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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人挤人,陆少霖走在前面,拨开人群,他拉着江小艾的手,算是硬挤到了七号车厢。

只是到了七号车厢,依然是人挤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围着病人,江小艾压根儿挤不进去。

“我是医生,让一让,我是医生,让我过去。”江小艾大声喊着。

“快,快给医生让路。”一个中年眼镜男把江小艾给拽了过去,“快看看薛老,医生同志,请一定要救他。”

江小艾一番检查,对眼镜男说道:“是哮喘病发作了,我马上施针。”

“薛老一直有哮喘,没想到在火车上发作了。”眼镜男一副心急的样子,“我们需要在下一站下车去医院吗?”

“你们原计划去哪儿?”江小艾一边施针,一边问道。

“我们要去明市管辖的莲花大队做科学考察。”眼镜男有些心急,“不知道薛老能不能行?”

“能行!”江小艾笃定说道,“我也是去莲花大队探亲,你们跟我一路,有我在,可以确保你们的薛老身体无大碍。”

“你们去做科考,为什么没有安排卧铺票?”陆少霖有些好奇了。

据他观察,这一行人来头不小,却全部是硬座,老爷子目前是躺了一排硬座。

“是今天上午才决定的,临时出发,太过仓促了。具体的情况,火车上人太多,我也不方便多说。”眼镜男叹道,“但凡有个卧铺,我们薛老也不至于……,哎……”

“我已经跟列车员打了招呼,一旦有空缺,尽可能的安排薛老过去。”眼镜男虽然这样说,却也不抱什么希望。

江小艾看着这拥挤的车厢,怕是很难补卧铺。

老爷子看起来有七十了,她索性看向陆少霖,“要不然……”

陆少霖点点头,他明白江小艾想说什么。

江小艾对眼镜男说道:“等老爷子缓过来,到我们那节车厢去,我有个下铺,可以让老爷子躺得舒服一些。”

“哎哟,那太好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眼镜男满脸激动,“谢谢,真的太谢谢了。”

江小艾给薛老施针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颗药和一瓶特制的糖浆,他把老爷子扶着坐起来,让老爷子吃药。

“好多了,小同志,真的感谢你。要不是有你,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辆列车上了。”薛老头发花白,面容儒雅。

眼镜男整个人都放松了,老爷子这会儿明显不那么喘了,人也清醒了过来。

“我送你们去卧铺车厢。”陆少霖说着,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我走前面,开出一条路。小艾,你和那位戴眼镜的同志,扶着老爷子跟上。”

江小艾看着老爷子的面色,“再等半小时,等药效发挥作用了再走。这一路走过去,人挤人的,怕是老爷子挤过去又要气喘了。”

“对,对!先缓缓。”薛老也开口了。

江小艾看着陆少霖,“你去把保温壶拿来,那里面的水,薛老喝了会更舒服一些。”

“好!”陆少霖立马返回卧铺车厢。

等到陆少霖挤了一个来回后,薛老的状态更好了一些,又喝了江小艾用天泉水泡的药茶,说话中气都足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已经好了?”薛老有些诧异,“以往我犯哮喘,都要一两个月才能好。”

“薛老,这是用针灸和药,把症状暂时压下去了。等到了明市,先给您抓两副药,到莲花大队煮了吃。”

江小艾提醒着,“要注意饮食,多休息,按时吃药。否则,很容易复发的。”

薛老状态转好,他便不想去卧铺车厢,他知道买卧铺票不容易,“我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就坐在这儿,没有问题了。小同志,你还是自己回卧铺车厢去休息,万一有个什么,我再让小丁去请你们过来。”

“不行的,薛老,您看看,这里人太多了,空气不好,而且您坐着也不利于休息。您看见我刚才给您施针,还出了一头汗,您的健康就是我的劳动成绩,您可不能不配合啊!”

江小艾劝着,“听我的,就去卧铺车厢。万一您再喘起来,我还得受一次累。何必呢!对吧?”

薛老没有再争执,跟着江小艾和陆少霖去了卧铺车厢,眼镜男也一直跟着,护送老爷子过去。

江小艾让薛老躺在下铺,让他好好休息。

陆少霖则是说道:“那我去七号车厢。”

对面的林薇薇则说道:“小艾医生,要不,你跟我挤挤,我们俩这么瘦,肯定挤得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这样跟你一起的男同志,也可以留在这里,你们两个也不用分在两节车厢了。”

林杰安也附和着,“小艾医生,那是你对象吧?他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你和我女儿挤一挤,让他也留下。”

“那好,微微,我就打扰你了。”江小艾应下来。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是我的贵人,能治我的病,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愿意为你做。”林薇薇拉着江小艾,坐在他的卧铺上。

陆少霖便没有离开,坐在了薛老的脚边。

眼镜男对陆少霖和江小艾说道:“二位,真是谢谢你们了,薛老就暂时拜托你们照看,有事情随时喊我,我隔一会儿,也来看一次。”

广播里传来即将到一个站点的声音,上铺的小年轻立马从上铺爬下来,“小艾医生,这个站停十分钟,我想法子去打个电话去我爸的单位,让他带我爷爷去医院看歪嘴。我需要怎么说?我怕我爸不懂,不引起重视。就去你们人民医院三分院,可以吧?”

“我们医院可以的,去了就找我爸,我爸姓江。你打电话的时候,跟你爸爸说,突然嘴歪了,很可能会脑梗,如果不及时去医院,轻则瘫痪,重则死亡。”江小艾认真的说道。

小年轻嘴里喃喃重复了一遍,就往车门那里走,他心里一直祈祷,一定要找到电话,否则还要等下一个站点,那又要耽搁几个小时了。

“小艾医生,你在人民医院三分院工作吗?”薛老躺着,却没有睡。

“对啊,薛老,我是三分院的院长。”江小艾有些小得意,“您回了京市,一定要帮我们三分院多宣传一下啊!”

“那是肯定的,我还要给你们送锦旗呢!”薛老语气温和,“你对我这是救命之恩,以后我有什么毛病,就认准你了。你治哮喘这个本事,比我看过的那些专家都强,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我也送锦旗!”林薇薇说道,“我看了那么多医生,连病因都查不出来,还好遇到了小艾医生。”

赶在列车启动的前一刻,小年轻回来了,“电话打了,可惜不是我爸接的,我爸的同事说,他立马告诉我爸,让我爸回家带我爷爷去医院。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下一个站点,我再去打电话吧!”

“在火车站打电话要排很长的队,你运气倒是好。”林杰安说道。

小年轻一撇嘴,抱怨道:“什么运气好啊!我是拿钱、拿全国粮票,跟排在我前面的人换的位置,真要傻傻排着,怕是一个小时未必能排得上。”

“这小伙子倒是聪明!”薛老笑着,“希望你爷爷能吉人天相。”

“借您吉言!”小年轻笑着,往上铺爬,“等下一次停车,我再去打电话,看看能不能知道我爷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