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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耐久耗尽,屏幕熄灭后就再没有亮起来。

云崖看着漆黑的反光的屏幕上,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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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之一:玩家,才是虚假的存在。

信息之二:为了活下去 我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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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突然想抽一支烟。

然后她意识到她身上不可能带有烟和打火机。

这些线索都在引导她杀死自己。

但云崖不可能因为这些证实真假的信息,就去自杀。

玩家的死亡也是不可逆的,没有复活的机会,就意味着没有试错的机会。

一旦她试错了,那么她就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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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耐久消耗结束的时间如此巧合,仿佛就为了让她刚刚好看到这些信息,引导她得出自杀的结论。

太过于巧合,就不得不令人更加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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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云崖没打算以杀死自己的方式,去尝试逃离这个虚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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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聚拢,风一阵阵越阴凉越刺骨。

整个城市仿佛被巨大的阴影覆盖着,无形的压力从空气的四面八方挤压着,看不见的气流在汹涌着。

云崖仰头看去,她的头发被吹散,发丝在眼前凌乱,像切割了她的视线。

无边无际的黑云在降临。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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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回头,她想要找个有瓦遮头的地方躲一躲。

这种昏天暗地的乌云,暴风雨分分钟可以把她人都掀起来。

这个房间虽然可以勉强挡雨,可是七零八碎的,遇上刮风就更危险了。

可是根本不容云崖选地方。

风突然就刮了起来,地上破碎的垃圾一下子就吹了起来迷乱了视线,有些木块沙砾还直接翻涌起来撞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小心张了下嘴,就吃了一嘴的沙尘。

云崖“呸呸呸”几声,把嘴里沙尘吐出来,又从系统背包里找到了水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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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刮越猛烈,四周仿佛一层毛玻璃遮掩了视线。

云崖蹲下来,顺便把头发扎了起来。

风扑面开始刮痛了皮肤。

空气里闻到了暴雨的味道。

云崖心里一紧,这场暴风雨来得太突兀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系统又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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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后。

风止。

暴雨砸了下来。

天地间一霎朦胧不清,耳边全然是吵杂的雨声,重新刮起的风卷起了雨斜劈进了仅有的一点室内空间,完全不肯放过半点的干净可落脚的地方,直到整个城市都俨然淹没在暴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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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就知道这个破落的房子是档不住这暴风雨。

她索性披了件雨衣,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暂且站着,这种暴雨,打伞是不可能的。

雨越下越大。

视线里,不过一米,已经是一片浓重深色。

而后,一道恐怖的闪电一瞬撕裂开了阴天暗地。

紧随着雷鸣如平底炸起,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晃动。

真如末日一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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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从系统背包里拉了个塑料凳子来坐,然后又拿出烤鸡翅和啤酒,一边听着风声雨声雷鸣声,一边吃着鸡翅喝着啤酒。

她反而心里平静了下来。

哪怕此刻陆东隅不知生死,也不知踪影。

哪怕系统可能下一刻就会将玩家们清除彻底。

哪怕回去现实的方法根本不知真假不敢尝试。

但此刻,她啃着肉,喝着酒,有一个角落遮风挡雨。

她突然便觉得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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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依然没有停歇。

外面街道已经因骤然而来的暴雨而淹没,排水远远跟不上下雨的速度,淹没的水位已经越来越高。

云崖这个位置,本来就位于城东,城东又是整个浮玉城里地势稍高的位置,短时间里,还不用担心水势上涨。

可是她听着那仿佛不变的雨声。

心里开始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陆东隅最后留在[电脑]上的话,对她并非全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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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破碎倒塌的声音。

仿佛有什么在天上在碎裂,像玻璃,像瓷器,像瓦片,像…石头崩裂。

她走出了门外。

暴雨切实的落到了她的身上,砸得她生痛。

她抬头,睁着眼睛,看向了头顶的天空。

明明一片阴沉,她却仿佛看到了有什么在其中变化。

有什么,在分崩离析。

有什么,在形消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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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那是很遥远的天空之际。

云崖尚未看清。

没想到一眨眼之后。

崩塌就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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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的,看见了一整个城市化作尘埃。

她竟然觉得还挺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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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猛地醒来。

她好像做了个噩梦。

一个非常真实又清晰的噩梦。

她立即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仍然是她熟悉的卧室,床头柜上,台灯融化着香薰蜡烛,香味悠然而宁静,似雪间松木,也似清茶煮起,音响里,播放着涔涔流水的白噪音。

一物一件,都是她亲自摆放。

没有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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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按在心脏的位置,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悸。

噩梦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最后被天地淹没的那一瞬无可奈何,也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历过梦中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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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那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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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喝。

家里只有她一人。

婚后,陆东隅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加班到半夜,他有时候会直接在办公室里休息,他的办公室配有一个单独的休息间,云崖上去看过办公室里确实只有他一人的使用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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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凌晨3点。

陆东隅没在家里,他在晚上10点的时候发了信息给云崖,说他今晚加班。

云崖回了他:好

毕竟契约夫妻,很多时候云崖都是点到即止,保持着表面的亲密就行了,私底下,两人其实更接近熟悉的陌生人。

三年了。

云崖其实多少有些倦了。

陆东隅人是不错的,他也尊重她,对于这种婚姻来说,反而给予了她更多自由。

但是陆东隅的母亲,那个名叫赵皓的女人。

那个女人实在可怕。

掌控欲太强的人,云崖在她面前,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且,赵皓一直在催她和陆东隅备孕。

已经各种办法都用过了。

再拖下去,迟早她要被那女人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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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离婚吧。

云崖喝完了杯中温水,就在这一秒之间,她做出了决定。