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洗了澡，吹干了衣服，才换了家居服出来。
夏川泽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居然还能玩得下游戏？
云崖现在是听到游戏这两个字就发怵。
.
游戏游戏游戏。
就是因为，玩家们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
“你见过沈不遇了吗？”云崖走到他身边，问夏川泽。
他注意力放在游戏里，也没有抬头，随口一道：“没有，怎么了？”
“我和他交往了。”云崖说。
夏川泽手上的动作突兀的停住，他看着游戏里自己的角色站着一动不动被打死。
他说：“然后呢？”
“然后他出轨了，我们就分手了。”云崖也看着他手里的游戏里，游戏角色复活后，仍然站在复活点那里一步也不挪。
他似乎嗤笑了一下。
“那家伙，可能连自己有多少女朋友都不记得了吧。”他说着，突然一怔，他抬头盯紧了云崖：“等等，你不是结婚了吗？”
云崖微笑：“华生，恭喜你发现了盲点。”
夏川泽脸色一变：“你也出轨了？”
接着，他又道：“卧槽，你们俩玩得这么花的吗？”
.
云崖直接拿起一边的浴巾甩了夏川泽一脸。
“你醒醒！”云崖道：“那就是个渣男，我眼光至于吗？”
“但你和他拍拖了啊。”夏川泽也暴躁了几分：“你们是不是还睡了？”
云崖坦诚：“睡了。”
夏川泽曾经鄙视沈不遇的渣，现在，他一视同仁的鄙视云崖。
“渣女。”他道。
“……”云崖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
云崖把上一次又突然醒过来，直到和沈不遇拥抱着跳楼的整个过程，简单又清晰的概括成几句话，告诉了夏川泽。
.
她说：“我不记得自己是谁，醒来的时候正在和另一个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和我的丈夫长得一样，但那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他不是我的丈夫，他只是一个不熟悉的邻居，而沈不遇，是我前男友。”
她问：“你听得懂吗？”
夏川泽一脸“你在说什么鬼可以说点人话吗”的表情。
“好吧。”云崖只得再简洁点：“系统对我的记忆做了假，并且给我伪造了一个渣女的人设。”
说完，三秒后，她才问夏川泽：“这次能听懂吗？”
夏川泽一眨不眨的看她许久。
久到云崖以为他智商出走。
他才终于艰难的“嗯”了一声。
“我懂了……”他说：“这个玩法，我记得是哪个游戏里有的。”
“重点不是这个。”云崖道：“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从游戏里衍生出来的，必然会带有某个游戏的特点，问题是，为什么是我？”
夏川泽沉默了。
“你有遇到过吗？”云崖问他。
夏川泽摇头。
“那就是针对我的。”云崖道。
夏川泽快速的暼了眼半空中的倒计时，他什么都不能说。
于是他垂头，很轻的“嗯”了一声。
.
云崖听见他的这一声“嗯”，不由得也沉默了起来。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得见那个倒计时。
可是夏川泽不知道她看得见。
.
云崖踢了夏川泽一脚，问他：“还没洗澡吧，先去洗澡吧。”
“嗯。”夏川泽放下游戏机，起身走过去浴室，他难得这么听话，云崖看着他背影，却觉得此刻的他，无助得很。
.
云崖从负一的游泳池坐电梯上了三楼，三楼整层都只有一个套房，是她一个人住的。
而夏川泽，他住的是二楼。
.
把两个最多是搭档关系的一男一女放在同一栋豪宅里。
系统的操作多少出乎她想象。
比上一次更离谱。
上一次，至少系统给她补充了人设和剧情，至少那个沈不遇是个前男友。
这一次呢，夏川泽是她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
就是最普通的舍友关系。
就是两个人合租了一栋别墅。
.
什么鬼啊！
云崖越想越觉得离奇。
.
她打开了落地窗，走出了阳台，视野里，是半个城市的繁华夜景，灯光通明落在她眼中，更像是繁星点缀。
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找出手机，她记得陆东隅的号码，直接打给陆东隅。
号码不是空号，却一直没人接。
她又打给沈不遇。
号码同样不是空号，却也一直没人接。
两个电话打完，云崖把手机丢到桌面上，她拉开户外沙发椅，大刀阔斧的姿势坐在沙发椅上。
.
她发现，目前为止，她完全没办法搞明白系统的目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系统都是不成熟的，它随心所欲，没有规律，也没有规则可言。
等级限制，地图扩大，系统更新，大逃杀，死而复生，等等等等，甚至毫无逻辑。
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未真正完成吗？
还是因为这个世界至今为止仍在混乱中。
系统真的具有了自我意识吗？
.
云崖似沉思，也似走神。
手机忽然这时候响起。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是沈不遇的号码。
.
她拿起手机，等了好一会，才终于接听。
电话一接通，她第一时间听到的，是对面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对面的女人在问陆东隅在打什么电话，还问他电话有她重要吗？
听得一清二楚的云崖：“……”
随即，是沈不遇的声音：“喂。”
如清风拂月的声音。
“我是云崖。”她开门见山，道：“你还记得我吗？”
那边，沈不遇似乎走到了户外，或者是阳台，或者是花园，听到那边有风声。
他道：“我知道你是谁。”
顿了顿，他声音中似有笑意：“说实话，跳下去的时候，还挺害怕的。”
他说的，就是云崖和他在酒店房间里一起掉下去的那次。
说实话，真的像殉情。
尤其那时候，他和她的身份，是刚分手的男女朋友关系。
.
不过云崖不想继续说这些了。
她直接告诉沈不遇：“夏川泽在我这里，他也记得所有事，你要来吗？”
沈不遇的那边，又听到女人的声音了，似乎正在催着他。
可是沈不遇理也不理那个女人。
他对云崖道：“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唔……或者你可以先忙完再来？”云崖说。
沈不遇就笑了，他说：“也行。”
说话，他就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