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
“我就在那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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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出手，手心向上，手指骨节分明。
云崖把卡片放他手心里。
“你要这个吗？”她问。
“不然呢。”男人拿着卡片，在光线下看了会上面的文字，背景仍是在动的电视画面，不可描述的画面度过一段相对平缓的剧情，然后又开始激烈冲突，双方在争吵，摔杯子摔碗碟后，男女主角又开始了动作代替语言的交流，从厨房到餐厅，从站着到趴着到坐着，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通过深入的肢体语言沟通后，两人都一脸幸福的拥抱在一起，下一秒，画面黑幕，就开始了唱片尾曲。
云崖在走神的时候，看完了这部电影。
看完，她赞叹了句：“男女主角长得真好看啊。”
说完，她再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的眼神有些戏谑。
“你喜欢看啊。”他起身，过去把碟片抽了出来，和卡片一起递回给云崖，他道：“送你吧。”
云崖拿着那张小碟片，她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她道：“那......谢谢？”
男人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重新躺在了沙发上，身体放松下，仍然依稀看得见衣服下，肌肉线条匀称的身材，属于宽肩窄腰的类型。
“你要问什么？”男人一手枕在后脑勺，一手伸向茶几拿了瓶啤酒过来，他喝了口啤酒，才开口问道。
“问个路。”云崖把卡片先收起来，碟片则随手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反正剧情已经看完了，她对这小碟片已经没有兴趣了。
她说：“你知道，哪里可以离开这个城市。”
“列车啊。”男人说得很随意。
“我说的是。”云崖比划了一个大圆圈，道：“会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的那种。”
她手中的大圆圈，就像这个城市，头尾相连，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她又说了一遍：“不是离开，不是死亡，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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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播放完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失去了那些作为背景的喘息声和动作声。
云崖的脸色在仅有的暗淡的灯光映照下，仿佛也多了几分森然。
可她明明在微笑，那种带着礼貌和客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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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眯了眯眼，他瞥了下云崖接过去后又随手放到一边茶几的小碟片。
在影片播放的整个过程里，其实他一直在观察她，哪怕是在播放这种影片，她都可以不回避不害羞甚至还看出了点乐趣，但看完后，她就再没有多一分的关注在这个影片或者这个小碟片上。
她这样的人，说是寻常，也很寻常，说是特殊，又仿佛有那么点特殊。
男人伸展了下手臂，啤酒瓶就搁在地上。
他说：“我没听说过这种地方。”
“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过？”她问。
“你看起来像在耍我吧。”他移开了视线。
但是云崖却道：“以前，有一个人在列车上惹出过事来，后来，那个人消失了，是吗？”
“谁都知道这事。”男人似乎没有放在心上：“怎么，和你有关系吗？”
“他是死了，还是真的消失了？”
“死了，死得透透的。”男人皱了皱眉，终于有点不耐的样子，他索性道：“问完了吧？”
云崖想了想，她又问了句：“我想找一个房子，那个房子在18楼，以前死过一对男女在里面，房子楼下是食肆，有鱼蛋串和关东煮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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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转得有点快。
男人就问：“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他道：“刚刚的问题我没答得上你，就收你3朵花的咨询费吧，这个问题我就要收10朵了。”
这是什么算法？
所以这就是刚刚那美女提着一袋子的纸折花离开的原因吗。
“一朵花多少钱？”云崖问。
“包装吗？”
“......不用吧。”
“带包装就600一朵，不带包装就500。”
云崖一下子震惊了。
“哇，这么贵的吗？”她说：“答不出来也要收钱吗？”
“答不出来不用，但你看了我的片子，看片子是要收钱的，小姑娘。”男人笑了笑，有些狡黠。
云崖无话可说。
她从钱包里数钱出来。
一共6500元。
“13朵，一朵500，一共6500，没错吧。”云崖道。
“算术不错啊。”他笑得跟真的似。
“那房子在哪里？”她手里拿着钱，却举了起来，没有递给那男人。
男人坐起来，从桌上的草稿本撕了一张纸下来，用铅笔潦草的写了个地址，折了两折，给了云崖。
“如果不对，你回来找我。”男人懒洋洋的道：“不会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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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手交钱，一手拿地址。
云崖转身拨开帘子就出去。
身后，男人又说了句：\"花不拿了吗？\"
“不了。”云崖没有停下来，话音刚落，人已经推开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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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男人看着她身影消失。
等了好一会，确定她不会回头。
这才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赫然是那早餐店老板的声音。
早餐店老板一接电话，就立即道：“她找上你了？”
“你亲自介绍的，能找错路吗？”男人抓了抓头发，本就凌乱的头发就更乱糟糟的了。
“那可是条大鱼。”早餐店老板“嘿嘿”的笑。
“是大鱼，可惜是条食人鱼。”男人喝了口啤酒，啤酒早就不冷了，喝着没滋没味。
顿了顿，男人继续道：“前段时间，地下城有个社团突然就没了，你听说过吧。”
早餐店老板“啊”了声，说：“那谁不知道，下面都传遍了，说是两个人干掉了一个社团？”
“不是两个人。”男人缓缓道：“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边，老板一下子没话说，他大概在回忆云崖的脸，大概在想办法把云崖那张白净的脸和想象中那个凶名在外的屠杀者形象重合一下。
然后，重合失败。
早餐店老板觉得不可思议：“真是她？”
男人道：“如无意外，就是那个女人了。”
“我的天！我刚还想坑她去地下卖了。”
“没事，我刚还放了个爱情动作电影给她看。”
“她真看了？”
“真看了。”
“没兽性大发干掉你？”
“别这么说嘛，人家看完还给了看片钱我。”末了，男人补充了句：“看着挺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