呢?

可这样子还没有保持多久,周越就握拳咬紧牙关道:“若是萧瑾敢不同意我的提议,不给我拿银票过来,等回了京城,我定扒了他的皮!”说完还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刘致远汗颜,果然,自家夫郎那爱财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只是,听见自己夫郎这么说一国太子,他的心也真的是有点慌。

可他完全舍不得说周越,只能庆幸除了自己外根本没有外人听见。

而此时远在京城处理完一天事务的萧瑾正在浴池里泡澡,却无端的打了个冷颤,狐疑道:“谁在背后念叨我?”下一秒肯定道:“一定是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