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回头,看住了夏川泽。
夏川泽却已扶着夏豫南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刚刚落在她耳边的话,恍惚一个风吹的幻觉。
云崖皱了皱眉,收回目光时,前方陆东隅站定了正在等她。
“怎么了?”陆东隅问。
云崖看着陆东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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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经过两人的身边。
是穿着夸张又性格服饰的人。
她们一边路过,一边对着旁边会所的门踌躇。
一个说:“进去试试嘛?”
另一个说:“可是十八禁耶。”
“反正我们已经成年了,游戏里嘛都是玩玩,你太认真啦。”
“……那好吧,就一次喔,出去不能说哦。”
两个女生终于谈定,手挽手走进了那扇充满着奢靡的大门,门童在旁微笑鞠躬,然后抬头时,似笑非笑的又看了眼云崖这边。
云崖:“……”
他刚刚是在看她吧,确实是在看她吧,信不信她打爆他狗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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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手痒,然后又忍住了。
今日不同往日了,她不能随心所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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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云崖看了倒车镜,已经看不见夏川泽的身影了,但是……
她把手伸进小小精致的单肩包里,她摸到了一张纸条。
陆东隅在身旁开车,没有看见云崖的动作。
但他留意到她的沉默。
云崖看着窗外,从上车起便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陆东隅问:“喝了酒不舒服吗?”
云崖看着窗外,没有回头,道:“我没有喝酒,那是无酒精鸡尾酒。”
说完,她才转过头来看着陆东隅。
“其实你喝点酒也没关系。”云崖道:“我可以开车的。”
陆东隅摇摇头,他看着前方的路,在绿灯转黄灯的时候就提前停在了斑马线前。
他正要说话。
身后猛的一阵剧烈的撞击袭来,一刹那之间整个汽车被撞得向前冲去,车内安全气囊及时的弹出,耳边撞击的巨响伴随着刺耳的轰鸣,人在这短暂的一秒里,是完全反应不过来的,脑袋在震荡,牙齿在颤抖,眼前只剩一片残影,像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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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车了。
这是云崖的第一想法。
是谁?
随即,云崖脑中转过千百种念头。
她会死吗?
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时间会倒退吗?
她会重新活过来吗?
系统在哪里?
是系统干的吗?
她真的还在虚拟世界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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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念头,便是——她不想死。
她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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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走马观花一瞬结束。
云崖眼前恢复了黑暗。
她以为她这次真的要死了。
可是,漫长的黑暗与无声之后。
那是她数不出已经过了多久的漫长。
那个时间仿佛已经不存在的须弥之间。
她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声音。
就在耳边,就在脑中。
出现了一阵的电流声。
吵杂的,没规律的,有几下甚至很刺耳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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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没有睁眼。
她仔细听着那些电流声。
电流声只持续了短暂的几分钟,大概是几分钟,也有可能是十几分钟,差不多。
然后,电流声突然消失了。
就在电流声消失的同时,身边传来了脚步声。
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脚步声,起码有四五个人,围在她的身边,走动两步停一会,或近一点或远一点,几乎都在她范围1米以内。
她没有睁开眼,身体便仿佛一直停留在昏迷的状态,颇有几分鬼压床的感觉。
感觉一切清晰,唯独身体似瘫痪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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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几个围在她身边的人开始说话了。
其中有男有女。
一个年轻有些沙哑的女声先说话:“是谁做的。”
姑且先叫1号女。
云崖心里想。
第二个声音,是个男子,说话语气就很软和,他却说了句:“这是意外吧,你不会觉得有人针对你吧。”
这是2号男。
1号女笑了声,没有任何情绪。
第三个声音说话了,是个男子,有些上了年纪,他说:“先修复,继续投入测试。”
这是3号男。
1号女说:“修复可以,申请单我不写。”
第四个声音这才说话,也是个女子的声音,听着有些纤细又脆弱的声音,说的话,却是:“妈了个逼,屁点事叽叽歪歪老半天,申请我来写行了吧,但这个事故和我屁点关系都没。”
这是4号女。
最后,第五个声音说话,平静又微沉,他道:“我已经查看过数据了,这确实是意外。”
这是5号男。
5号男一说话,其余四人都不吭声了。
于是5号男继续说道:“是系统失控了。”
又是一阵沉默。
1号女说:“已经第三次了。”
3号男也道:“这还是开始,我们本来就快控制不住了。”
2号男叹了口气:“没法救了,我们真尽力了。”
4号女就笑了:“别一副逃过一劫的死样,说不定下一个就到你了。”
2号男:“你!”
在这两人吵起来之前,5号男沉下声喝了句:“吵什么吵,很闲吗!”
随即周围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仿佛一个宽敞的空间里,所有人都在这几秒里屏住了呼吸,放轻了手上动作,连运作的机器声响,也似乎一下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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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个管理层。
云崖猜测。
她仍旧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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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脚步声开始走远。
一个两个三个。
还有两个留在她身边。
其中一个道:“她现在状态还好吗?”
是5号男。
另一个道:“只有轻微的起伏,整体还是很稳定的。”
是1号女。
1号女接着说:“系统更新和第一次被系统杀死时几乎没有波动,但是夏川泽和沧海死亡时,她的情绪起伏比较大,车祸死亡时,因为事发突然,她的情绪,几乎没有起伏。”
过了片刻,5号男突然说了句:“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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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一惊。
被发现了吗?
她确实听得到,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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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1号女就说了:“有可能,有发现其他沉睡者出现这种情况,监测到我们在说话时,出现特别的情绪波动。”
“但是刚刚,她一直没反应。”5号男道。
他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两分。
接着道:“你说的那个沉睡者,叫什么名字。”
1号女便道:“叫陆东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