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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霖和江小艾帮着宋元朗一起煮菌子,宋元朗还把自己的口粮挤出来,用面粉撺了面鱼儿,下到了锅里。

看着几乎见底的面口袋,江小艾问道:“小朗,你把面粉全用了,你之后吃什么?”

“靠山吃山!”宋元朗随口答了一句。

在宋元朗看来,表哥和嫂子结婚,还特意来看他,那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他一定要尽可能的招待好。

不多时,菌子面鱼汤就做好了,宋元朗把一锅汤端到了男知青的屋子里,屋里比灶房暖和。

虽然调味料不足,但江小艾觉得味道依然不错。

宋元朗原本不吃的,说是吃过午饭了,但陆少霖和江小艾逼着他吃,尤其是江小艾,直接说:“你不吃,我们也不吃。”

宋元朗只能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

菌子面鱼汤里,放了江小艾带来的肉干,那肉干加过空间里的补药,刚好也是适合宋元朗的。

“小朗,上次你哥带到京市的菌子,该不会就是你采的吧?”江小艾又提起了菌子的事。

宋元朗知道瞒不过,就点点头,“是的。嫂子,求你别告诉我姥姥。都是因为我没用,没能阻止周静兰去告黑状,才害了姥姥、姥爷、大姨,还有楚家、还有表哥的爷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这辈子是没脸出现在他们跟前了,别跟姥姥提我,我不配!”

“就让我在这里吃苦,赎罪。”

陆少霖听到这番说词,就觉得头大,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也劝过无数次,可就是不管用。

“出事的时候,你多少岁啊?”江小艾其实知道的,但她要跟宋元朗聊,争取把话给聊开了。

“十六!”宋元朗低着头,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汤,神情沮丧。

“十六岁,未成年!”江小艾宽慰道,“你觉得当年的事情,应该把责任归咎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吗?小朗弟弟,你没有必要钻牛角尖。”

“我那时候已经长到一米八了,可我却打不过……”宋元朗说不下去了。

“你爸爸和你弟弟联手,你妹妹还给你喂了安眠药,你是寡不敌众。而且,这事儿是周静兰的错,是她猪油蒙了心,跟你没有关系。”陆少霖忍不住开口,这话他也说过无数次了。

既然江小艾想劝,他就配合着。

“你忘了吗?我们一起到莲花大队,找到姥爷的时候,姥爷看见你,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没有白养你,你没有跟着周静兰一起作怪。他最心疼的是你的腿,他的遗言是让你想法子回城,去最好的医院,把腿给治好。”

“姥爷的坟迁回京市了,你还没有去扫过墓,姥姥和我妈都平反了,也回到了京市,她们都挂念你。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吗?”

“别说你不配,这话我不爱听。”

陆少霖说了这么多,但宋元朗依然低着头,没有表态。

其实,他去山上挖野菌子的时候,也一直在考虑。只是,他心里害怕,害怕回去面对。

他只有受苦,心里才能稍微安生一些。

陆少霖也没有等到晚上,就从包里把孟奶奶写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宋元朗。

“姥姥一直逼我想法子找你,还说如果找到你,务必要把信给你看。”

宋元朗连忙放下碗,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信,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江小艾连忙催着陆少霖接着吃,不要过度去关注宋元朗。

宋元朗在看信,也是内心挣扎的时候,越是关注他,他越不容易静下心来思考,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小艾没有看过这封信,但她相信,以孟奶奶的水平,她的开导能力,一定远远超过她和陆少霖。

宋元朗靠在炕上的角落里,一边看信,一边抹眼泪。

陆少霖每次要回头去看,都会被江小艾踹一脚,他只能专注吃饭。

因着知青们都去上工,屋子里也就他们三个人,所以显得很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宋元朗隐忍的抽泣声。

原本江小艾打算让宋元朗独自消化一下孟奶奶信里的内容,然而不速之客又来了。

“元朗哥哥,元朗哥哥……”

郑若梅站在门边,假装有礼貌的敲了敲男知青大屋子的木头门。

“阴魂不散!”江小艾眉头锁着。

她拦住已经要起身的陆少霖,“我去,免得你被缠上。”

她几步冲到门口,拎着郑若梅的衣领子,愣是给她拽到女知青的屋子里。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江小艾把郑若梅摔到土坷垃的地上。

“我找宋元朗,没找你男人。你就是个妒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郑若梅虽然摔疼了,但没有男人在场,她便能够很坚强,自己爬了起来,俨然一个女汉子。

“我警告你,你别想打我弟弟的歪主意。”江小艾握了握拳头。

郑若梅撩了一下头发,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江小艾,故意嬉笑着,“哎哟,没看出来啊!你这是想把兄弟俩都给通吃了?你胃口不小嘛!要不要我去反映一下,你的生活作风问题?”

陆少霖不放心江小艾,便也跟着过来了。

郑若梅眼睛余光看到了陆少霖,立马把刚才泼妇的姿势改了,她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眼角瞬间挂出泪花。

“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误会我了。以后,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郑若梅委屈巴巴的说着,“你如果实在生气,就打我两下。只要你高兴就好。”

陆少霖则是接了话茬儿,“媳妇儿,人家送到你面前找打,你要是不出手,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此话有理!”

江小艾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扬起巴掌,以最快的速度,抽在了郑若梅的脸颊上。

郑若梅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回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少霖,希望陆少霖能英雄救美。

虽然她已经选择了退而求其次,想从宋元朗那里下手,但陆少霖过来了,她却还是忍不住,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这几乎是她本能的反应。

“打得好!”陆少霖拍手,“小艾,才打了一下,多没诚意啊!继续,最起码巴掌印要对称嘛!”

不等郑若梅反应过来,江小艾又给她来了一个连环抽。

“疼不疼啊?”陆少霖问道。

郑若梅一边哭,一边回答:“疼,好疼啊!”

而陆少霖却紧接着走到江小艾身边,拉着她的手,“打了这么多下,手疼不疼?”

继而,陆少霖递给江小艾一根竹篾条子,“是我疏忽了,应该早点儿给你武器。”

“那我继续?”江小艾嘻嘻一笑。

“不要!”郑若梅吓得一哆嗦,顶着被江小艾抽成猪头一般的脸,夺门而出。

“我把她打成了猪头脸,她多半去告状了。”江小艾耸了耸肩膀。

“别担心,出事有我顶着。”陆少霖拉着江小艾的手,“走,回屋吃饭。还有半锅呢!”

郑若梅一路往大队办公室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要杀人啦!”

郑若梅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的打,她绝对不能白挨,必须让挨打的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